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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母亲(6)

可是曼贞自从这天谈话之后,心里就总象有个什么东西梗着,许多问题得不到解决,不好意思拿出来商量,她实在有点心动。她从小便羡慕她的弟兄,她是不愿只躲在屋里过一生的。她看过几本从外国翻译来的小说,不知有多么羡慕她们。你看,象程家二嫂,往外边跑了一趟,进过学堂,她现在就也是先生了。她当然懂得许多她不懂的,她又可以自立不求人。她也只比自己小了几岁,……不过,她到底是三十岁的人了,而且,别人是有着懂新学的丈夫作主的。她哪里能够打比?江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学堂里总是好歹不齐,江家的少爷们,也只准在书房里读书,哪里轮到她一个做媳妇的挟着书包上学?就是准了也不知道学得会学不会。她把这些都闷着,一个人天天心里打着算盘。过了几天,程家忽然来了请帖,帖尾上只写着“程本于”她们就都猜定是他们二嫂子从娘家回来了,大姑奶奶替她接风请几个姊妹陪着玩玩。差来的人说,请的人不多,都是几个常来往的太太们,一定要请这边舅太太,姑太太过去坐坐。到了那天,于三太太因为家里事情多,大侄少奶奶又到前街的叔叔家去了,没有去。曼贞却非常高兴这一个小小宴会,因为她很急的想看一看这要做先生了的人。她办了四盒点心,换了一件品蓝软绉的夹衫,四周都是滚黑边,压银道儿。倒袖也是一式。系的是百褶黑湖绉裙,裙的填心上也钉着银丝边。穿一双蓝纱锁口的白绫平底鞋。头上扎了一绦白绒线,一式儿插着几根珐琅的银簪,一枝鹦鹉摘桃的珐琅压鬓花。倒也素素净净大大方方。

这天程家虽说只请了十来个女客,却热热闹闹早都到齐了。都是穿的时样衣服。什么四季花缎,十样锦缎,镶花边儿,品金边儿,真是五颜六色。头上的金珠宝石,颤蓬蓬的京花,还有手上带的,躲在裙里边的各色绣花镶花的精致的小鞋,分不清谁好谁歹,谁美谁丑。只有曼贞,因为是守节的寡妇,才打扮得那么一副淡雅装束。却谁知这位程家二嫂子才真特别:干干净净一副脸儿,脂粉不施。头上也光溜溜的,只一根金簪子绾着发髻,耳环戒指都不戴。穿一件灰绸夹衫,滚一道窄边,袖口小了好些,正身也短些。大褶黑裙系得高高的,脚全露在外边,放大了好些,光面无色闪缎鞋,连白袜子也看见了。大家都同她说客气话,恭维她,问长问短,心上却安着一个心:“难看死了!”

后来有个姓李的太太就问道:

“二嫂子!你从大地方来,见的世面多,讲一点我们听听,开开眼界,只听说上海是繁华世界,洋场世界,三教九流,大商大贾,到底热闹到一个什么样儿?那里的小姐太太们说是打扮得千奇百怪,好看得很呢。象你们女学堂里,大家在一块,倒也好玩,大约都象你这样儿穿戴?”

她们虽说并不真的怎样看得起她,而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她们。只是不知谁又尖着声音说了:

“什么二嫂子,得改口了,聘书上都写的是金先生琼,以后要叫金先生了!”

“对了,我们都叫她金先生吧!”

真的从此以后她都被人叫着金先生。

曼贞便也说道:

“在外边跑跑总是好的。不讲别的,天地边儿也大点。我们才真是井底之蛙,懂得什么?你们进学堂,读的书很多吧?说省里也有女学堂,大约全是年轻人,象我们这样年纪,就要成笑话了。”

于是金先生赶忙笑着说道:

“哪里,要是五姐进学堂,真不嫌迟,别人四十岁的人还有呢。学堂里科目是很多的,国文,修身,地理,历史,总有十几门,不过也并不难,你一学就会懂得的。”

“啊哟!骇死人了,一来就十几样,从前男人们读书倒容易得多。这个什么学堂,一辈子我也弄不来的。”另一个太太插嘴说。

“我想这些倒也算了,昨天听舍弟说,还要上操,跑,这才是难事,莫讲怕羞,只这双脚也就要命了!”

“那也不难,只消你肯放,慢慢的把裹脚松开剪短,自自然然就大了。象五姐现在洒脱,没有家事,住在家里也闷得很,不如进了学堂一来有事,二来有伴,混混还好点!”金先生又鼓动她。

“五姐也想进学堂了。五姐!你就进了吧,读两年书,不也是先生了么!”

“先生倒不想做,只想多读点书,学得一门本事。”

讲讲笑笑天晚了,酒席一散,便陆续辞了回去。曼贞正要走时,她大姐便止住道:

“急什么?你后头走吧!我多派一个人跟轿好了。”

客人都走完了的时候,金先生又把曼贞和另外一个刚上头的大姑娘留到她房里去吃茶。大姑太太也在那里陪着。于是金先生说道:

“五姐,不是我劝你,你总也有点想吧,这位吴家幺妹下半年也准定上学了。他哥哥吴鼎光先生很开通,说连她嫂嫂也要一道去,她嫂嫂只小你两三岁,你怕什么?”

“不瞒你们,老早就想得很了,怕不成,不敢讲出来,又不懂得到底是一回什么事,现在倒要问问你们。”

于是她们三人又谈了半天,越谈越有劲,大姑太太是不赞成她妹子的,不过不好当面反对,只说了一句冷话儿:

“做不到的事,还是不想的好。她一个年轻寡妇,江家哪里肯放她出来跑?究竟五妹也该图个好名……”

曼贞听到这话,象刀绞一般,却没有什么好说,她并不怨恨她大姐,实际上的确这样,她要进学堂,是没有什么希望的。

天气一天天的热起来,城里没有什么地方好走,除了替孩子们做做鞋子就没有什么好消遣的了。于是曼贞就代替了于三太太,每天上午把四个孩子弄在一块,教他们认一点字,又为他们讲一点故事。珠儿已经很会听故事了,便是姑妈不讲的时候,就替着她讲,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她一听会了故事,总能很清楚的复述出来。她非常喜欢认字。一见了人便要矜夸的说:“下半年我就要上学了,爹说等我大了就要留洋,爹喜欢我,不喜欢玉弟,仲弟……’她的确是一个被宠爱的孩子,曼贞也非常喜欢她,也感觉到有一种不可想象的光明在她的前途,那些新的生活的灿烂,是她们这老一辈的人做梦也梦不到的了。但是她更爱她的小菡,因为她可怜小菡,小菡的命运离她的表姊太远了。小菡是一个没有父亲的穷小孩,她只能在经济的可能范围里读一点儿书,等着嫁了人,也许做一个不愁衣食的太太,也许象她的母亲一样,也许还坏些,她不大敢想孩子们的将来,她怕有许多更坏的境遇等着她们,因为她对眼前的生活就没有把握。可是小菡却一点也不懂,虽说常常被表哥表弟们欺负得哭,连秋蝉都气得躲在房里骂,她还是比在乡下时更高兴,因为这里闹热,有伴,表哥虽说打了她,她被秋蝉拖到后房里,不准出来玩,但是只消一刻儿,表哥又会拿了玩具或是糕点来找她。她又从表兄弟们那里学会了一些歌,她也教他们一些。她跟着他们在妈那里认字,听故事,她跟着他们,让迎春秋蝉带着,溜到后花园里去玩,采一些花,又揉碎了,捉几个蝴蝶,又让它们飞了,又拣一些石子,堆成小屋,又看看缸里养的小金鱼,表哥伸手去捉,他把一条弄得快死了,迎春骂了表哥,还悄悄的打了他,吃晚饭的时候,表姐告了舅妈,迎春就挨了打。迎春背地里骂表姐,秋蝉也帮着骂,小菡觉得这些都有趣。妈又更爱她一些,有几次她看见表弟被抱在舅妈身上,她要妈也抱抱她,妈就真的让她在她膝头上坐了一会儿。她是真的高兴了。只是她总还有一点儿挂牵那美好的灵灵溪。因为她常常会忽然的同妈或是秋蝉说:

“没有人捉虫虫,虫虫要吃菜菜吧?”

“鹅鹅睡了没有?”

有时听到别人讲起家时,她竟热烈的央求她妈:

“妈妈!回家去呀!那里有雀雀,有风,有牛吃草。”

不仅在这个小小的脑中,不能忘去灵灵溪,就是秋蝉,在城里也住厌了,她觉得在这里做客,真拘束得很,她从前讨嫌幺妈一张碎米似的嘴,现在却念起她来。她常常悄悄的同奶妈谈道:

“猜我们的那些鸡好大了?幺老妈一定忙不过来。奶妈,好落顺儿在家里享福,他一定跑到什么地方野去了!”

奶妈也喜欢谈乡里的一些事:

“今年的雨水好,伏天有几个大太阳就更好,真是我们都是靠天吃饭,我老板不晓得怎样了,信也听不到一个,伢儿也不晓得乖不乖?”

“奶奶答应幺老妈回乡下歇伏的,不晓得怎么还不说动身?乡下夜晚多好玩,满天都是星,远远近近全是虫叫,还有那咕咕的蛙儿,嘿,真好玩,想也想不完……”

正好这时幺妈却从乡下请了一个人来问候她奶奶来了,是住在坟园的张大福的老子,还挑了一担杂七杂八的送这边舅太太的东西。把一个秋蝉喜欢得了不得,背着人悄悄跑到后院去找着张老爹,又不知怎样说才好,只问道:

“你到过我们家里么?幺老妈好吧?我们家里养的那些东西都好不好?稻长得什么样子了?我们奶奶同你说没说几时回去?”

张老爹盘着一根小辫子,用一块蓝布挑花的大手帕抹头上的汗,坐在一张矮凳上正歇息呢,他一看见秋蝉走了来,便也亲热的说道:

“啊!大姑娘!你好?在城里住了几个月,蓄白了呢,快不认得了!”

“呸!人家问你正经话。”

“家里都好的,幺老妈叮嘱接你们回去,她会把屋子收拾干净,要用的东西都会安排好。可是刚才奶奶没有说什么,我想就得动身了。三老爷的周年不就快到了么?”

“嘿,真是,还是你们记得,怎么你们不来轿子接,又不多来几个人?”

“呵!姑娘!你只晓得讲,田里活好放得手的?城里有的是人,轿行里莫说你们回去只几顶轿,就再加一倍人也叫得出来。还怕没人抬你回去?”

“喊不到人再好没有,秋姑娘,你就住在我们这里,一天来后边转一趟儿,到我有了儿子,包上五台山,还愿去。张老爹,你看她来城里一趟,发了好多身了。”王厨子,勒着衣袖从侧边房里走了出来,涎着脸打量着她。

“呸!不是好东西,告了舅太太,撵了你滚!”秋蝉红着脸便跑走了。还听着王厨子的讨厌的笑声,和老爹的声音:“啊!于大叔,你好,幺老妈问你呢,”老子也拖着烟管走到院子中了。

曼贞并不能忘记灵灵溪的。她想那里的太阳,那些在太阳里飞着的蝴蝶、蜻蜒,那些在太阳里蒸发出的草的气味,泥土的气味,那些在太阳里躲在树叶底下睡觉了的小鸟,灵灵溪里的小石,在阳光下,闪着五颜六色的花纹,它们唱得更热闹了,池子里的晴空,更显得清澈,蓝得可爱,可是更白得可爱呵!她更想着幺妈,她在太阳底下,脸儿晒得一定更红了,额头上不住的沁出汗来,稀稀的银发,露出几根在她的挑花的包头里,她的那些皱纹,只画上一层浑朴,她辛苦的操劳着,可是她快乐,好象她拿着了一个什么生命的柄,而且她拿得那样稳,一点也不放松的,她有着一种最纯洁的简单的心,使人觉得她简直象一个天真的小孩,然而却更能敬重她呵!这城里找不出象幺妈的那么一副脸,一副神气,曼贞常常觉得寂寞,她也常想赶快能够见着她,听她谈一些家里琐碎的事。可是,曼贞却又愿意再留在城里,不怕这里有苦的生活等着她。她不愿再依照原来那种方式做人了,她实在想,而且要替自己开辟出一条路来,她要不管一切的讥笑和反对,她不愿再受人管辖,而要自己处理自己的生活了。幺妈的来接,更使她有了最后的决心,她便在那晚正式和她有着新思想的兄弟来商量了。

“你看呢,我简直是想乱心思了才这样决定的,实在也没有别的路走。”曼贞在说完了许多她的困难,她的希望之后,便这样征求着云卿的意见。

云卿坐在书案的那一边,把两个白拳头放在书案上,半天没有答应一句话。于三太太坐在档头,更是一声不响,只把一盏高脚台灯拖在面前,剔着那里面的几根灯芯。

曼贞看见她兄弟半天不说话,才又说道:

“我想你当然赞成,你都帮着王宗仁办学堂,要别人家的姑娘们读书,未必自己的姐姐要读书,你又不说好了。我的难处,也晓得。不过因为小菡她爹死了,头上还扎着白绳,两边都是诗书做官人家,不好抛头露面,我想这是不要紧的,我自己的行径我自己拿得定,我不走差一步就是,姑娘们好去的地方,我都想想再去。眼前别人说闲话,我不管,到后头总可以看出来的。真的,江家已经有那么多节妇牌坊匾额,我好不替我的儿子争面子,肯落一句话柄儿给人?至于江家那边,我自己对付,爷爷们既不能替我还账,又不能替我抚孤,也就管不到我许多,我只要规矩,不差礼数,我就不怕。我懂得你的心,总不叫你为难,替我担承,他们说起来,你总是我兄弟,不是我哥哥。不过我假如要读书,就得搬来城里住,我打算把家产统统卖去,在城里再置一所住房,许许多多事情,都得请你替我上前,你要能答应我这个麻烦,我一切事情才敢动手,我到底是一个女人,又只有你一个亲人。”

云卿又停了一会,他是知道曼贞的性格的,他知道要阻挠她也没有用。何况这个世界是在一天一天的变,只要江家没有人出来找他生气,倒也没有什么要紧。横竖,她又没有公婆,大伯子是死了,二伯子又出了家,而且曼贞的话也有理,他江家如要来管她,就得都管,他又想了一下才答道:

“是的。我想你这样也好,你不怕吃苦,有这个志气,莫说我们亲姊妹,就是旁人也得帮你,你尽管放心。至于卖产买产的事,放着以后慢慢说呢,这个不容易,江家没有人出面,是没人敢要的。你就住在我家里,也不少你们几口饭。不过,一过了暑假就开学,开学前还要报名投考,你回去赶得来么?你总还要同他们爷爷先说一声。”

“我倒不那样想,要说总不会准的,那时倒不好办,还不如先进了学校再讲,等到下半年田里忙完了,我再回去,田是早就托了他们卖的,祠堂里早准了,我剩下的一点芝麻大的家私,他们比我清楚得多。我就来武陵住,他们也不会不肯,比不得没有儿子的人。只要你不阻拦,有事肯替我出个头,我就有胆子了。”

云卿不好再说什么,只谈了一点家常,又谈了一点外边学堂的事,曼贞也就很满意了,她听见已经敲二更了,才辞了回房去。他们又送她到房门口,腊梅捧了一支小蜡烛出来照着。

一转回房,于三太太便生气的说道:

“我说要读书,你就不准,偏生她一说读书,你就帮她。”

他拉着她的衫袖坐了下来,笑着说:

“你怎么同她打比,你也去上学,把这家小孩子们交把我来管么?”

“哼!”她又一扭身哼道:“告诉你,几娘崽成年住在这里吃饭倒不打紧,可是她上学堂,顶好把她两个小孩也带去,放在家里交把谁?我已经够了,管不来许多,你倒会做人情……”

“啊!不要这样,她的小孩当然也要上学的,不过现在还太小,你就看我的面子帮着她点,她是个好强逞胜的人,到现在这样也是没法,谁知道她是这样一条命,早先下订时,她公公在贵州还做着制台。妈过世的时候,在我们兄弟姊妹面前,还那样叮嘱说照顾她,要把玉儿同小菡的婚姻订下来。那么,小菡也就是我们家的人,这孩子还乖,这是老人家的遗嘱,五姐不会不答应的,我想等她爹一除灵,就好下订了。你不要那样,她心里未必不晓得好歹,别人也说你贤惠,再不然,我就先向你道谢……”他一边说着一边就伸过手去……

“好,算了吧,听你这一副甜嘴!就是我不好上学,一辈子做你的看家奴才,还不贤惠……,”但是她却说不下去了,有个什么东西压住了她嘴唇。于是,在第三天,张老爹,独自一人回家去了。还零零碎碎带了一些惊人的消息。秋蝉也只有张着好奇的眼睛来望着她奶奶,和一天逼近了一天的新的时日。

3

“你们学的是什么字?我是最喜欢魏碑,大方得很,可是舍弟却要我学赵字,说合适些。赵字要写得好才好看,稍微不到家,就不好看了,你们以为怎么样?”曼贞这天穿一件金银葛的单衫,旧的花边全拆去,袖口腰身也剪小了。新拓来的鞋样子的鞋,刚刚上脚。她正打叠着精神在她父亲的书楼上招待她新识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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