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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九三0年春上海(之二)(1)

1

初春的清晨,湿润润的风轻轻地扫着,从破着的玻璃窗处窜了进来,微微地拂着一切,又悄悄地跑走了。淡白的天光,占据着每个角落,给房间涂上一层梦幻的颜色。市声还没有轰起,正是安睡的好时辰呢,床上惊醒了夜来睡得很迟的望微。他惺忪地张着倦眼,憨憨地望了天空一会,像无所用其思虑地又阖着眼皮,翻过身去,矇咙睡着了。这是一个可爱的棕色的年轻男人。眼皮刚阖下来,心上却蓦地跳过了一个美丽的影儿,于是他像骇着了似的再翻过身,坐起来了。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封简单的电报来,重复地念了一遍:

今夜乘大连丸赴沪,约后早可到,望来接玛。

于是在那棕色的脸上,耀着快乐的光辉。他摸着下巴上丛生的短须,更笑意浓厚地一边嘘着唇,一边穿起那黑色的旧呢裤,心里不断地自语着:

“这家伙真怪,望她的信,不来;等你忙得要死的时候,她自己却来了。唉,玛丽.你这东西真怪呢。”

他一念着那可爱的名字时,就更遏止不住那得意的欢容。

他匆忙用冷水洗了一个脸,便在笼罩着薄雾的马路上,冲向着外滩跑去。

马路上非常安静,只有寥落的几辆装垃圾的马拉的大车,和几个缺少精神的清道夫,间或有一二家小商店的学徒在睡意蒙眬地半张着眼去下那门板。地下全为雾气弄湿了,四处也氤氲着不厚的云似的淡白。空气很凉,然而却正宜人。望微走到电车站,等了一会才跳上一辆往外滩去的车。铁轮轧出的响声,在这安静而寥廓的空间,更显得震耳,而且车身似乎摇摆得更厉害了。他没有计较这些,他忽略了一切,只注目向着那雾浓的地方望去,在那白的雾中,仍然不断地显着那花似的一个妩媚玲珑的脸儿。他认识她是在去年暑假一个不重要的宴会上。那时她没有注意到他,她说得很多,她非常活泼,她很惹人注意吃了许多酒,但她却很少望他。然而他不知为什么,对于这种骄傲的洒脱,媚人的侮慢却特别中意了。他看见了那不经意的偶尔要微蹙着的眉头,他觉得她一定非常寂寞,非常人所能了解的寂寞。因此他仿佛与她亲近了一些,听到她的笑声便不期然的心里会随着颤起来。他在第二天便勇敢地去访问了。他受到了欢迎,不过不久,几天之后她便到北平念书去了。他还不敢相信他们之间便树起了坚固的友谊。那时他本来有点悲观,从此更颓废了。但是后来,几次断续的通信,给予他一种异常的不安和猜疑,而更奢的欲望却坚强起来。他为苦痛压迫着,跑到了北平。终于他们尽情地生活了一阵,又同着回南了。这是寒假的时候,她坚决离了他而回到家去,约好过了旧历年便来上海。可是她失约了,过了好久之后他才接到一封她从北平来的短信,没有说一句理由,只请他原谅她,那时他真急,几乎又重新坠入那巨大的不安里。不过同时又有着一层新的希望在鼓舞他,他对于现在的政治和经济发生了很浓厚的兴趣,他刻苦地贪婪地读着许多书,而且慢慢和实际的斗争发生关系了,所以他虽是常常在为她写信,也常常想到她,想到自己失了她的缺憾,不过没有时间,慢慢的信也短了,思念得也不深了,有时竟好几天把她忘了。这是无法的事,实在那美丽的影儿却很深地埋在他心中,为他劳苦后的一种慰藉,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多么爱她的。直到这天的头一天接到这电报,突如其来的,重新又给予了他许多希望和幻想,他重复了许多过去的甜蜜,他恨不得一下就见着她,他要告诉她许多,尤其是他近来的工作。

车不久就到外滩了。

黄浦江里许多大船都在预备起碇,铁链不断地哗啦啦地响着。尖锐的、宏大的喇叭也叫起。小舢板都划到江中,满载着一些渡河的工人。太阳已经出来了,淡黄色的温和的光从对江射了过来,将人的瘦长的影印在柏油路上。望微深深呼吸着这清晨的空气,兴奋的脸孔同清凉的微风相揉摸,觉得非常舒适,自己觉到,仿佛全身都充满了什么,只想炸了出来似的。他又悠然,又匆忙地在找那日清公司的码头。

码头找到了,可是出乎意外的清静,只看见荡荡的一片江水,没有船停在那里。他茫茫地望着江水出神,不知自己是来迟了,还是来早了,他深怕那电报只是玛丽逗他玩的一套把戏,因为依她的脾气和趣味,这样残酷地戏弄人是可能的,她常常只为自己一时兴趣的满足。他几乎失去了主意,最后才决定到公司里去打听一下。

公司的答复是船要下午二时半才能到,他仿佛才又有了希望似的无力地拖回家去。

吃过了饭便到一间房子里去坐两个钟头,翻译几份报纸,将英文的译成中文,又将中文的译成英文,有时又送一些文件到别一个机关去,常常还要开会讨论社务的进行,又要常常讨论一些理论上的问题,和关于最近政治路线之正确与否的详细商讨,所以他常常要忙到夜晚十二点才能回家去,而且有时上午也得不到休息,常常起草一些什么计划大纲哕,组织大纲哕,以及一些宣言通信之类的东西。他一连好几夜都没有得到足够的睡眠了,所以这天去到办事的地方更显得过分疲倦的样子。

房子是一间写字间似的房子,暂时作×社的机关,这×社是×××指导之下成立的一个会社,是知识分子干一些工人文艺运动的一个团体。因为是不能公开的在现政府底下活动的团体,所以这房子挂上了一个什么绣货公司的招牌。来办公的固定有几个人,不过每天都不误时,而又不缺席的,只有年轻的望微最得人信任。这天他来的时候除了那打扫房子的人之外,还有一个矮的书记冯飞,冯飞住得比较远,常常都来迟,这天却只有他一人悠闲地坐着吸烟。望微进来不免稍稍有点惊诧:

“喂,早呀,老冯!”

“呒……”

在那稍扁的脸上,也映起一道稀有的光辉。所以望微又问他:

“什么事,你这样快乐?”

“没有什么……”

然而他却又想到他的奇遇了。他在一个月前认识了一个公共汽车上的女售票员,可是没有说话的机会。他每天都可以按时见着她一次,每次见面都加强了他对于她的尊敬,她是那么朴素,那么不带一点脂粉气,而又能干,脸色非常红润,一种从劳动和兴奋之中滋养出来的健康的颜色。他从她的形态上和言语中(因为她常常会为一点事同乘客争执而尽量发挥她的意见),他断定她不是一个没有受教育的女子,而是有着阶级意识的,对政治有着一种单纯的正确的了解的。他好多次都想和她谈话,因为他觉得同她很亲热了,可是他习惯上的胆怯,使他总失掉机会。这天他因为还有点别的事,早出来了一些时候,他正在低着头在汽车站上翻一张小报,忽然却听到一些声息,他转过头来时可不正是这女售票员站在他后面,很坦然地望着他笑吗?他有点局促,而她却向他说:

“喂,我想你今天出来得早了一点。”

他回答是:

“哎……对了……”

她接下去说:

“我今天真忙呢,还要代替一个女同事,一天都没有休息。她病了,却不能请假,夜晚我还得去替她买药煎。你先生是在哪里做事呢?”

“在公司里当职员。”

她望了他全身一下,摇着头笑说道:

“不像呢,你还只像一个学生。我辨别人是很准确的。”

他们又说了几句话,而车来了,她轻捷地跳了上去,和另外一个卖票的打了招呼之后,便接过那夹票的木板和帆布的铜板袋来。他下车的时候,也能极顺口地同她说“再会”,像在一个熟人前一样。

这时他又想到这事了。他是一个很少同女性接交的人,他不喜欢普通的一些学生小姐们,他对于这女售票员却是第一次注意。他在她的身上,起了许多推测,替她造了一段光明动人的历史。他没有注意刚刮了脸的望微。望微虽说倦得厉害,却更使人在他脸上看出有极喜的事将要到来。

这天他早退了一点,还缺席了一个会议,终究在轮船上接到了一个艳丽的女性,和几件行李一块儿装到家去。

2

一辆轿式汽车从黄浦滩驶进了宽广的平坦的爱多亚路,望微握着一只柔软的小手,他们微笑地默默互相望着,都不知先说什么好,都感到了幸福在心里。过了好久,她才说道:

“近来你的生活怎样?我看你瘦了好些。”

他摸了那新刮的脸颊一下,笑着答应:

“我想今天只会显得好些的。”他想起近来那容易生长的短髭,他又笑了,预备告诉她,但他没有说出,等她慢慢在他脸上去发现吧。他只握紧了她的手说:

“玛丽,你越发丰艳了!”

他举起那纤手放在嘴唇上。

她也将身子靠紧过来。

他幸福地叹着气,可怜地望着她,他说:

“唉,玛丽!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她非常使人动心地偏过脸来,于是渴望着合拢的一对唇儿紧紧地贴在一块了。都醉了似的,晕了似的,紧紧地,又无力地抱着,他们都忘记一切了。

车急骤地转了一个大弯,车身猛烈地震动了一下,于是他俩便清醒地分开了,他还慌张地去扶那摇摆得很凶的小箱子。他从前面那小块圆镜子里,看见车夫的一副忍俊不住的笑容,他有点生气,又有点难为情,却也只好向那镜子中的刁滑的笑脸笑一下。

到了他的住宅前,两人都高兴地跳下了车,他来回跑了四趟,从小小的后门边跑上那三层楼。箱子铺盖堆满了楼梯边,他在口袋里找钥匙开锁,他望着玛丽说道:

“这房子两人住,或者是小了一点,以后我们慢慢再搬吧。”

房子不大,放着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一个书架和一个衣柜。因为东西很少,却也不显得十分小,只是矮了一点,有点闷气,他因为在家的时候少,又多半是睡觉,所以不觉得,不过刚刚在辽阔的海面生活了两天的玛丽,却立刻感到了。但她不愿说,她称赞这房子还干净,称赞房主人爱干净。他分辩说:

“这都是二房东太太的成绩,她替我清理打扫,家具也是她的,茶水也问她要,我完全是贪图方便才住在这里的。对了,我去叫她拿点开水来吧。”

但是玛丽止住他,她看了腕上的表,快五点了,她问:

“你每天吃饭是怎么吃法?”

“没有一定,时间和地点都没有一定。你饿了吗?”

“饿得要死,还是早上吃了一碗稀饭,中午因为急得很,没有吃东西,我看我们还是想法先把肚皮弄饱了再说吧。”

“好。”于是他拿起那顶帽子就预备走。

她又问:

“到哪里去呢?你常在什么地方?”

那些小的,脏的,拥挤的饭馆,在他眼前闪了一下。他望着她那镶有贵重皮领的外国丝绒大衣,整洁的手套,玲珑放光的缎鞋,他笑起来了,说:

“那些地方你不能去的,玛丽,我近来很平民化呢。今天算我替你接风,我们到一个好的地方去,明天我们再想长久的办法吧!你说到什么地方去?”

玛丽望着他嫣然一笑,说:

“你请我吗?预备了多少钱?”

他计算着袋中剩下的,大约还有四块吧,省俭点,多半也够了。玛丽喜欢吃广东菜,于是他们雇了洋车到很远的地方去。

饭吃得非常好,非常慢,因为玛丽的心情很舒适,她一点也不吝惜她的美丽,常为了一些稍稍有点荡佚的媚态,弄得更迷人了。这时她脱了那件值一百二十块钱的大衣,只穿一件薄薄的葱绿色软缎的紧身旗袍,那些身体上动人的部分,都隐隐在衣服下面微微显了出来。她说了许多她想念他的可笑的情形,说她不能再离开他了,她解释她过去的失约,虽说他能够原谅她,然而她却得了加倍的惩罚。唉,她最近在北平的生活,是多么的苦痛,这苦痛她不愿让别人知道,以前连她自己也没有了解到,她说这苦痛只要他知道,他多给她一点爱情便算是偿还了。她说得非常动人,不免有点卖弄,他简直为她弄得有点痛苦了。一种身体上本能的迫压,使他恨不得一下便把她压倒,在那美的肉体上重得一次疯狂的麻醉,他无须用口来表白爱情。他几次说:

“我们快点吃吧!”

她的意见与他不一致,这酒馆的空气很能刺激她,红的灯映着他俩,他显得美了,他是个沉毅的男性;她自己呢,感觉得有点发烧,她相信这样她更使人动心,而且时时放点甜酒和浓茶到口中去,更加强了她的兴奋。她与她的爱人同坐在软沙发上,说一点使对方更心醉的话,忘记了一切,只慢慢互相撩拨着,撩拨着燃烧的心,这种难制的动心,她非常愿意延长,她不愿离开这境地,她怕回去,回去会把这种情绪冲断。那地方,冷清清的,而且还有许多琐碎事,不是她的行李还乱堆在房子当中吗?她只慢慢吃着酒。

望微却慢慢沉默下来,他为一种爱的欲望,却又不能达到所苦,他压制着自己,感觉全身都在发烧,红丝充满了他的眼睛,几乎放出火来。他只有默着,而且试着不听她的话,不受她的诱惑,因为那在他实在痛苦超过甜蜜。他更试着去想一点别的不关紧要的事,来缓和这难堪的情调。他默着,好像是在听她,其实他却将思想慢慢散开去,想到许多细小的事去了。

这是应该给他以原谅的,玛丽还不了解一个年轻男人常常在爱人前所忍受的难过。

酒馆里的大挂钟,当当打了七下,望微吓一跳,他想起这晚他非到不可的一个会议,时间是七点半,将近有二十个人要等着他,等这主席。他踌躇着对这美丽的人儿望着,不知怎样好。他非去不可了,立刻动身,还恐怕要迟到,但能够吗,他怎么好将玛丽一人丢在这酒馆。他非常焦急,有点发怒地叱着堂倌:

“快点拿饭来。”

玛丽不解地望着他,依然带点妩媚,她说:

“好,吃饭吧!”

匆忙把饭吃好,他站起身就走。这时玛丽还没穿好大衣,也有点生气,却没露出来,只随着他急走到街上。他们跳上两部洋车,便飞着向家里跑去。她有点说不出的懊恼,但是她原谅他,随着他回去了。

一到了家,他简直可怜地抱着玛丽吻着,将她横放在床上,他说,恳求地:

“我心爱的!一百个原谅我吧!我要离开你一会儿,我马上会转来的。等下回来后我再告诉你理由和详情吧,总之,你得了解我,我是太爱你的,我的事太多了,以后或者可以想法减少点,现在是真无法。好,你安睡吧,你的东西等我回来替你清理。好,闭着眼睛,不要恨我!我走了。”

玛丽被他弄糊涂了,失神地躺在床上望着他。

他转身便跳出了房门,只听见楼梯上咚咚地响。

他一离了玛丽,便忘记了玛丽,焦躁地在马路上跑着,他想起那些等着他的人,一定是比他还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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