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琼，”高辉轻声对她说。“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
他的声音很小，但足够在她的世界里炸响一声惊雷。尽管她早就对这样的结局有预感，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尽管她一直自认很坚强，尽管……但她还是感觉世界在墨镜的背后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远处她一直盯着看的地方正有一大块深灰色的云在涌起。也许要下雨。
“是吗。”她低声说，同时感觉整个心在收紧、在下沉。
那其实是一种很糟糕的感觉：好比坐在一艘船上，发觉鞋子在慢慢地变湿，先开始以为是积水，但渐渐发觉不是，原来是船底的某个部位在漏水！整个船在慢慢下沉，周围是茫茫的大海，更糟糕的是你根本就不会游泳！
“马上就要高三了，就要考大学了。”他喝了口可乐，“我们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
“你并不爱我，对不对？”她说。
“你说什么？”她的问话使他惊地几乎被可乐呛道。这是他们俩之间第一次提到“爱”这个字眼。
“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对吗？”她仍然在看着远方的那块云。
“我不知道。”他含糊地说。
“你爱的根本就是陈曦梅，对吗？”她说。
沉默。
天边的那块云正在迅速地变大，变暗。也许真的要下雨。
“对不起。”他低头看着手里的可乐轻声说。
“我要回家了！”她说。
“我送你回去吧。”他说。
“不用了。又不顺路。”她说。
她从存车处取了车离开的时候，她看到他还站在那里，还看着手中的可乐瓶。
天空开始滴雨……
当她的汽车堵在洛杉矶高峰时刻的高速路上的时候，她一直在想苏昊。和他在那个冬季邂逅的情景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重演。
以前看过一个电影，讲一个可以回到过去的男孩是怎样对长大后的遭遇感到不满意而一次又一次地回到童年改写过去。当她和张蔚薇坐在迪厅附近的一间小酒巴的时候，她希望自己能拥有那个电影里男孩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