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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要紧张,爷爷也是不放心你才和你谈谈。”老爷子见孙女这副紧张的样子,倒是有些想发笑。

“唔,爷爷担心什么?”叶北辰有点不明白。

“你看这树上的叶子。”老爷子没有明确的回答,而是指树上的叶子,在清水城一般树木到了冬天也还是郁郁葱葱。可老爷子指的这棵树确实从外面引进的品种,到了冬季叶子就会变红,往下落。

叶北辰抬头看去,孤零零的几片叶子挂在上面,没等看得仔细,一阵风吹来那叶子就徐徐下落,落在树底下。

“这树叶从枝头落下你看着是不是觉得可惜,可对那树叶来说确实开始了新的轮回,新的生命旅程。”老爷子说也随叶北辰的视线看着那落在树根底下的叶子。

“爷爷说的可是那树叶零落成泥碾作尘,化作春泥更护花?”叶北辰扬起头问他,心里觉得老爷子怎么突然就想教育她了,还是这般说教,不是言传身教才是老爷子擅长的吗。

“怎么乱用诗句。这树叶往后要成了什么都是他的造化,我们都不知道他要怎么样,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境遇。或许失去并非就是坏事你知道?”老爷子笑着点点叶北辰的额头,不得不说这个孙女才华满满。

“爷爷是说这树叶掉下也未必会比在枝头挂着差吗?”叶北辰还没懂老爷子说这番话的缘故。

“北北啊,你年幼失母,自是比旁人要来得悲伤些,但是爷爷希望你往前看,不要只看着那一点挫折。你妈妈虽然是去了,你作为女儿,或许会难过,但却还是要坚强一些,莫要过于执念。有些无可奈何就一定要选择大方放手,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最值得珍惜的还是眼前的东西。你是聪慧的孩子,必然能听懂爷爷说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两个商量几次,最后决定老爷子和叶北辰说这个话题。

莫要太过执念么,叶北辰对上老爷子如古潭水一般的眼睛,珍惜眼前么,她已经重新来过了,所以要放下那些吗。叶北辰在细细的思量,老爷子也在安静的等着她,老爷子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歪打正着解开了叶北辰的心结。

从新华书店匆匆奔出来一个清秀的少年,见到门口站着的少女连忙跑了过来,喊了一声,“刘廷芳”,然后就略微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而芳芳见他这样子也有些不自在,不过是看着叶北辰在旁边,强撑着,“这是北辰妹妹。”

“你好北辰妹妹。我是苏叶宁。”苏叶宁转头看旁边身量还不是很高,却十分漂亮打眼的叶北辰。

“你好。芳芳姐姐,你别管我了,我就在书店里面看书,等办完事情再过来找我吧。”叶北辰看着这两位羞涩的少男少女,觉得自己还是体贴的别做电灯泡得好。

“你可不能乱跑知道吗?我用不了多久就回来找你啊。”芳芳交代了一两句,在叶北辰乖乖的应承声和催促声中和苏叶宁离开了。

叶北辰看着两人的背影,刻意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是走上几步又会不知不觉的靠近一些,真是纯情的少男少女啊。早恋,多么美好的词语,只是叶北辰没想到的是平日里看着很是懂事乖巧的芳芳竟然会早恋。昨天芳芳和她说,让她去和老太太说要出去买书,趁机让她陪着出去。芳芳已经高三了,她妈妈绣娘是个硬骨头的人,芳芳的爸爸去世之后,被叔伯们逼着改嫁,娘家哥嫂又不容他们母女,绣娘便带着芳芳讨生活。平时在叶家做活也是一丝不苟,对于芳芳更是寄予了很高的期望。这样关键的时候巴不得压着芳芳天天在家里念书,却不知道芳芳如今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恋慕上一个清秀的少年,自从放假就没法子出去见面了。才想到让叶北辰做托,毕竟是叶北辰提的要求,绣娘还是要给叶北辰面子的。

而叶北辰拘在家里,正想出去看看,她心里很多计划都在等着实施,所以两人一拍即合,才有了今天这事情。

叶北辰自由了自然不会真的去新华书店去,她记得新华书店对面有条巷子里有家做羊杂汤粉的老店,那滋味足足让她怀念了十几年,小的时候她妈妈到新华书店对面的菜场卖菜,总会带她去吃上一碗。这家店过两年就关门了,说是做汤的老师傅过世了。有这么好的机会,叶北辰自然想过去尝尝那从前的味道。

小店开得很是隐秘,平常倒是不少人往这条巷子去,只是现在还在正月里,大家都还忙着走亲串友呢。叶北辰走进去却发现小小的店门仅仅的关闭,懵了,这店怎么现在就倒闭了。仔细看那门店底下厚重的油污,和门口放着灶台的印记。叶北辰才回过神来,这店不是关门了,而是大正月的恐怕也还没有开始营业。看来还要另找机会来看看了,叶北辰有些失望的想。

回头准备去外面转转,一瞬间的,她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搭上了一只大手,然后鼻子和嘴巴被一块带着强烈气息的布给盖住了。一会她就失去的知觉。

“你醒啦。快起来,快起来,跟我走。”小小的唐悠然拍拍瘫倒在地上的叶北辰,心还在砰砰的跳,见她睁开了眼睛,连忙说道,见她有些迷茫的眼神,又以为她是听不懂方言,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女孩子穿得和她可不一样,又换了普通话说道,“你快站起来,我们要快点离开这儿,刚刚有坏人想要抓了你去呢。”

叶北辰有些不可置信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庞,竟然是她,唐悠然,她有种在梦中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无法严明,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多么的天方夜谭,可又不是自己了。叶北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白嫩的脸庞,却不想让唐悠然误会了,以为她是没有力气站起来了,抓住了她的手,花最大的力气就拖着叶北辰起来了。叶北辰被顺势拖了起来,而唐悠然已经开始奔跑起来了,往巷子外面奔去。

叶北辰感觉那拉着自己的小手有些粗糙,有些温热,好像有些舒服。而那个小小的身子在前面奔跑着,迎着风,越往外去,黑暗越来越少,越来越光明。原来曾经的自己是这个样子,上辈子在狱中的时候曾经多次想要怀想曾经,却发现记忆早就尘封。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终于跑出了小巷子,唐悠然靠在市场的柱子上喘着粗气,一边拍着起伏的胸膛,一边回头安慰了叶北辰一句。

叶北辰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小小的身子起伏得厉害,上辈子她对运动十分的排斥,除开上体育课的情况,那是从来都不会运动的。

“你不要害怕了,等会出去找辆三轮车送你回家去?刚刚那坏人不敢到这么多人的地方来抓你了。没想到拍花子的人过年也要出来啊。”唐悠然见叶北辰打量自己,脸色有些白,以为她还在害怕就解释了一句。

叶北辰才弄清楚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她被拍花子盯上了,差点就被拐走了,却没有想到让唐悠然给救了,她要感谢的人竟然是自己。这两年清水城确实是拍花子的横行,她还记得她班上有个同学就被拍花子的拐走了,还好后来让警察给就回来了,后来那同学当作英勇事迹说了几次,还说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是后来高中的时候她才听人说那同学出车祸死了,难免有些嘘唏,所以对于拍花子的事情记得也格外的清楚。

“谢谢你啊。你真勇敢啊,你怎么把拍花子的吓跑了。”叶北辰看见曾经的自己,心中再怎么的冷硬也难免的柔软了一些,露出了个笑容,竟然将唐悠然看痴了,不由得的道,“你真好看啊。”

叶北辰看着唐悠然当真有些花痴的脸,莞尔一笑,“你也很可爱啊。”见她有些害羞的低头不说话,叶北辰的心里一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这样干净的东西,她上辈子竟然生生的将这些最美好的东西丢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她不狠心将那些东西丢了,她就无法生存,为了生存下去,她做了太多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情,重新来一遍,重新遇见了自己,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再重蹈覆辙了。

“我叫叶北辰,你叫什么?”叶北辰问道,她心头很多杂乱的思绪,但是明确的一点就是要和唐悠然有不能割舍的牵绊,才有理由去帮助她。

“我叫唐悠然呢。你现在要回去了吗?”唐悠然回答道,她挺喜欢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说话很温柔,还夸奖了她,让她觉得自己今天救了她是很了不得的事情。

“嗯,我等会要去新华书店等我家的姐姐呢。你呢?你一个小女孩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的家长呢?”叶北辰问道,有些奇怪,唐悠然现在还住在城郊的老家,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城中心市场来。却殊不知自己的问话也十分的奇怪,一个年纪相当的姑娘用一副成熟的口吻问另一个姑娘确实有些奇怪。

唐悠然心中如此想,也没有隐藏,而是问道,“你多少岁了?怎么说话和我们老师一样呢?我陪我妈妈过来卖菜呢,要到中午才回家呢?”

“我。”叶北辰才发现不对,想到自己这个身子也不过才十二岁,“我今年十二岁了。你几岁啦?”刻意装作十二岁小姑娘应该有的口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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