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话的,短小精悍听过来。”虎子笑着说。
“吹。”
“你帮我吹。”
“嗯啦。”
两个人办完事,从小隔间里出来,飞飞把三十块钱台费交给水筒腰的老板娘说:“老板娘,我出去吃点东西,一会回来。”
“嗯,你们俩是不是爱上了,给飞飞赎个身,赶紧的带走。”水筒腰老板娘开玩笑地说。
“就明天了,我把飞带走你就等着关门了。”虎子说着跟飞飞出了足俗店的门,飞飞怎么看都不像小姐,没有浓妆艳抹,当她走出那个昏暗的灯光照着的小房间,不会有人觉得她是个小姐,是个出卖肉体而生活的姑娘。
她离开家乡是因为父母过世的早,哥哥和嫂子对她不太待见,想上学的梦一直搁浅着。
他跟虎子不一样,虎子至少读到初二,所以有钱还能混大专,飞飞连小学都没读完,所以虎子让她去上学的时候,她拒绝了。
虎子在刚准备上学的时候收入很少,因为刚出少管所,也不敢乱来,一直是张旭在帮忙,所以才上的学,飞飞不想给虎子填麻烦。
两人刚背过洗脚店,还没走出菜市场,一群混混就走了过来,拿着砍也向飞飞冲了过去,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砍刀,其中一个混混一脚把虎子踹地趴在了地上。之后勒着飞飞的脖子,一直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捂着她的嘴。
瘦小地虎子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吓傻了,老关天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张旭知道吴志刚跟蓝郁肯定在亲热,也理解他此时的心情,谁愿意在别人最爽快的时候去打扰,不过看到狄虎两手是血,蹲在地上,关天回不过神来,他也只能找吴志刚,他总觉得飞飞的死,和谢良脱不开关系。
张旭不温不火不生气,很淡定地对吴志刚说。“快点到菜市场这边来,虎子这边出事了。”
这让欲火焚烧的过头的吴志刚,很是气结。
去,美女放面前不睡。不去,虎子我张旭对自己不错,重色轻友了。变男人今天不行明天行,但这张旭这样从容的人,如果说是事,就一定是大事,在电话里说:“行,我马上就到。”
吴志刚把脱到一半的裤子拎了起来,蓝郁急忙帮他系上腰带,穿上了背心,蓝郁也摸黑拎起了才脱一半的裤子,帮吴志刚披上了外衣。
回头两个亲了一嘴,说:“郁儿,你睡一会,我兄弟出事了,办完事,我让你流氓我。”
“我跟你一起。”蓝郁说着也坐了起来,粉色的胸罩着两只小白鸽子,在昏暗的光线中很让人着迷。这事出的真不是时候,难道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脱女人的衣服。
吴志刚在心里嘀咕着,把蓝郁压倒在床上,狠狠地在她的胸口吻了两口。
蓝郁抚摸着吴志刚的背说:“什么事啊,要不别去了吧。”
“肯定大事,张旭这小子我得罪不起,以后的日子还要靠他呢?”吴志刚说,不去,不去以后那小子会教我电脑,帮我查林天的下落,所以不能不去。
菜市场口,几辆警车的警灯在闪烁。菜市场早就清空的菜棚子里,聚集了不少人,有从网吧出来看热闹的学生,所有人的脸上的脸上都写不可思议和恐怖,人们确实已经对这种死人的事冷漠了,附近洗脚店里还在做生意没下班的小姐,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这女的肯定是得罪了谁,要不然不会被人砍成这样。”
“这么小就当小姐,他爸妈难道就不管吗?”
“这姑娘我认识,不是知足足浴店的吗?”
“现在干这行的都危险,动不动就被人砍,肯定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什么人干的,还是人吗?”
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一个十八岁不到的女孩,黑色补撕出了道口子,身上被砍了好几刀,腿上有几数道擦伤过的伤害,一只脚上的鞋子落在不远处,那套牛仔服上全是血,脖子上有绳子勒过的痕迹,眼睛外突着,死前看样子挣扎过,反抗过,微张着的嘴巴看样子被人捂过,一只手还伸开着,似乎要抓什么一样。她生前是要抓狄虎的手。
有警员在检查死者的伤口,取证登记,很忙碌地样子。
狄虎和张旭就在不远处的小店门口,很无助地蹲在地上,双手捂着两眼睛,手上全是血,一句话也不说,张旭挡在一边,尽量让警察不要看见。
“你这样也没用,人已经死了,现在有警察管,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旭说。
“她是我们害的,都怪我,我们真是不该得罪谢良,那王八蛋是领导的爹。我看着她,还那么年轻,我们说好的,说好的明天她就不干了,开个店,开个她喜欢的服装店,我上学,她帮我看店,我们说不定还会结婚,我”虎子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他此刻才知道这个死去的女孩对他的重要性。
一群人围着死着,有人说:“死的真惨,还这么年轻。”
吴志刚以为是虎子出了事,急忙扒拉开人群,冲了过去,看到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是虎子就好。
张旭急忙把吴志刚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吴志刚并没有看到虎子手上的血,也没有想到虎子为什么看上去那么难过,半开玩笑地骂道:“什么事,那小姐不会是你的相好吧,哭的这么伤心。”
“你去死吧,都他是为了你,你还好意思这么说,这些混混为什么砍了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你想过吗?”虎子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吴志刚,抓着吴志刚的领子晃了几下。
“你说清楚点?”吴志刚抓着虎子的手腕把他推开,很不明白地看着他问。这小姐关我什么事,她的死是混混砍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女的你不认识了,上次谢良要开除你,我们找到就是她,录的音,那些人盯上了她,已经下手了,接下来就是我们,她不会得罪混混,这是唯一一个可能。”虎子生气地推开吴志刚说。
“你说清楚点?”吴志刚严肃了起来,女孩的死既然跟这事有关系,就不能不理,他又一次严肃地问道。
张旭站在两人的中间说:“你们俩都别闹,这事有警察,事情没弄清楚前,都别乱猜,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这事已经超出了我们控制的范围。”
张旭在吴志刚来之前,是李双双和狄虎的小头头,他是个头脑非常冷静的人,做事情也很有章法,行为相当保守,也有一定的威信。狄虎收了声,吴志刚的话他可以不听,他对吴志刚还不够了解,但张旭的话他不能不听。
“虎子,你别急,我们先回去,然后看警察那边怎么说,到时候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没什么用,你不过是难过的乱猜而已,未必是这么回事,如果真是与我有关,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待。”吴志刚说,确实,死人的事,他们几个能怎么样,只能把一切交给警察。吴志刚认真地看着虎子的眼睛,那双并不大的眼神,充满了悲伤。
从苦难中走过来的人,对这事最为敏感。虎子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直到人群散尽,他们还在那里傻站着,虎子把飞飞的死怪在了自己的头上,一直数落着自己,人群散了,夜又一次静了,他的心也跟着冷静了一下,他也明白,飞飞的死也未必就是这件事,毕竟飞飞在外边有没有得罪别的人,他不知道。
弯月挂在远处的高楼之顶,珊瑚绿璃处野猫乱蹿,时不时听到一声怪叫,满天的繁星,偶尔会看到一颗星星陨落,把黑色的天幕花出一道口子。汽车引擎的声音是路边永远不变的主调,这时候经过最多的是大货车,偶尔会带着灰尘飞舞,菜场恢复了它原本应有的安静,洗脚房因为有小姐死亡,被警察查过,小姐也没什么心情接客,所以都关上了门。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分钟都发生着类似的悲剧,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这悲剧多么让人心痛。
虎子终于忍不住掉下了泪水,飞飞跟自己走过很长一段路,还有更长的路要去,可现在她却已经走了。砍人的刀还在眼前闪烁。飞飞推开自己的那只手还在眼前晃动,吴志刚几乎用抱的方式拖着虎子向学校走去。没有一个人的心情不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