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了一眼台面上,除了刘秘书、高达和他的面点师傅,其他的一男二女都不认识,我看到刘秘书旁边有个空位,抬腿就坐过去了。坐下来的时候,手不经意的碰到了刘秘书的手,好柔软好滑好细腻,刘秘书的肩颤了一下,手在那若即若离。大概三秒钟,我的手离开了,心里升起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异样。
我今年三十六岁,自恃英俊有才,三年前离婚后,便过起了天马行空、沾花惹草的生活。每个女人在我身边都没有超过三个月,原因很简单,通过近三个月交往,我就能在每个女人身上找到大大不如前妻的缺点。
现在暂为孤魂野鬼,感情方面活在前妻的灵魂里,有时候会怀疑自己这后半生是否就这样孤独。
两个月前刘秘书来了酒店,我发现她除了容貌不同,其声音和性格与我前妻极其相似,所以引起我对她格外关注。
这么轻轻一触怎么就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我以前可是帮她的双肩做过20分钟的按摩啊,是不是她的反应?我觉得心跳在加速,突然的有点不自在了。
这时候,高达说话了:“李总监是不是要赖皮啊。”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赖什么皮啊?”
刘秘书圆目怒睁:“你让我们等了你十分钟!”
“上个星期天,我们等了你二十分钟。”我极力挣扎着。
“你不愿意哈,是吧?”刘秘书脸上绽开了笑意,我恐怖了,这种笑意太了解了。我前妻跟我发脾气我不在意,就这种无数次发脾气后的笑容,让我无数次睡在了客厅,无论春夏秋冬。
“投降,投降,我义无反顾、意志坚强、赴汤蹈火、万众一心、排除万难的投降!拿一瓶啤酒来!”
“没诚意,刘秘书的面子就是一个小小的一啊。”高达刺耳的声音适时响起,我的家仇国恨油然升起。
“那,拿两瓶来!”我狠狠的瞪了高达一眼,这小子满不在乎。
“李总监,你以为刘秘书就是一个二啊。”面点师傅那破锣嗓子不失时宜的响起来了,这时候,如果世界上有一万种最恶毒的能致人于死地的方法摆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用,我只要简单的把面点师傅的上下两个口缝一万零一针。
上面咽死他,下面憋死他!
我求饶的望着刘秘书,但她抿着嘴在那偷笑,好似折磨我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不由的想起前妻睡觉前经常要我倒立三十分钟的情景。
最毒妇人心啊,我在心里感叹一下,然后慷慨就义般:“拿三瓶来。”
在一片齐整的喝彩声中,三瓶啤酒翻山倒海般奔进我的肚子。喝完,强忍了一口气,瞄了一眼在那得意洋洋的高达,寻思着怎样找回场子。
当陌生的一男两女映入我的眼帘,心中一阵狂喜,高高的武大郎啊,你跟我斗,还差四条马腿——远得很呢。
我嘴角泛起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高达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来临,拿出一包软中华,馅笑着跑到我面前:“李总监海量啊,我等之辈望尘莫及,只能望之项背。来,辛苦了,抽支烟。”
我接过烟,放在鼻子下嗅嗅,挡开高达拿着打火机的手,自以为老奸巨猾的说:“刘秘书啊,你对我们酒店的规章制度最为了解,在礼仪章接待篇第六条怎么说啊。”
刘秘书凝眉略一思索:“三十秒内要做自我介绍和陌生宾客之间的相互介绍,否则,予以五十元处罚。”
“嗯,佩服刘秘书的记忆。高达,这钱就免现了,折成酒吧,我打听过行情,杏花村的啤酒是十元一瓶,跟你讲,我老老实实的被罚了,你可不许赖皮哦。”我斜着眼看看身旁的高达。
高达是跟我混了许久的,也自然对我的精神是心领神会大彻大悟,话音一落,他的脸立马姹紫嫣红,在我看来煞是好看,胸中为之一畅,那三瓶酒的酒气呼之而去。
“可以允许内部消化。”我又不失时机的打出一张一网打尽的牌。
这桌上,那陌生男人绝对是拉皮条或者所谓媒人之类,两个陌生女人应该是他带来的,高达是不可能拉来做内部,剩下只有面点师傅了。
果然,高达扭头对面点师傅喊:“小强,你三瓶我两瓶,不要跟我讲条件,要不,回去拿蟑螂拍子拍死你!”
这个面点师傅本来叫梁自强,他是高达的师弟。
去年,在一次例行卫生检查中,在这小子操作房里竟发现一只死蟑螂,这可是大大的违法。
当时黄总大发雷霆,立马要高达走人并处罚我一千元。
我忍住庝拍胸脯赌咒发誓,再三保证不会有下次,黄总才答应高达立功赎罪。
我转手开了一张五百元的罚款单子给了高达,高达气的拿着擀面杖边骂“小强”边追了梁自强三层楼。
从此大家都叫他小强了。
五瓶啤酒上来,高达打开一瓶就喝,刘秘书好心的提醒一句:“又要犯错误。”
高达幡然醒目,放下酒瓶开始介绍。
原来三位都是东方大酒店的,男的跟我本家姓李,做炒菜厨师的;女的二位是姐妹姓周,姐姐叫小萍,妹妹叫小琳,一个是前厅接待,一个做餐厅收银。两姐妹长的都还好,白白净净,眉眼间比较相像,就是鼻子一个是尖的,一个是圆的。
不知是哪个?如果能成,高达这小子艳福不浅啊!我心里感叹一下。
介绍完后,我们彼此之间打个招呼,那小李还特意过来握住我的手许久,口里连连说请多关照,他心里明白我这类人就是他的财神爷。
高达开始喝罚酒,按规矩罚酒是要一瓶瓶吹的,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喉结在快速运动。突然,我神情开始迷糊起来,想要睡觉一样眼皮耷拉起来。
不可能就喝醉了吧,我使劲睁睁眼睛,甩甩头转移视线向窗外望去。
我全身瞬时一震,看见了早上的那只彩色的鸟停在窗外的空中,它照例轻轻的扇了三下翅膀,向我一笑。
我恐惧的向旁一移,撞在刘秘书身上。
刘秘书尖叫一声站起来,因为我的手同时碰倒桌上的茶杯,茶水差点泼在刘秘书的身上。我赶紧连连说对不起,刘秘书奇怪的看着我说:“怎么啦?”
我心有余悸的说:“外面有一只我从没见过的彩色的鸟。”
听到我的话,高达他们停下喝酒,一齐向外面看去,外面除了夕阳下的彩霞和对面的一栋楼,什么也没有!
“哈哈哈,李总监,你不是想揩刘秘书的油,在桌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吧?刘秘书,不要怕,大胆的揭发他,有我在这里保护你。要不,你打110告他性*骚*扰,这小子当了这么多年总监,赔个精神损失费十万八万没问题。”
高达似乎抓住了亮点,阴阳怪气的报复性调侃起来。本来没什么,经他一说,刘秘书的脸莫名其妙的羞红得跟晚霞一样。
我迅速的陷入了沉思,这是一只什么鸟?为什么老是跟着我?难道是幻觉?那我的神经是不是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