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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死之约(2)

“什么?昨晚你为了王位害死了三个亲人,竟会让别人登基?”一时被撒克出乎意料的话语惊到,马其雷一句不该出口的话脱口而出。当马其雷听明白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再想捂住嘴也来不及,看来马其雷还是太稚嫩了一点。

“你说什么?”撒克听了马其雷的话,心中也是一震,但他还是立刻沉住了气,“马其雷,你是不是听到了不实的谣言了?”

糟糕选马其雷心知不妙,但是说出口的话就是离了弦的箭,要收回是不可能的。明知撒克不会放过一个知情者,马其雷干脆不再绕圈子了,“撒克殿下,我没有听什么谣言,我只听到你好像说过这么一句——‘约维克今年才五岁,小孩子不会保护自己容易出意外,真要有什么不测,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什么办法。’不知我听错了没有?”

“你?”那一句话是撒克亲口对蒙托说的,才过了一晚,他又没有得老年痴呆症,当然还记得很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马其雷摇了摇头,“克木尔王国的王位是不是落在你手中,对我来说没任何关系的,我只希望带蒂丝莱格离开这里。”

“马其雷,”撒克笑了,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笑,“你说我会让你走吗?”

“你不会,”马其雷也回报以微笑,“即使我绝不会把知道的一切说出去,你也不会冒险放走我。”

“马其雷,你错了。”撒克轻轻地摇摇手,“如果蒂丝莱格肯跟你私奔的话,我会放你走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真是出乎意料啊选你真的这么重视蒂丝莱格吗?”马其雷倒有了一丝的惊诧。

“不只是蒂丝莱格的关系,老实说马其雷你就是说出你知道的那些所谓的事实,你以为会有人信吗?”撒克仰天大笑,“真也罢,假也罢,会信空口无凭的人只是莽夫,不足为虑。在克木尔国全境各战略要点,我都布下了我的人,等我从中央一纸命令下去,他们就会合法地接收所有的地区。

走到今天这一步,控制克木尔国全境我只要两个月的时间。”

“不愧是撒克,布置得十分周详,那些布置是为防备王城事变失败的后路吧。”马其雷点点头,随手从书桌上取过一支笔在手中把玩,“棋看三步,你还真是有备无患。”

“马其雷,”撒克口中是对马其雷说话,左手却做了个古怪的手势,让佩尔和耶瑟鲁都看见了,“你还是留下的好,我可以将蒂丝莱格嫁给你。并且凭你的能力,我可以给你所要的一切。”

“谢了,”马其雷将手中的笔不停地旋转着,“撒克殿下,我对你还是有些怕,我可不想冒随时都有当牺牲品的危险。”

“马其雷,”撒克口风一转,“听蒂丝莱格说你也喜欢博庐散人的诗,是不是?”

“是啊选”不论撒克说什么,马其雷都戒备十足地与他周旋着,“撒克殿下,有何指教?”

“那么你可记得那首七绝——《梅酒》。”撒克放缓了说话的语速,“要不要我为你念上一遍?”

“难得撒克殿下有这个雅兴。”记二十八个字比记长长的咒语要容易得多,马其雷当然还记得,当时便高声吟道:

“高名仁义龙凤从,生死与共桃园中。唯是魏王具慧眼,青梅席前饮者同。”

“好一句‘唯是魏王具慧眼,青梅席前饮者同’,”撒克轻轻地拍手击着节奏,“马其雷,我看得出我们是同一种人啊选”

“你说笑话吗,撒克殿下?”马其雷自然不会认同撒克所说的话。

“终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不得不杀一些无能的血亲者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撒克的话倒像是看到了未来一样,“我们还是联手合作的好。”

“我不喜欢听没有根据的废话选”马其雷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让不让蒂丝莱格跟我走?”

“那得看蒂丝莱格肯不肯跟你走。”撒克转过脸对着一面放着书架的墙说道,“出来吧选蒂丝莱格。我尊重你的决定。”

有权势者多半会有些留退路的举措,所以常会在家里造些暗室密道的,蒂丝莱格的这间书房里也有这样的暗室密道。

一阵“吱吱”的声响后,书架移开了,露出了一个暗门。蒂丝莱格抱着沙飞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鲁道夫大叔,“二哥,你还记得这里有个暗室?”

“蒂丝莱格,”撒克报以微微一笑,“以你的个性,既然看得出我和马其雷之间有问题,就不会闷着不闻不问的,所以我选了这个书房。”

“马其雷,”蒂丝莱格转向马其雷,“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事?”

“我可以说吗?”马其雷别有深意地看了撒克一眼。

撒克选这个书房的时候确是知道蒂丝莱格会来偷听的,只是他没料到马其雷会知道最不该知道的事。但事到如今,也只有赌蒂丝莱格即使知道了真相,仍会站在自己一边了,“请便,马其雷。”

“蒂丝,我想撒克告诉你父王和四王子是被大王子所杀的吧?”马其雷很概括地把所有的事总结在一个问题里。

“是的,马其雷,这有什么不对吗?”蒂丝莱格笑得有些苦涩,“难道父王和四弟不是大哥杀的吗?”

“那倒不是,只是大王子之所以敢弑父杀弟是因为有人支持他这么做,而支持他的人又杀了他。”马其雷本来是打算单独对蒂丝莱格说的,但现在只有当撒克的面这么说了。

“这才像你的个性嘛,二哥,”蒂丝莱格眼神古怪地看着撒克,“那么支持七弟登基,是为了不让大家想到父王和四弟是你和大哥合谋杀的吗?”

“是的,”撒克很在意蒂丝莱格这个妹妹,十分大方地表示道,“蒂丝莱格,如果你不满意我的做法,你可以跟马其雷一起走,我不拦你。”

书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仿佛这里只是个空房子一样。

撒克嘴里说任由蒂丝莱格决定,但心里并不希望蒂丝莱格跟马其雷走。因为生在王室,兄弟姐妹间的情分本来就薄,而撒克能和蒂丝莱格有这份深厚的兄妹之情实在是不易。撒克心知蒂丝莱格与父王、大王子、四王子关系并不好,所以他敢赌上一赌。

马其雷和蒂丝莱格的关系十分亲密,但终究相处时间太短,马其雷没有把握蒂丝莱格一定会跟自己走。因为从日常言谈中,马其雷感觉得出蒂丝莱格对撒克的敬爱和崇拜,可是马其雷还是不能不管蒂丝莱格而自己一走了之。

“二哥,在情感上我还是无法原谅你所做的一切。”蒂丝莱格一开口就给了撒克一个大打击,宛如千斤重锤直击撒克的胸口。

“那么蒂丝,你是决定和我一起离开了?”马其雷长舒了一口气。

“不,”蒂丝莱格却否定了马其雷的说法,“马其雷,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该跟你走。”

“蒂丝莱格,你这是什么意思?”马其雷终于发现如今面对自己的蒂丝莱格她已不是平时的温柔恋人,而是克木尔王国的第一王女,一种威严感正在向外发散。

“优胜劣汰是大自然的规则,没有才能又妄求高位者当然要以性命抵偿错误,”蒂丝莱格不愧是第一王女,平时任性小姐的表象下,骨子里却深藏着在王室中摸爬滚打得来的体会,“四弟志大才疏,父王又偏听偏信,宠溺四弟,强要传位于四弟。大哥一向自恃武力,有勇无谋。四弟如真登王位,大哥与四弟必有相争,王都将有一场流血事件。我说得对不对。二哥?”

“蒂丝莱格,我平时没有白教你,分析得一点也不错。”撒克满意地颔首赞许。

“一旦事情到那个地步,二哥你将以‘君无德义,妄残手足’之类的借口起兵,来了个‘陈兵谏罪’吧。”蒂丝莱格进一步推演出可能的局势变化。

“蒂丝莱格,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撒克很肯定蒂丝莱格的分析。

“那么四弟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有以国王的身份召令三哥带兵上京勤王。二哥与三哥将不得不进行一场血战,到时候又是尸聚为山、血流成河了。”蒂丝莱格很冷静地指出问题的核心,“如果不是昨晚的一场变故,那么克木尔王国的全面内战将拉开序幕。而且二哥军势最盛,最有可能胜出。到时候大哥、四弟还是要死,连三哥也不能幸免,还要搭上数十万的军民。马其雷,你想过这些没有?”

“蒂丝,你……”蒂丝莱格能说出这番见解,真让马其雷吓呆了。

“二哥,你的做法我还是无法从情感上去认同,可这是牺牲最小的方法了。”蒂丝莱格很坚定地说道,“马其雷,我不会跟你走的。身为克木尔王国的第一王女,我要留下来表示我对二哥的支持,也是对未来的克木尔王国国王的支持。马其雷,你也留下来吧选”

“蒂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马其雷很失望地说道,“看来我对你而言,尚不及撒克对你重要。”

“酷乐,”蒂丝莱格在众人面前叫出了两人间的昵称,“你不能为我留下吗?”

“蒂丝,我也有我的立场。”马其雷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鲁道夫大叔的存在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马其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蒂丝莱格弯下腰将沙飞放在地上,“乖乖,回马其雷那里去,”看着沙飞重新爬回马其雷的肩头,蒂丝莱格向后一退,“鲁道夫大叔,现在是马其雷和二哥两个男人之间的问题了,你不要插手。”

要不是蒂丝莱格的这句话,鲁道夫大叔早冲上去。他才不管别的事呢,马其雷只要敢和蒂丝莱格分手,他就要和马其雷拼命。

“马其雷,”撒克仍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留不留下来?”

“我的回答只有一个不。”马其雷手中的笔转得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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