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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儿媳

血姬花不敢反抗,走到船尾,握住摇橹轻摇起来,待到船只靠岸,岸边走来一条魁梧大汉,只听到他爆喝一声:“好贼子,竟敢害了一船人!”说着,拔出腰间的长刀,一道凌厉的刀罡劈了过来,少妇和血姬花连忙闪避,刀罡在船尾一划而过,偌大的船尾瞬间被刀罡斩成两截,江水纷纷涌进船舱,眼看此船便要沉默,少年被侧滑到一边,心中大急,他离得缺口最近,身体已经滑落到水中,但又不敢逃走,害怕两女知道自己听到她们的秘密,杀他灭口,便继续装着昏迷不醒,顺着涌进船舱的河水潜下河中,可是,江河之水甚是喘急,瞬间把他冲走,少年顿时惊慌,努力挣扎了,可是生长了西北的他,那里会游水,过得片刻便已经昏迷过去。

而那两女一见来人发出的刀罡竟然如此强大,竟然隔着那么远的一段距离还能把这艘大船拦腰斩断,知道此人绝非自己能敌,便化作两只苍鹰逃走。

“魔女?竟然是魔女?大胆魔女!”大汉见他们化鹰而逃,顿时大怒,连连催动刀罡扫向飞鹰,两只飞鹰在半空左闪右避,终是逃不过那密密麻麻的刀罡锐气,纷纷被刀罡击中,变回人形。

少妇人在半空,化作一股粉红色的烟尘,消散,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血姬花还在半空落下,大汉冲了过去便是一刀,把她拦腰斩断,可是血姬花“噗”的一声化作满天玫瑰花瓣散开。

“雕虫小技!”大汉怒喝一声,手掌凌空向着一个虚空拍出,只听到一声“哎呀”的惨叫,血姬花吐血横飞出去,掉到江河里去,正待大汉追上去的时候。

“船上的人没死,只是昏迷过去!”血姬花急匆匆地说道

大汉犹疑地停下脚步,转眼看到已经沉没了一半的船只。

血姬花继续说道:“我们本没就没有想过要杀人,而船是你打烂的,如果你不去救他们,那些人便是你杀死的,和我们无关。”

大汉脸色一沉,“量你要逃不了!”说着,便向沉船飞掠过去,待到他扶起一人之时,便已发觉船上的人果真如同血姬花所说,只是昏迷而已。心下很是愧疚,差点误伤了一船人的性命,连忙把船拖向岸边。

而血姬花看了大汉一眼,见他不再理会她,又四处寻找一番,发现她的师姐已经离开这里,心中一喜,便化作一只黑鹰向着南方飞去,大汉果然不再理会血姬花,只在那里一心救人。

当少年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掠在一块大石上面,春日的太阳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而且他的周围还点燃着几堆火。他起身四围看了看,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河滩上,河岸不远有一茅屋,茅屋旁边有极快菜地,而一个老妇人正拾着柴枝向这边走来。

“年轻人,你醒了?快把衣服脱下来烤烤吧,免得着凉。”老妇人把柴枝放到火堆里面说道。

“是大娘救了我吗?”莫荀小心问。

“我见你被冲上沙滩,可是老婆子的力气小的很,拉不动你,只能让你在这里躺着,这天气那么冷,又怕你受凉,便在你的身边架起几个火堆让你保暖。你身上的衣服还湿着,快换下来烤干吧!”老妇人微笑着说道。

“小子谢过大娘救命之恩!”莫荀恭恭敬敬地向老妇人拜了一谢,才把湿透的长衫脱下,放在石头上面烤着。

“你这孩子有什么是想不开的,非要跳河寻死,还好龙王爷善良,没有收了你的小命。”老妇人回屋里拿出几根玉米棒子给他。

莫荀接过玉米棒说:“大娘,我是不小心掉到河里去的,不是想自杀。”

老妇呆了呆说:“是了,你是不小心掉下去的,龙王爷自然不会让你死掉,若果是故意的,便没有那么幸运了。”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

“大娘,你这是怎么了!!”莫荀见她一副愁苦的样子,便小心相问。

“没事,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我看你被冷着,你等等!”说着她又回到房间里面拿了几件洗的发白的旧衣服给莫荀换上。

莫荀也不回避,便在河岸上把旧衣服换上,顿时感到全身干干爽爽的,被冻得僵硬的身体也在火烤的暖暖的。坐到火堆旁边拿起玉米棒子吃了几口,问:“大娘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他看到周围只有大娘一家茅屋,茅屋后面还有两座坟堆。

“是的,我的亲人都死了,本家说我是克星,便把我赶到这里来,幸运的是,我那故去的老头为了方便常常来这边抓鱼,便在这里起了一个茅房,否则老婆子连个落脚的地方地没有。”大娘也坐在莫荀身边,又说:“如果我那孙儿没死,也有你这般大了。”

“是谁把你赶出来的,难道就没有王法吗?我。我去帮你找个说法?”莫荀本性善良,最恨那些欺压良民的恶霸,听到这样的事,顿时勃然大怒。

原来这个少年叫莫荀,乃是前西宁府银镶卫百户莫重之遗子。三年前,镇北将军樊庭期率军进攻漠北极为好战的羯族部落,西宁银镶卫百户莫重率部随军出征,结果兵困青阴山,最后战死沙场,只留下时年仅仅十四岁的独子莫荀。

今年十七岁的莫荀已经为父亲守孝三年,过了新年,单骑前往西宁府百户所报到,刚报上姓名,西宁卫所的百户刘涛直接交给他一份调令,让他上京城去找银镶卫镇抚司找左都镇抚使李符李大人。这个李符左都镇抚使和莫荀的父亲有着过命的交情,莫重曾经是李符的直属部下,不止一次救过李符的性命,莫重也因由李符的提拔,从一个普通的银镶卫校尉升迁到西宁镶卫的一府之首。

莫重战死后,李符亲自前来凭吊,当时他就决定把莫荀带在身边,可是被莫荀以为父守孝三年为由拒绝李符的好意,现在三年孝期已过,李符知道莫荀将会前去西宁府卫所报到,提前把他的调令发往西宁。

现在莫荀揣着调令赶往京城去见左都镇抚使李符,想不到在船上见到一队银镶卫,顿感亲切,便前去想问,本想和他们一路同往京城,想不到后面发生了那一幕,他看到别人都被血姬花迷惑住的时候,假装也被迷惑住,其实他从头到尾都很清醒,待到血姬花被白鹰袭击的时候,他便悄悄走到船尾一个隐蔽的角落躺下撞死,从这点看的出来,莫荀是很有当做银镶卫的天分的。谁知道会发生沉船事件,他被激流冲了一会,双手乱挥,在晕迷中便抱着一条被刀罡砍断的木板才能得以活命,后来被冲进了渭河支道,才被老妇人所救。

老妇人见莫荀为她鸣不平,擦掉眼角的泪说,“谢过小哥,自从孙儿死了之后,我已经想开了!”

“你的孙儿死了?是怎么死的?”莫荀又问。

“让我媳妇儿毒死的。”老妇忍不住哭了起来。

“毒死,你儿媳妇?那。那恶毒的女人现在在那里!”莫荀从来没听说个有人会毒死自己的儿子,被气得双手发抖,咬牙切齿地问。

“也死了,都埋在那里!”老妇指着茅屋后面的两个坟堆说道。

“死的好,死的妙,否则我也要手刃了这般恶毒的女人。”莫荀愤恨地说道:“大娘心底好才把你埋了,要是我,我当将你碎尸万段!”

“小哥,你错怪我媳妇儿了,她不是恶毒的人,而是天下最好的儿媳妇,是我吴家对不住她,让她受苦了。”老妇开始哭哭啼啼地说道。

“她毒死自己的亲儿还能是个好人?”莫荀奇怪问道。

“是的,我那孙儿眼看是活不成了,每天都痛的死去话来,我儿媳妇她才买了点砒霜将他毒死,免得受那无穷的痛楚。”老妇人说道。

这时莫荀才明白她的儿媳妇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被病魔折磨才会毒死他的,莫荀既不赞同她的做法,但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我那苦命的媳妇,她和我儿是青梅竹马,在我孙儿死掉后,可是我儿子福薄,在听到消息后马上赶回来,在回来的路上却掉进江里淹死了,呜呜呜,我家便剩下我和我儿媳妇两人孤苦伶仃的,可我那儿媳妇却一点怨言都没有,我劝她重新找个婆家,她就是不肯,又过了不久,镇上那个段财主看上了我家媳妇儿,要把她纳做小妾,一开始我那媳妇儿是不答应的,但是不知道在外面听了什么话,便是答应了,”

“肯定是听信了那财主的甜言蜜语才会这样,夫君儿子新死却马上嫁做别人当妾侍,这种人。还不够坏吗?那她为什么又死在了这里?”莫荀一开始是恶狠狠地说着,说道后面却是疑惑起来。

“我当时也觉得她能嫁进财主家也就不用受苦了,还替她高兴来着,若果知道后面的事,我死活也不会让她去的!”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莫荀问

“那是在她嫁入财主家的当晚,不知道怎么的,用匕首把那财主刺成重伤,随后便被财主家的家丁活活打死了,官府的人让我去收尸,我便把她埋了在这里。”老妇说道。

“这就奇怪了,她为什么要去刺伤财主?”莫荀奇怪地问。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她是天下第一好的儿媳妇,我儿媳妇在那财主的胸口狠狠刺了一刀,但是天不灭那恶毒的财主,让他心口中了一刀也没有死掉,反而害了我儿媳妇白白死掉了,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后来有人跟我说起才知,原来我那孙儿是被那财主联合镇里的郎中害死的,而我儿子也是被他派人推下江里淹死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儿媳妇纳做小妾,我儿媳妇知道这件事情后,便自个儿计划报仇,想和那财主同归于尽,才假装答应财主的要求,便在洞房之时偷偷杀死仇人,可是谁知道那财主心口中了一刀也没死,真是老天不开眼。”老妇陆陆续续地说明其中原因。

莫荀长叹一口气,走到那口大坟堆前说道:“我刚才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辱骂了你,对不住了。”说着便扣了几下头。

“大娘,那财主那么恶毒,他叫什么?”莫荀回到火堆旁边问那老妇。

“他叫段良,大伙都叫他段无良,镇里最大的院子就是他家的。”老妇说道。

“段无良,哼!”莫同心暗暗记下这个名字,又和老妇说了一会家常,便在茅屋的大厅对付了一晚,第二天,他把身上一半的银子留在大娘的床头,大约有二十两银子,便悄悄离去。这些银两原本是他去京城的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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