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一咬牙，虎吼一声，摆出虎爪起势，向着林征第三次冲过去。
前面两次浓度中，林征连脚都没动过半下，就抓住他拳法中的两个破绽，先后把他击退，不但显出双手高下之别，更让这年轻人信心丧失殆尽。
在选择林征为对手前，年轻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直接击败当下最红的武术新人之一，为自己在武术界的发展铺条明路。就算赢不了，至少也斗个三两百回合，让识货的人可以清楚自己的实力。哪知道连着两个回合出手，林征均在五秒内将他击退，让他意识到，自己赛前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
这家伙不是一般的强！
冲近到两步之内，年轻人蓦地一俯身，扫趟腿横扫而出，暗忖老子不信你还不动脚！
砰！
年轻人再次痛哼一声，捂脚坐倒在地，没法再爬起来。
刚才这一下他尽了全力，哪知道林征不躲不闪，脚踝一个细微的迎前动作，竟是和他硬碰硬。交击之下，年轻人只觉像扫在了铁柱上，痛入骨髓。
林征转头看向裁判。
裁判立刻趋前，蹲下检查了年轻人的情况，确认他并无大碍后，才低声问道：“还要继续吗？”
那年轻人嘴唇动了动，终是沮丧道：“我认输了！”
裁判立刻起身宣布道：“林征，胜！”
林征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转身丨下台，大步朝出口而去。
身后，那年轻人看着他背影远去，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出了黎明馆，林征仰头看天，停了下来。
天空高远，一望无际。
刚才整个比赛过程中，他都无法集中全力，脑海中一直回话着方海岩刚才对他说的话。
“一直以来，封进除了拉拢那些武馆的人之外，更和多方黑社会势力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假如我要和他合作，就不得不防着他这一手，必须有一个地下网络，以和封进对抗。”
林征早就猜到了他这想法，沉声道：“如果是为这个目的，为什么不和傅彦硕合作？你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
方海岩神色凝重地道：“最大的问题是，我无法完全相信他。”
林征瞬间明白过来。
的确，首先傅、方两家本来就不是很和睦，在军事界虽然号称并立的两大世家。但齐名就等于竞争，双方在军方都有自己的派系和势力，除非其中一方屈服于对手，否则不可能达到真正的信任。
其次，方海岩虽然要利用黑道力量，但他的出身，让他注定不可能完全相信傅彦硕这样的黑帮大佬。我白你黑，我正你邪，必然难以信任，就是这么简单。
而且林征更隐隐猜到了另一点，这几乎可以看作方海岩改变想法来支持他的最主要原因。
方海岩当时看他脸色，长叹道：“坦白说，早在从卫疆那里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后，我就已经动过念头，要扶持你成长。你也知道，方家和傅家之间有竞争关系，傅家有三玄堂，而我们却一直没有这方面能和他们对抗的力量，所以一直被压在下风。你有这方面的天赋，我相信在我的支持下，你很快就能迅速成长为足可与三玄堂下面抗衡的力量。所以以前卫疆再怎么让我和他一起逼你退出黑道，我也从来不过问你黑道上的问题。但昨晚因为卫疆刚刚跟我重事重提过，加上封进的事，我才出言提醒两句。但那并不是我真正的想法。”
林征沉yin道：“你不怕老爷子知道？”
“只要我们不在他面前提，他不会知道。”方海岩意味深长地道，“或者说，他就不会让人知道他知道。”
林征一愕，看了他几眼，开口道：“你是说……”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方海岩打断了他，“你只要明白一点，爸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但他始终是方天怀。”
林征心中微微一震，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小瞧方爸。
再怎么说，他也是让方家能够达到如今巅峰高度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脾气暴躁的普通老头？
方海岩细察他脸色，已知他明白过来，微笑道：“但一定要记住，我爸是众所周知的爱护家族名誉，又非常爱面子，你的那层身份绝对不可以在他面前说出来，否则他迫于他的‘原则’，会发生很严重的后果。这一点，你要当成你那些秘密一样来保密。”
林征一震看他。
方海岩含笑道：“别误会，没人对我说过你以前是谁，或者有过什么特别的身份。只是连我也不能调出你的档案，凭我的经验，大概可以猜到一些东西。而且，封亭声的嘴也从来不严，呵呵……”
林征不由心中对方卫疆多了几分敬佩。他守秘看来也是相当之严，竟然连方海岩这个军方重将兼自己的亲兄弟也不吐露，搞不好整个方家都没人知道他的特战队最高首长身份。
“话说得差不多了，”方海岩笑容一敛，回到了正题，“有了我的支持，加上你自己的能力，我相信很快你会成长为能和傅彦硕下面对抗的力量。同时，也可以成为我和封进合作时的地下保障。答应我，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林征沉默片刻，突道：“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这话大大出了方海岩的意料，他不禁愕然：“考虑？”两个字说得很重，像是不能相信林征竟然还需要考虑。
要知道有他支持，就等于多了至少半个军方为靠山，对林征的发展极其有利，他竟然还要“考虑”？！
林征沉声道：“一天，今晚之前，我给你答案。”
烈日当空，数个小时后的黎明馆外，林征不禁苦笑。
说到底，这还是他的任性在作祟。接受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但他潜意识中，排斥着这种做法。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林征mo出手机，同时迈步朝体育中心大门走去。
来电凌霄。
“喂？”林征微感讶异。凌霄现在该在台州城外的训练基地特训第二批次的秘战队员，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
“行了。”那头的凌霄说话简短有力。
“行了？啥行了？”林征莫名其妙地问。
“你装蒜是吧？”凌霄比他还莫名其妙，“以你料事如神的林半仙，突然接到我的电话，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林征一愣。
片刻后，他一拍脑袋，精神大振地道：“可以了？”
“哼，我先说明，人数比之前选定的要稍少一点，你定的时间太紧了，我只能加大训练强度，有三分之一左右的人受不了，被我送回了沙雪那边。”凌霄说道，“最早今天下午，你就可以赶紧把这群家伙给我拖走，老子在这破地方算呆得够了。”
林征哈哈大笑道：“没问题！你收拾一下，立刻去找丰叔，我会让他给你安排来燕京的一切。”
这两句大出凌霄所料，他诧道：“去燕京？为什么？”
林征嘿嘿一笑：“我不答应过给你介绍美女吗？我还得在燕京呆一段时间，想要美女你当然得来燕京。”
手机那头的凌霄大喜道：“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行！就这么定了！”
下午五点，已经彻底把小白脸晒成了小黑脸的凌霄在武协内东张西望，边走边道：“这就是你住的地方？档次稍低了点。”
林征和他并肩而行，奇怪地看他道：“你啥时候养成了这毛病？住的地方还挑起来了！”
凌霄理所当然地道：“以前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当然要享受了！不瞒你说，靠着补助金，我凌霄刚离开部队时怎么也曾经是个小富翁，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高档酒店，好好地把以前受过的苦恶补了一把。”
“曾经？你这么快就把补助金给挥霍掉了？”林征吓了一跳。那可不是小数目。
凌霄神情一僵，颓然道：“不是，我连三分之一都还没用完，后来逃命时，被赫连烟雨那****给不知道搞了什么手法，把我的钱全给取走了……”
林征恍然大悟，欣然道：“那这次一定要叫她把你的钱吐出来才行！”
凌霄看他两眼，叹道：“我是相信现在这张脸，还有你绝对不会让我进死地的想法，才会答应回燕京。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就算了，你也别打抱不平。赫连烟雨那婆娘太毒，别为了我惹她。”
“安安稳稳地过你还选择帮我？”林征失声道，“你该去找个地方隐居才对。”
凌霄老脸微红，不过在黑脸上毫不明显。他转移话题道：“行了，给我介绍啥美女？赶紧的！老子好久没碰过女人了！”
林征失笑道：“去你的！你当我是拉皮条的？这事呆会儿再说，先说另一件事。”说着把方海岩的提议说了一遍。
凌霄听完后却没说话，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林征在他驼背上一拍：“有话快说，有屁快话！跟我还需要支吾？”
凌霄叹道：“因为我太了解你的性格了。坦白说，换了是我，绝对会答应，反正帮的是自家人，也不用担心会被人背叛。但你这家伙向来喜欢自力更生，这……”
林征苦笑着打断他：“我也坦白说好了，假如是以前的林征，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但刚才我突然想到自己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你该明白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