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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朱红之章(2)

至于布尔,以成为神射手为目标的他穿着一套与埃兰差不多的皮甲,也是以减少负重追求速度为目标的。皮甲下面是一身草绿色的紧身衣,有点像是猎人的装扮。背上是一张百炼精钢制成的钢弓,能够保证足够的射程以及良好的准确性。与格雷特相近的身高,让他的身手不至于笨拙。略显消瘦的脸上有着充满神采的双眼。敏锐的目光和修长有力的十指说明他有成为好弓箭手的条件。心思缜密的布尔同时掌管着队伍的衣食住行等生活琐事。

至于魔法师两姐妹,都穿着相同款式的白色丝质法师袍。不同的是,姐姐玛莎的袍子上遍布淡蓝色的风纹;而妹妹玛琳的则是深蓝色的水纹。据说这种袍子是经过魔法加持的,当使用者施放与袍子上同系魔法时会有增幅作用。她们用的法杖也是同款的,同样地也存在略微的区别,也就是魔晶石的不同,姐姐的是淡蓝色的气系魔晶,妹妹的是深蓝色的水系魔晶。姐妹俩的这副行头可算是相当好的,至少以格雷特现有的财力是无法企及的。她们的发色是介于她们那两颗魔晶石之间的颜色,甚至她们的眼球的颜色也是蓝色的,再配上她们那细嫩无瑕的面容,姐妹俩犹如俏皮而活泼的蓝色精灵。

看着她们的法杖,格雷特不禁又看了眼自己的,不免有些得意。(罗兰:“得意什么!千万不要把你的法杖借给别人用,要不准露馅。哈哈哈......”)至于格雷特身上的袍子那可就更没有来头了,那不过是母亲为他缝制的,除了好看,没有任何的附加作用。

晚餐过后,埃兰向旅馆要了些酒,众人又聊了起来。相近的年龄使得大家很快地就混熟了,谈话也少了很多顾忌,特别是姐妹俩。

“格雷特,你看起来好像还未成年吧?不能喝酒哦。”这回是玛莎挑起的话题。

“对啊,你究竟多大了?”不愧是姐妹,玛琳立刻接上。

布尔在一旁对格雷特挤了挤眼,似乎在说,“这么快就让你碰上麻烦了!”

“你们为什么会缺少一个火系魔法师呢?”格雷特很明智地想转移话题。

“这个嘛......”

“你还没回答呢!回避小姐的问题可不是一种绅士行为哦。”玛琳可没这么好应付,立刻打断正要回答的埃兰。

“嗯,这个......我已经成年了。要不,怎么加入冒险者公会。而且,我看起来有那么小吗?”格雷特打算将概念模糊。

“不对哦,加入冒险者公会的最低年龄是十六岁,而成年人的定义是十八岁。你是刚刚加入公会的,所以嘛,如果我没猜错,你只有十六岁,未成年!”

“你怎么知道我刚加入公会?”格雷特有些疑惑,自己似乎并没有说过。

“很简单啊。整个下午我都盯着对面的冒险者公会,你进去的时候衣服上还没有徽章呢,出来的时候就有了。所以说嘛,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你只有十六岁。”玛琳似乎有什么企图,总是咬着十六岁这个字眼不放。

“你的观察力还挺强的,算你蒙对了又怎样?反正我也不喝酒。”格雷特依然没有搞明白她们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什么呀!身为魔法师,清晰的头脑和敏锐的观察都是必不可少的。不能像某些人一样只知道蛮干。”玛琳说话时眼睛却瞟向萨姆埃尔,把萨姆埃尔气得眼睛都鼓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玛琳顿了一下。

感觉越来越不对,格雷特觉得仿佛有一个陷阱等着自己。

“嗯,你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所以呢,你要叫我姐姐。”终于说出来了,原来玛琳打的是这么个算盘。

在家里,她一直都是最小的,老是被人“小妹妹、小妹妹”地叫着。一直以来,最企盼的就是升格为姐姐,现在终于逮着了机会。

东边日出西边雨,望着玛琳得意的笑脸,格雷特却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我这么倒霉?遇上这么个‘姐姐沙文主义者’!”说起来,格雷特比玛琳要更加的“苦命”。

还在锡尔村里时候,格雷特就一直都是最小的孩子,因此他从来就是当小弟弟的命。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至少也大他两岁,早在两年前就都已经离开村子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了。离开村子的巡礼者们从来就没有回来过,不知是因为梦想没有实现而不能回来,还是因为外面的世界过于美好而不愿意再回到这地处大陆西北的偏僻山沟里。因此,所有的村民都明白这样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村子再也不会有孩子了。这两年来,村里就只剩他这么一个孩子,因此被村民们亲切地称呼为“最后的孩子”。

“最后的孩子”很受众人的疼爱,但是却也因为缺乏同龄人而非常寂寞。寂寞之余,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可也调皮得令人头疼。年少的格雷特在魔法创造力上显示出了过人的天赋,可惜的是他的创造力却成了令全村民最最头疼的特长。

锡尔村里除了哈肯大叔,几乎人人都会魔法,但是水平都不高。除了罗兰能够施放出中级魔法,其余的人都只能使用初级魔法。也因为如此,大家都相当尊敬罗兰,称呼他为老师。格雷特八岁那年就能施放初级的“火球术”,被村民们视为天才。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学会所有五级魔法的咒语外,格雷特几乎没有什么进步,还是只能施放初级魔法。所以他甚至怀疑罗兰老师之所以能够施放中级魔法是因为那支特别的法杖,也正因为他的这种想法才中了计。不过格雷特的父母似乎并不介意他的魔法看上去没有进步,着急的人只有他自己。相反的,村民却因为他过强的魔法创造力而烦恼不已。

说起魔法创造力,那是这两年的事情。自从最后一个年纪相仿的孩子离开村子后,格雷特就陷入了没有朋友的窘境。老人们虽然疼他,但却帮不了他。这时,小格雷特却自己找到了办法。由于长年只能使用初级魔法,格雷特只好在求新求变上下工夫,一个简单的火球术被他捉摸得无以复加。火球术的变种相应而生,什么埋在土里的“火地雷”、挂在枝头的“火橘子”不一而足。连罗兰老师也多次惨遭暗算,不是袍子被“火地雷”炸了个洞,就是胡子被“火鸟”“吃”了一截。以至于到了后来,村民们不得不通过村务会和他进行约法三章,不准他再使用这些陷阱类法术。

当然,他也发明了不少有℃的火球变种魔法,最具代表的当属“火爆竹”了。“火爆竹”是把特殊处理过的火球串成一串,要燃放时只需往“火爆竹”上泼水。在水元素的刺激下,构成“火爆竹”的火球纷纷爆裂并发出爆竹声,并且由于水的汽化产生大量白烟,就和真的爆竹没什么两样。

“还有我哦,你也要叫我姐姐!”玛莎的声音将格雷特的思路唤回到眼前。

虽然有点吃亏,但是总比两年来寂寞的日子来得有意思,所以格雷特并不是很排斥。就这样他多了两个姐姐。

见格雷特没有回答,玛琳趁机对整个事情做了一个收尾,“你既然没任何意见,那么就说定了。”

“根本就是趁火打劫嘛!”格雷特心里默默地抗议着,而且更过分地是没人敢站出来替他说句公道话。

姐妹俩相视一笑,以后,路上除了三位兄长一样的老古板外又多了个小弟弟。在她们眼中,格雷特正是一个相貌相当可爱的小弟弟,帅气而又迷糊,时不时会一个人傻笑的那种。(罗兰:“这里我要插句话,这两个小丫头是没吃过亏,居然会认为他可爱?!以后你们就知道倒霉了。”)

“埃兰,现在该你回答格雷特弟弟的问题了。”玛莎很配合地转移了话题,而且不忘趁机揩油。

“这个嘛......都是我的错!”埃兰开始向格雷特讲述他们前些日子的经历。

埃兰一行人,原就住在深特·喀斯特城,一个月之前出门做旅行试练。同行的萨姆埃尔和布尔是他的朋友。原先的队伍只有三个人,谁知临出发前邻居家的两个小妹妹突然冒出来吵着要跟着他们。玛莎和玛琳的口才可不是吹的,经她们姐妹俩软磨硬泡,埃兰也觉得队伍中是需要魔法师,特别是懂得治愈之水的水系魔法师。

一路走来,才发觉惹祸上身。两姐妹出奇的顽皮,经常出于好奇去招惹各种各样的怪物。虽然有点麻烦,但经过多次战斗,大家都有了不小的进步,因此也算值得。但是,事情也不会总是那么顺利,这不,前两天他们就踢到铁板了。

在博德镇东面不远的一个树林子里,两姐妹这回招惹了一群树精。说起树精,那是一种木系的怪物,攻击力不强,但防御力极高,而且拥有相当旺盛的生命力,气系和水系魔法对它们几乎没什么效果。至于埃兰他们三位男士,若是一对一地单挑树精,还能因为对方极差的移动力而略占优势。但是面对蜂拥而上的树精,他们除了逃跑以外别无选择。惟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移动力极低的树精根本不可能追上他们。

经过这次失败,姐妹俩坚决要请一个火系魔法师来以防万一。毕竟当时如果有一个哪怕是只会火球术的魔法师在场,他们也不至于要落到个落荒而逃的下场。

两天前,他们来到镇上,并在冒险者公会发布了这条招募启示。这个看似条件优厚的工作居然让他们等了足足两天才来了这惟一的应聘者。其实,这个工作并不是不好,而是博德镇实在太偏僻了,几乎没有什么冒险者会涉足这里,而本地的居民又大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根本没办法陪他们千里迢迢地去深特·喀斯特城。若不是刚好碰上出门巡礼的格雷特,再等上一个月也未必能有人来应聘这项工作。

“来,为我们的新伙伴干一杯!”埃兰高举酒杯,结束了他的叙述。

“可是......我觉得不对劲!”格雷特有点神秘地说道。

“为什么?”这话题立刻就吸引了看起来更顽皮的玛琳。

“因为,刚才埃兰说都是他的错,可是我却完全没感觉到他有什么错。相反的,好像应该是两个‘未成年’少女的错吧?”格雷特特别强调“未成年”。因为通过埃兰的叙述他得知玛琳只大他一岁,而玛莎呢也还差一个月才满十八岁。以姐妹两人的理论,她们恰恰也是未成年人。

“什么嘛!人家也是为了让大家有更多的锻炼机会而已!”玛琳抗议着。

萨姆埃尔却使劲地鼓起掌来,以前她们仗着自己小,大家都拿她们没办法,现在可有更小的来了。“童言无忌,不过说的话却最公道。你们两个做姐姐的,可不能因为格雷特说了实话就欺负他,要不然可就没有资格做人家姐姐了。哈哈哈......”

玛莎和玛琳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格雷特,不知心里盘算着什么计划。

二、初遇史莱姆

史莱姆,俗称黏液怪,是低级的小怪物,主要出没在草原。攻击性低,单独行动时不主动攻击人类。移动力低,因此遇到大量史莱姆袭击时建议绕道避开。史莱姆害怕任何攻击法术,只有极个别具备属性的方才有相应的魔法免疫,但是火系魔法绝对是史莱姆的克星。

格雷特小时候读过的《物种图鉴》中的《草原怪物篇》有这么一段话。

史莱姆是草原上相当常见的一种小怪物,和其他弱小生命一样,它们具备很强的繁殖能力,因而通常是群居生活。所以说,会去拿这种小东西练手的人,不是无聊人士就是杀戮成性。

博德镇东南方是帕斯潘大草原,草原中间是一条通往深特·喀斯特城的驿道。在大陆上的每个城镇都有驿道,这些驿道有如河流般地汇集变粗,最后全部流向深特·喀斯特城。由此可见深特·喀斯特城的重要性。

若是常年在外行走的人,单单从一个城镇外围的驿道就能看出很多学问。就比如说眼前这条只是将泥土夯实而成,并且还明显留有雨天行车留下深深车辙的简易小道。由此可见,博德镇实在是个偏远小镇,不说道路窄小,就连那深深的车辙也是长年累积下来的。博德镇地处大陆的最西北,本地又缺乏特产,驿道只是偶尔用来运输一些少量的物资,并没有太高的使用的频率,因此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投资修缮这条驿道。

相反的若是到了其他大城镇,承担着大宗货物运输的驿道就显得极其重要了,通常都会有专人维护,绝不可能出现像眼前这条破破烂烂的小道。

草原是遇上怪物的危险度仅略高于城镇的地域。广阔的草原上分布着大量的低级草食性怪物,以及专吃这些怪物的小型肉食性怪物。因此,草原上的怪物一般不会攻击人类,只被称之为“怪物”,而不是攻击性相对高得多的“怪兽”。特别是在靠近驿道的地方,更是几乎没有怪物出没。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当碰上格雷特新结识的两位“姐姐”时,再温驯的怪物都有可能变成恐怖的怪兽。不是吗?就像这回遇上的那群倒霉的史莱姆。

其实说起史莱姆,不过是最最低级的食腐性怪物,虽然有时也会有点调皮,但是几乎没有和人类作对的本钱。它吐出的酸液虽具有腐蚀性,但要用来杀人是绝对不够的,那只是用来帮它们消化动物死尸的消化液罢了。当然,史莱姆绝对是女性的天敌,黏乎乎的身体显得让人恶心,吐出的黏液虽不致伤筋动骨,却也会有损“容颜”,还会把漂亮的衣服沾染得斑斑点点。万一它再来个“梯纵跳”,直接扑到脸上,那还不当场把胆小的吓晕。但总的来说,史莱姆感觉上的恐怖远大于实际上的威力。

早起的众人此时正走在远离驿道的草丛里,此时格雷特才真正了解到两位“姐姐”的麻烦。

出门前,在大家讨论着下一步的行程时,两姐妹的意见是尽量远离驿道。在小镇憋了两天的她们现在只想找点麻烦,按她们的说法,“如果我们走驿道的话,那还不如直接雇辆车子回深特·喀斯特城算了。还搞什么旅行试练?!”

既然如此,众人也不好有什么反对意见。作为被雇用的人,格雷特更没法有什么意见,“反正走得越慢越有钱赚。”

夏日的草原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阵阵凉风从大陆西北的冰之海洋吹来,跨过科锡德山脉,令人暑意全无。高度及腰的长草随风化作层层的波浪,再加上头上的蓝天白云,构成了一幅绝美的风景画。而且不时还可以隐隐地看见出没在草丛间的小怪物,更增加了生趣盎然的感觉。然而,此时却有一种不和谐的噪音破坏着眼前的美景。

姐妹俩一路上大呼小叫的,看见什么怪物都要去追赶一下。无奈草原上的小怪物们实在胆小,听见这两个“大怪兽”的叫声早都吓跑了。“大怪兽”是格雷特观察了许久后送给她们俩的称号,偷偷地与其他几位男士交换了意见后,得到一致认可,但无人敢告知两位当事人。“我们可不会笨得去送死!”大家都有这样的觉悟。

此时,姐妹俩似乎惹上了点麻烦。一大堆史莱姆正围着一具大型食草兽的尸体共进早餐,可是姐妹俩硬是惹翻了这些小家伙。数十只史莱姆都停止了用餐,恶狠狠地盯着姐妹俩。食物与地盘这两样东西对于草原上的小怪物们来说是相当珍视的。在进食的时候闯进它们的地盘,无异于向它们宣战。在一阵子地威吓性对峙后,见眼前的敌人没有退缩的意思,史莱姆们决定展开攻击。

只见它们将自己柔软而有弹性的扁球形身躯慢慢地收缩成更扁的形态,当扁得接近饼状时,突然于瞬间恢复成原状,数十道的酸液就借着身体迅速变形的弹力飞射而来,形成满天的酸雨。好在姐妹俩早有防范,看到它们开始变形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因此才免遭酸雨的“酸洗”之苦。

心有余悸的姐妹俩躲在闻声赶来的诸位男士的身后,大声地呼唤:“格雷特,该你上了!全看你的火系魔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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