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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就这样一天又过了一天,周而复始的过着,这间木屋里没挂得有时钟,没有日历,连电都没有,我什么也做不了,时常会靠在床上发呆,却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看着门外光亮随着时光而变换颜色,听着窗外时有时无混杂的鸟叫声。在心里默默地数着天数,却不知道日期是几号,年月是多久,感觉不到外面天气的变换,更看不到风景怎样,就如同温室里的花朵,监狱里的羔羊,笼子里的小鸟。

“今天怎么样,好多了吧!“一大早帕提古丽和阿合蒲江就抱着一堆东西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的,感觉都好了!“我撑坐起身子,笑看着帕提古丽说。

她放下东西走到我的床边轻轻掀开我的被子照常帮我按摩和活动筋骨,“族医说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在过几天就可以把绑腿的药拆了,你就可以下床活动活动了,不用再一天到晚的躺在床上了。”她说着把一个包递给我说:“给,这是他们救你回来时一起带回来的包,说是背在你身上的。”我一把就拿过她手里的包,紧张又期待的把包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却只拿出了一件外套,一条裤子和一堆糖果跟碎得四分五裂的饼干。但我依旧没有停止的一直翻着包,里面外面,一遍又一遍。帕提古丽在一旁没有说话的看了我许久,最后还是用手握住我颤抖的手说:“不要在翻了,我都帮你看过了,那里面就只有一件衣服,还有些其他的东西过了就没有什么了。不过看你那衣服是过不了这马上要来的冬天的。”马上要到冬天了嘛,看从她们说是我的包里翻出来的衣服也不是特别的厚,难道我已经来这里很久了嘛,我不经意间会神的在心里想。“你看我帮你挑了些布料和皮毛来,你选一选我好帮你做衣服。”帕提古丽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我抬头望着她的眼睛,她握着我的手更加紧了些,她笑得是那么的温柔。我却看着她陌生而困惑的发呆。

她顺势拿开我的包,把一大堆帮我选的布料和像动物皮毛一样的东西拿到我的面前让我挑,我看着面前的一堆东西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盯着想了很久。“你怎么了,夫人让你选布料你在那发什么呆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尽然还让夫人在这儿等着。”阿合蒲江在一旁不耐烦的盯着我说,我听着阿合蒲江的话依旧什么也不想说,仍然盯着我面前的一堆东西发呆。

“阿合,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跟她说会儿话。”阿合蒲江听了没再说什么就出去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害怕很迷茫,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又记不起自己以前的事情,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但在我看来你却是幸运的,有时候忘记要比记得幸福多了。你被我们救了回来就是老天想让你活下来,既然这样你就应该先好好的活着,然后再去想要怎么活。”我抬头盯着她,她的眼睛深沉的看不到底,脸上没有了温和而亲切的表情,只是很平静很漠然,她沉默了,看得出她经历过很多事心里埋着很多事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先好好活着再去想怎么活。“我只是小声的重复着她刚才说的话,就什么也没再多问,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问她,因为我知道现在还不能问。那就先好好活着吧,我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

“我觉得这两个配起来应该会很不错,你说呢?“我拿着布料问帕提古丽,但她却陷在刚才的话里出了神,”你觉得不好看吗?“我拿着布料凑近她的耳边又问了一遍,她慌忙的回过神来,忙说:”好看,好看。“我看着她惊慌的样子不经意间就笑了,问道:”你就看清楚了,真的好看!“她转头看着我忙堆出一脸的笑意,似乎是想掩盖些什么,她顺手拿起布料在我身上比了比,然后又很肯定的说:”真的好看。”

她把布料和皮毛放在了一边,出去叫了阿合蒲江进来帮忙,后面还跟着进来了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妇人,个头不高,背有点佝偻着,皮肤暗黑暗黑的,没有什么光泽,脸上像阿合蒲江一样画满了东西,脸上还长出了一条一条细而密集的皱纹看起来历经风霜更显得让人害怕和难以接受。

“这位是依日多吉,是阿合的母亲,也是在我家里做事的人,她从小就学着做衣服,一双巧手都做了几十年了,我们的衣服都是她做的,我叫了她来一定帮你做一身最好的。“帕提古丽一进门就急着介绍到,我看着那个老妇人微笑的向她点了点头,表示我的友好,心想着她尽是阿合蒲江的母亲,为何会显得如此苍老,看阿合蒲江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帕提古丽走过来打断了我的思绪,问道:”又在想什么呢?“”没什么,就是在想我的漂亮衣裳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胡乱的回答她。

帕提古丽和阿合蒲江一起扶着我站了起来,那个老妇人走过来熟练的用一根绳子帮我量完了身,叫阿合蒲江帮忙抱着我刚才选好的布料和皮毛出去了。帕提古丽扶我躺下继续帮我轻轻揉着腿,我看着她温柔的动作和怜爱的眼神,不经意的就问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帕提古丽一听忽然停了下来,顿了顿才说:”我的孩子年纪也应该差不多和你一般大了吧,看着你就像见到我孩子一样,而且刚见到你时你伤的那么严重,看起来那么可怜,我如果不照顾你的话还能有谁会照顾你呢?““像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也是女孩儿吗?跟我一般大?”我好奇的问她,但她只是看着我笑了笑,没有在接着往下说。

接着过了三天,老族医跟着帕提古丽一起来了,我心想着应该像帕提古丽说过的那样老族医是来给我拆药的,我心里一阵暗暗高兴。老族医跟着帕提古丽走到我床边帮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伤势情况,然后就小心翼翼的帮我把绑着腿的布条和木棍给拆掉了,我看着一点点露出来的腿高兴极了,伸手拉着帕提古丽的胳膊兴奋的说:“古丽阿姨,太好了,太好了,我不用在一直躺在床上了,我可以下床走动了。“

她抓过我的手忽然用极其惊喜的语气问我:“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抬头看她,有些不解为何她会如此惊喜,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称呼而已,就只好再说了一遍:“古丽阿姨?“

“再叫一遍!“

“古丽阿姨,古丽阿姨!“我连着叫了她两声,疑惑的看着她不知所措,不知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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