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永琏转眼就三个月了,贤妃娘娘深居简出,全心全意的将心神都放在喂养大阿哥身上,万岁爷似乎对贤妃娘娘此举很是赞赏,本来他就不愿意后宫的妃子多加争端,贤妃类似于半隐退的状态正好避开了好多有心人算计。
话说这三个月,后宫可真就不算太平。
先是佟娇佟媚再一次承宠之后,对万岁提出,身边也想叫一个娘家姐妹陪伴,万岁爷先是不许的,后来却禁不住这两个丫头软磨硬泡,答应了。
佟娇佟媚竟然将早前嫁入富察府为六夫人的佟纤柔指定入了宫,但因为佟家姐妹如今还未有自己的寝殿,因此佟纤柔就只好先从她们身边的宫婢做起,一同住在储秀宫中,日子也不见过的多舒适,反而在宫里处处受制,再也摆不起世家嫡妻的派头。
在宫里,跟佟婉柔对面遇见过两次,佟纤柔想上来跟她说话,都被佟婉柔刻意避开了,她们佟家的女儿一个两个都入了宫,要是再在宫里交往过密,那就很容易遭人诟病,万一再惹上什么是非,那就太对不起贤妃娘娘了,因此,佟婉柔宁可避开,也不愿与她多交流。
毕竟两人虽是同父异母的娘家姐妹,但关系上,也并没有多么亲热,此时避开倒也不嫌突兀。
佟纤柔的性格看似精明,实则要强的很,刚入宫第三四日,就与顾婕妤对上,顾之芝是一贯的爱教训人,可是她的位分要是高一些也就罢了,偏偏她也只是个婕妤,便想去教训同为婕妤的佟家姐妹,甚至要拿佟纤柔开刀,佟纤柔自然不会隐忍,当场就对她回嘴,两边的人闹个不休,最后,还是齐妃娘娘出面才平息了此事,但佟家姐妹和顾之芝也全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这是一则,还有就是马佳香兰与顾清儿在后宫中发生争执不说,竟然还动起手来,因为一个是宣武将军的女儿,一个是骁骑参领之女,两人从小也都学过功夫,所以,这么一打,可不就在看似平静的宫里掀起了大浪吗?
皇贵妃与齐妃两人成日为了这帮新入宫的秀女,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三个月的功夫,八个秀女只剩下四个,还有四个已经被打入了冷宫,今生今世都别想再出来了。
“这些女人简直就像是斗鸡一样,见着谁都能斗上一斗,也不嫌烦。”
瑾蓉坐在地上贴花纸,嘴里却也是闲不下的,将后宫发生的新鲜事全都像是倒豆子般倒了出来。
贤妃娘娘正在研究画谱,听瑾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她,便就又习惯性转头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大阿哥,佟婉柔适时走了进来,对瑾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
“你小声些,别吵着大阿哥睡觉。”
瑾蓉恍然大悟,探头看了看屏风后头,见贤妃娘娘并没有发怒的迹象,这才放心的坐回了原地。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声吟唱,说是玉福宫的掌事公公求见贤妃娘娘,说是皇贵妃想要看一看大阿哥。
贤妃从屏风外头走出,那太监立刻迎了上来,对她说道:
“参见贤妃娘娘,皇贵妃说,已然好些时候没见着大阿哥了,便派奴才过来传上一传,还请娘娘带着大阿哥移驾玉福宫吧。”
“公公且慢,大阿哥还在酣睡,此时叫醒未免有些不爽利,再等片刻吧。”
贤妃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佟婉柔,佟婉柔便立刻会意,转身便往外跑去,命瑾蓉去了趟太医院,自己则跑去了内务府,叫上了内务府总管太监,赶来了永和宫。
那边瑾蓉也不辱使命,将太医院的张太医急急忙忙的唤了过来,人手都齐全了之后,大阿哥也‘正好’醒了过来。
玉福宫的掌事太监看着内务府总管太监和张太医不解的问道:
“娘娘……这是何意?不过是去趟玉福宫罢了。”
贤妃让宫婢替自己整理好了衣衫,这才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是宫里的规矩啊,公公不知道吗?阿哥出行,必须要报告内务府知晓,身边也须有一二太医相随,方可出行。公公请吧。”
说着,贤妃便主动让桂嬷嬷抱着大阿哥,一行人浩浩汤汤的走出了永和宫。
他们走了之后,瑾蓉不解的对佟婉柔问道:
“娘娘去趟玉福宫,干嘛叫上内务府总管和太医啊?”
佟婉柔对她笑了笑,这才答道:“娘娘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此行没有内务府和太医院随行,玉福宫的皇贵妃若是真对大阿哥做了什么,谁又会知道呢?这样带着人去,皇贵妃不想做什么那是最好,若是想做些什么,也好看看是否真能神不知鬼不觉。”
“……”
瑾蓉恍然大悟,击掌赞道:“娘娘真是设想周到。”
佟婉柔又笑了笑,对瑾蓉说:“瑾蓉,若是我不在宫里了,你要好好看着永和宫,别让外人欺负了娘娘去。知道吗?”
瑾蓉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的命是娘娘和你救的,今生今世也不打算去其他地方混了,永和宫自然是我的家,我又怎会不守着自己的家呢?不过,你怎会不在宫里呢?咱们要一同守着才是啊。”
佟婉柔扬了扬眉,没再说什么。
原本以为傅恒的调任最起码要到明年才会发下,没想到,只是同年十月,吏部就出了告示与通牒,正式任命傅恒为户部右侍郎,出为山西巡抚。
佟婉柔没想到这么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替贤妃娘娘整理出一个毫无后顾之忧的永和宫出来,可是,傅恒的调令急得很,十一月初就要正式赶去山西赴任。
贤妃娘娘百般劝解之后,佟婉柔才无奈的离开了这个她待了近两年的地方,追随自家相公,出宫去了。
佟婉柔的回归,让所有人都感到很意外,傅恒经过了一年管理内务府和圆明园事物,人也变得老沉了许多。
两人在宫里倒不是见不到面,只不过,每一回见面都是昙花一现,说不了太多话,免得叫人怀疑。
傅恒见着佟婉柔的第一时间,就拉着要去给李氏行礼的佟婉柔去了房里,软磨硬泡,草草来了两回之后,才肯暂时放过她。
“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多少个夜晚我都想干脆偷偷闯入永和宫,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办了。”
傅恒不让佟婉柔起身,两人大白天的就躲在被子里说着久违了的夫妻夜话。
佟婉柔从未试过在白天行此事,担惊受怕的同时,也不敢发出声响,只要咬着傅恒的手臂或是肩膀,来缓解自己的激动,被他搂着不得动弹,佟婉柔干脆也不挣扎了,躺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听他诉说衷肠。
“那夫君又是怎么忍住这冲动的?”
佟婉柔将脑袋直接压在傅恒的胸膛之上,对他微笑着问道。
傅恒看出了她眼中的调侃,不禁探手在她挺翘的臀部拍了拍,说道:
“我想着,如果我真那么做了,你成什么了?永和宫成什么地方了?这么多想几回,心也就不那么热了。”
佟婉柔知道自家相公的性格,知道他做事绝不是那种冲动不经大脑的,所以,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博取了皇上的信任,由一个四等侍卫迅速的爬上了山西巡抚这个位置。
怪不得贤妃娘娘说他天生就是******的料子,就是佟婉柔自己,也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近十几年来,有哪位刚入宫的世家子弟这么快升官儿的。别说是庶子,就是嫡子也不曾听到过。
佟婉柔是打从心眼儿里替自家相公高兴,并且真心的引以为豪,傅恒如今的种种成就,全都说明了,她当年没有看错人,她挑的夫婿,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夫婿。
“对了,你知道吗?瓜尔佳氏快要完了。”
小夫妻又说了一会儿私话,傅恒突然又对佟婉柔说出了这样一个重磅消息。
佟婉柔从他怀里探起头,问道:
“嗯?怎么回事?”
“说来,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吧,之前鄂善的事,就已经让皇上对瓜尔佳氏产生了疑心,这回瓜尔佳博果竟然重蹈覆辙,收下了蒙古来的一位使者送上的绝世珍宝,粘杆处的眼线密布京城大小官员的府邸,这件事根本是纸包不住火的。他收了东西的第二天,就被密探呈报了上来。现在正在收集证据,相信过不了年后的。”
佟婉柔认真的听着,心里竟然开始隐隐的激动起来,相信相公也和她有相同的感觉吧。果然,只听傅恒又道:
“如果瓜尔佳氏真的倒台了,那……只需外祖再稍稍出一点力,他如今已经是二品大员,只要他跟阿玛说几句,那我娘说不得就会被扶正也说不定吧。”
佟婉柔看着傅恒笑了笑,心道果然跟她想到一处去了。
两人对视一笑,佟婉柔又道:
“只不知外祖愿不愿意开口了。”
傅恒想了想,回道:“愿不愿意……他怎会不愿呢。谁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做一辈子妾呢。从前是没机会,如今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我想外祖和娘都不是糊涂的人才对。”
“……待会儿我便去问问娘的意思。”
佟婉柔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傅恒拉着不让,无赖兮兮的说道;
“横竖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你问了也白问,还不如先问问你的相公,刚才吃饱了没有。”
对于他的不正经,佟婉柔只觉无奈极了,不等她一口气叹出来,傅恒的热吻就侵袭而来,两人裹入被中,又是一番酣战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