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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向着阳光绽放着

9月1日的上午八点整全校的开学典礼开始了,由我和一位年轻的女老师主持。操场上坐满了同学,我有些胆怯,可说不出的喜悦把紧张的心填得满满的,赵老师一直面带赞许的眼光看着我,信心倍增的我顺利而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九点钟我们坐在教室里正式上课了,我很喜欢我的老师们,喜欢他们上课的风格,喜欢他们的淳朴,尤其喜欢他们对我那浅浅的一笑,所以我听得特别认真,不知不觉中结束了上午的学习,若云和韩意在学校自己蒸饭买菜,而我和小梅则骑车回家吃饭。

回到家时已近11点半了,婶刚把饭烧好,我赶紧帮着烧火,虽然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可不能随心所欲想说啥就说啥!

饭没吃到一半,小梅就来喊我了,“你怎么还没好?”

“快好了!”我将碗里剩下的饭菜大口地吞下,拾掇好自己的碗筷后打了声招呼与小梅一起用力地蹬着自行车向前飞驰,因为午休时间快到了!

“以后来喊我一起走时,千万别说什么话,拜托你!大小姐!”在路上我再次关照小梅,免得老太和婶婶又要闲言碎语。

“对不起,瞧我这狗记性,又忘了!”小梅抱歉地对我说道。

刚经过校长室时,午休的铃声就敲响了,我们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向教室,今天可是第一天呀!还好,坐到座位时铃声才停,我对若云伸了伸舌头,喘着气……

“你家很远吗?”若云将头靠过来问。

“不是很远,但到家不能准时吃饭!”我解释道。

韩意用手指轻触了一下我的后背,我趴在桌上慢慢将头往桌沿移去,微微抬起左手臂肘关节直至露出半个脸,悄悄地问:“啥事?”

“你为什么不在学校吃饭?省得赶这么急!”

我摇摇头,伸出食指示意不要说话了,身为班干部也要以身作则!不过,看来是得和叔叔商量一下,能否让我在学校吃饭,时间真的有些来不及。

到1点半时很多同学都醒了,但大家都不敢说话,我也不例外。韩意又用手指轻触我的后背,我歪着脑袋拧身看过去,他递给我一张小纸条。我很快地接过来,哦,像做贼一样有点心虚。

我用额头抵着桌面,腾出双手在桌肚边小心的展开纸条,上面写着:

“请问,你查过户口本了吗?真的是今天出生的?想知道!”

我拿起笔在反面写道:“没找到。就今天吧!以后再也不会改了!请保密!”

他接过去,一会儿又递给我一张:“生日快乐!只能给你唱支生日歌了,等我长大以后赚钱了再送礼物!请准时收听专线广播,开始唱啦!”

此时,我眼睛湿润了起来,小心地回头看着,他看到我张嘴在心里默唱了起来,我也在内心默唱着……

唱完最后一个“乐”时,我闭上眼睛很虔诚地在心里许了个愿,接着用力地做了个吹蜡烛的动作,夸张得把他前额的头发都吹得摆动了起来。

我在纸条后面写了一句话:“真的很感谢,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过生日,也是第一次收到如此贵重的‘礼物’,会记住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后背,接着在上面慢慢地写着,我立刻凝神于此,用心体会那一笔一画,答案跃然于心——“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片刻后一张新的纸条递到了我手中:“整天冷冰冰的样子,感觉好像是拒人以千里之外,很担忧!”

什么?他想管我,没门!我又重新穿上刚刚脱下的“盔甲”头也没回,将纸条捏成团摔在他桌上:“我天生就是一块冰!!!不想看可以不要看!!!更不用理会我!!!”我为什么会这样说,大概是自尊和自卑的双重作用,让我感觉在他面前有些无地自容。

他又递来一张纸条,我懒得接,假装没看见继续趴在桌上睡觉。他仍不死心,也将纸条捏成团扔进了我的抽屉,结果纸团顺着书包的斜坡滚落到地面,我赶紧弯腰捡起打开:“你也许不知道,你笑起来也很灿烂!这是我的真心话!请把微笑送给自己,算我求你,可以吗?这些与自尊无关!”

看到这心里好受了些,拿起笔在反面回道:“不懂你的意思,为何与自尊无关?”

“因为我们都很年轻,要学着笑对生活!ok?”

“真心话,还是假惺惺?”

“如果是假话,天打五雷劈!”

“毒誓都发上了就暂且信你一次!倘若是骗人,小心您的门牙!!!”

“万分诚意,天地可鉴!”

我忽然回头,他正红着脸看着我,我习惯性地咬着嘴唇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想看透那里面的颜色,而后我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你——不准骗我!”他听后点了点头!

就在这天,我在心里藏进了一个小秘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小秘密,那就是——我也想笑着生活着!

……

在短短的一个月中我和韩意成了全校大名鼎鼎之人,9月中旬赵老师因为心肌炎复发住院了,整整一周我和韩意每天中午都会去医院,一看望,二汇报,三安排。

赵老师给予我俩充分的信任,主动跟校长说不用其他老师代课,保证课不拉下班级井然有序。每天放学后我和韩意会留在办公室先做好测试卷给二班的蒋老师批阅,第二天数学课时我俩监考、批阅、讲解、订正,做好班级测试情况分析,直至整齐地装订好送给蒋老师,期间还会叫上若云和蒋壮帮忙,他俩也十分乐意,我们四人竟然互相称兄道弟起来。

有时赵老师还会让我们接下去讲新课内容,我们也会像老师那样一板一眼地认真备课,理清思路并逐一记在本子上,第2天一个讲新课一个管纪律。有好几次校长不知何时坐在教室后面听我们上课,下课后才知晓的我俩吓得舌头直打结,语无伦次起来。不过,校长对我们竖起了大拇指,我们的胆子也变得更大了。

除此以外,班级中的其他事务让我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久而久之,做什么事前我总是会回头征询一下韩意的意见,不过他总是乐呵呵地笑笑,说:“很好呀,听你的!”

我俩在班级中的威信也逐渐树立了起来,得到了同学们的认可和老师们的赞扬,每次经过办公室时总有老师会亲切地开玩笑说:“冷子衿,到我们班来吧!”

“问我没用,得跟我们的老班说!”哼,我才不愿意呢!

有一天放学后,夏校长在校长室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生活选择了我们,我们也可以改变生活,虽然你才14岁,可你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好女孩,有自己独特的想法,我相信你!”说完从桌上拿起一本精美的带锁的日记本,封面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粉红色花结,非常漂亮。

离开校长室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首页上有一段校长寄语,龙飞凤舞般——不是每一朵花,都开在阳光下,笑在春风里;如果落根在潮湿的阴地里,更要朝着太阳绽放!最美好而无悔的人生,是绽放在伤口上的花朵!

“我会努力的,谢谢校长!”此时忽然发觉,在我的背后有好几个人,他们都满怀热情地看着我,我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我开始真正地写日记了,它成为了我最贴心最忠实的知己,无论欢乐还是忧伤我都愿意和它分享心中的酸与甜。若云、韩意的名字也出现在了日记里,慢慢地,他俩的名字越来越多,乃至每一页。

通过多次努力,婶婶终于让我在学校自己蒸饭吃了。每天吃饭的时候若云都特别优待我,不管什么菜都会分我一半,以至于在初中三年中从不用我花钱买菜,那份不露痕迹的真切关心让我无法拒绝,当她看出我的不自在与难为情时,会严厉地“罚”我给她洗饭盒、值日、捶背……

她经常“威吓”道:“你以为世上有免费的午餐?NO!你呀,就是本姑娘雇的长工,我是现代黄世仁,你是我那聪明伶俐的喜儿姑娘!”

两个脑袋“嘭”的一声撞在了一块,她将是我最贴心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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