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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爸很有可能把水心带回家。我蜷在沙发里,回想着她的目光,心头发寒。不敢想象,她吃了多少苦。但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她的事和我有什麽关系?只要很平和的见一面,听听她的感激,然后各走各的,明天谁又认识谁呢?这种来源于可儿的观念,早已在我的心中扎根。

妈妈坐在我的斜对面,拿着一本看十年也看不完的英汉大词典,不停的推着眼镜。

“荧敛,给我去拿一杯水来!”

“啊------。”

“听见没,赶快去……还有,把水果之类的东西都拿出来。”

如果是一年前,我一定会被激怒。但现在,我会很顺从的摆摆孝心。

木制的地板刚刚拖过,一不小心就会让我摔的一塌糊涂,挪着脚步的感觉,让我想起芭蕾,许慧心的那首。好想跳着走进橱房,但……

早上妈出去要买水果,我特意嘱咐她多买一些樱桃,红红的色泽是可儿的最爱,虽然要来的是柏水心,但我想女生在夏天应该都会喜欢这个,越可爱的东西,越能吸引女孩子的目光。我一笑。

樱桃还在水池里游泳,门铃就响了。妈妈拖着步子去开门,而我,更愿在里面多待一会儿。

隔墙听见妈妈操着亲切的家乡话,对客人嘘寒问暖。而一声声甜美的“阿姨,阿姨”也不绝于耳。

“真是的,这两个人又不认识,干吗那麽粘糊?”我心中暗自好笑,甩甩湿漉漉的手往外走。

把樱桃一放,那双熟悉的哞子沙沙的闪动在我的目光里。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了。

“是你吗”她的话像纷飞的羽毛一样淡泊。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是问我吗?”

“是啊,校长说那天是你帮了我,真可惜,我看不到你的样子,你一定很酷吧!”

我的脸在发烫,该怎样回答呢?是接受,默不作声,还是把一切功劳推给爸……

没来得及让我回答,妈就开口了,“是啊,他的学习很好,也很勇敢。哈哈……”

我跟着爸妈敷衍着,心里很不自在。从小到大,他们都是这个样子。学习,学习,再学习,永远没有尽头。至于提起我,每次都是同样的话。虽然心中很是厌烦,但是又能说些什麽呢?只好逢场作戏了。

硬着头皮,吃完晚饭。我鼓励自己。

翻着电视,爸正和水心在讨论一道高一的物理题,两个人聊的不亦乐乎,爸的目光闪闪发亮。而水心,仰着头很专注的样子。

“听说水心的钢琴弹的很不错,是吧?”

“一般,以前上初中的时候常弹,现在好久不碰了。”

“我们家有钢琴,等会儿别忘了弹一首助助兴。”

“好!”

她居然还会弹钢琴,双眼看不见,但什麽都做的这麽好,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才。看来,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我的神还没有楞过来,一只鲜红的樱桃就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转过头一看,原来是爸。

“干吗?不陪水心了?”我开着莫名其妙的玩笑。

“没有,水心说她想吃梨,去买些返青水果来,听话。”

我看看端坐在沙发上的水心,无可奈何。

“好。”

就这样,我被支出家门了。“夏天还要吃梨,这是丫头嘴可真谗。”走在去超市的路上,心里像被阴云压着一样。想想爸和水心还在家里开怀大笑,天啊,当儿子真难。

“我回来了,快开门。”站在家门口,才发现自己没带key,真是倒霉啊!但是怎麽没有人开门呢?他们总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去外面吃吧?不,他们不会这样的!潮湿的汗液浸透全身,我的心早已经在嗓子眼上了。

新来的邻居像是被我惊到了,迅速开们扫了我一眼,又在我转头的一瞬合上了门。对了,我可以到她家去等等吗,总不能一直站在这吧,像动物园的一样。

“叮咚!”

门慢慢打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我一拐一拐的走进去。

忽然,各色的彩带铺天盖地的袭来,我失去重心的身体摇摇欲坠。隐约中爸厚实的手掌搂住了我。

“HappyBirthday!”

悠扬皎洁的琴声穿过我的耳膜。我睁开了自己受惊的双眼,细数着眼前的一切,爸、妈

水心、邻居阿姨、钢琴、蛋糕、彩带……

“今天,今天是……”我的心在隐隐抖动。

“是你的17岁生日!”爸爸的眼眶流动着无尽的回忆。

水心背对着的身子转过来,“你真好,有这麽多人想着你,还有这麽好的父母。今天一定要开心啊!”

坐在精新准备的饭桌前,我的心在一瞬间变的很憔悴,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好像正在为给可儿买一件首饰而发愁,如果没有记错,还被抓进了局里。面对着满脸泪水的妈妈,我绝情的离开。

想到这里,我把蛋糕中心的雪人小心的剜下来,放在妈妈的盘子里。妈妈吃的毫不客气,丝毫没有再看我一眼。

偶然转头,看见了水心,她的眼睛越来越安静。邻居的阿姨有着和水心一样的缅腆,自始至终都在微笑。有些好奇,在这些人身上,到底发生过什麽……这个家,难道没有男主人?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该离开了。

“叫你哥可以吗”水心问。

“想叫就叫吧!”

“是,给你的。”

“什麽?”

“自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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