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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睡神

朋友调笑韩浩:“看上去也是一个很普通、长得不怎么样的女人啊,你怎么就看上她了?还隔几天就找借口过来喝酒,德行。”

“就是,喜欢就去追嘛,又不是多难的事,要不要哥们帮你?”

韩浩突然觉得这些家伙很烦,说:“说这么多,喝酒吧,喝完了回去,已经晚了。”

大家很快把这一幕抛到后头,重新回到男人的酒桌上,酒很快就没了,男人们三三两两散去。韩浩依旧留下来直到两点酒吧快打烊时,随着一堆醉鬼走出大街,然后隐迹在某个门廊后抽烟、等待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习惯性地想要等她,跟着她走回去,看她走路的姿势,跟别的女孩好像很不一样,小臀一晃一晃地晃得他心都快荡漾起来了。她双脚习惯性地走内八路线,但是好多次都见她崴到脚,跺跺脚,“****!”一声才又往前走。没有下雨时,她会骑着一辆看起来就有点破旧的自行车走,韩浩也只能远远地脚踏着电动自行车在后面追着,生怕发出声音引起她的惊慌。

她从来一个人,很少见她跟别的人搭伴做什么,没有电话,只有学校,酒吧,她的小房子。韩浩突然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她很少笑,就算笑也看不出来开心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孤僻。有时甚至觉得她像一个机器,没有思想,没有表情,只是不断地忙,却又不懂得享受生活。甚至可以说,今晚看,她的眼神里带着空洞,无神。

当被一样东西迷住时,就会觉得心里痒痒的,就像爱上冒险,不顾一切想要走近,走进去,穿越各处让人神秘而又惊险的地方。

抽一支烟,在不远处看她小房子的灯亮起,她拿着衣服进入浴室,然后再出来阳台晾衣服,也许还会呆呆地看一会天空,尽管没几颗星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发呆就是半个小时,后来估计是累了,才进去关灯,估计睡了,不知道有没有很快睡着。

韩浩走了,一天的工作,又在酒吧里呆到凌晨,虽然在酒吧里有稍微眯一下,但是他现在很累,匆匆赶回去补眠。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几天。

“夏雨啊,怎么样了?我都快散架了,今晚这些人是不是都约好来喝酒的?一瓶瓶跟喝水一样喝。尤其是那桌子人,喝起酒来不要命的,酒瓶子都快埋了他们了,都喝疯了。”难得空下来,Amy遇上夏雨就抱怨了几句。

朝Amy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夏雨正好看到那天晚上调侃自己的那伙人,刚刚拿酒路过那桌时,隐约听到什么“兄弟你就算作是自己解脱了吧,又自由了。”“这没什么的,喝,醉了睡一觉,过几天就前程似锦了。”

觥筹交错,有人欢喜有人愁。

戏中人,局外人。夏雨没兴趣看这种热闹,只想着早点下班。昨晚闷了一夜,都没睡好,白天又听了一天无聊又催眠的课,眼皮都快架不住了。

“我觉得我现在站着都能睡着了,你有没有觉得,其实我已经睡着了?现在只是我的意识在跟你聊天。”夏雨突然有点想要幽默一下。

“呵呵,难得见你有开玩笑的心,找个地方眯会吧,我帮你顶着。”Amy好笑地说。

忍不住打个哈欠,夏雨说:“好吧,麻烦你了,我就眯半个小时就回来。”

没半小时,夏雨就回来了,在这么吵的地方实在休息不了。在吵闹中度过一个晚上,夏雨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迷迷糊糊地,连自行车都摇起来了,偶尔还眼前一黑,却又突然惊醒过来。幸好路上已经没有车了,要不然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堪堪回到家,都要扶着墙往上爬了。夏雨从来不信有人能靠着墙就睡着,但如今,她不得不信了,因为她真的感觉到了全身的无力与不受控制,贴着墙就滑下去了……

朦胧中,一股酒气靠近,接住了夏雨,把她撑起扶到一旁阶梯上坐下来,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仿佛浸在酒瓶里,夏雨不满地皱起了眉,轻轻地挣开束缚,却又被夜风吹得有点冷,下意识地瑟缩着身子。

无奈地看着怀里微微发抖的人,韩浩无奈,本以为夏雨很快会醒过来,但看她虽不停地在折腾,但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想想还是拉开两人的距离,摇摇夏雨的身子,轻声唤:“喂,喂,醒醒~~醒醒~~~”

感觉好吵,还像地震一样,让人再困也睡不安稳,夏雨微微睁开一丝眼缝瞄了一眼,顿时吓得要惊醒过来了。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分明是一个男生,一个陌生的男生,就在旁边,而自己睡着了。隐约觉得这人见过却又想不起来,某一瞬的脑电波反映过来,似乎又记起了什么。但一看周围的环境,夏雨连话都说不出口了,自己竟然在楼下睡着了?

刚刚睡醒一点点,夏雨反应有点迟钝,慢慢地,依稀的记忆回复,夏雨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而又充满后怕的事。检查一遍自己的装束及包包,夏雨轻嘘一口气,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从醒来就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人身上。

夏雨惊呆了,这个人……夏雨突然觉得患了失语症,看着男子,张大嘴却说不出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极了。

“醒来了就回去吧,下次…不要…危险……”对方有点局促,没说完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谢谢…谢谢……”夏雨喃喃两句,僵硬地迈开双腿,如逃跑般踉踉跄跄地打开大门,钻了进去,扶在楼梯旁喘气,跺跺脚,甩甩头,把那种尴尬的感觉从脑海抛出去。睡神还没有离去,夏雨把其他的都抛开,回房间躺下,萦绕着隐隐的酒味,很快进入了睡梦。

楼下,韩浩看那个身影离开,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楼梯灯亮起又暗下去,然后是她靠街的房子灯亮、灯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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