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既是中秋月圆，刚才小女以琴献艺，九王妃既是诰命夫人的典范，不如也献诗一首，可好？”
秦亦曦抽了抽嘴，谁TMD的给她封的诰命夫人的典范。
略垂了眸眼，在孙姑娘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却是微带慨叹的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好诗，好诗。”新元帝率先鼓掌，一边赞赏着九王妃好诗才。
皇上都出口了，那些大臣自然也跟着鼓起掌来，而且不得不说，九王妃的诗作的确是好。
孙姑娘咬了咬唇，有些不服气，可是又不得不说，这首诗的确做的好。
“莫非九王妃有什么看不开的事儿吗，竟然有高处不胜寒，欲乘风归去之意？”
这话，可谓是断章 取义，不过又在另一方面逼得秦亦曦不得不答。
东方未凌眸光一厉，扫向孙姑娘的眼神似乎要生剐了一般，像东方未凌这种杀伐果断的男子，这样的眼神，对待孙姑娘这种养在深闺也只会玩点小心计的女子，几乎是如芒在背，甚至相当于一种凌迟。
孙姑娘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像传说中的一般没有半分感情。
可是她又不服气，刚刚明明看到他对待九王妃的态度是那样的亲昵，亲昵的让人嫉妒，这样天神一般的男子，凭什么对一个庶女那般好呢。
秦亦曦叹了口气，看着孙姑娘道：“其实孙姑娘不提，我到是不会说的，这首诗说到底不过是有感而发，想来众位也知道我家王爷这一年多来，一直为追缴欠银的事儿而烦恼，甚至得罪了不少人，许多大人都以为我家王爷残暴不仁，甚至还为几百两，几千两银子逼死臣工，其实亦曦在这里到是想问问众位大臣，当初众位大臣从国库里借银子的时候是报了什么样的心态，是不是一借就没打算还，还是因为家里现在周转不过来，一时还不上，若是不打算还，那么亦曦到想问问，各位大人，凭什么觉得朝廷辛辛苦苦收缴上来的银子，老百姓勒紧裤腰带送上来的税银不应该用在民生经济上，不用在国家的建设上，不用在国家的发展上，不用在国家有难的震灾救济上，不用在守边将士的福利待遇上，而应该用在各位大人的骄奢淫逸上呢？亦曦想问，众位大人，欠下的这些银子都做了何用，是买了古董打点各级关系，为自己谋福利了，还是把那些银子用到了青楼楚馆去孝敬那些卖笑的女子了，亦或是为了讨后院哪个小妾的欢心，专门买了东西送人了？亦曦还想问问众位大人，这些银子有谁真正用到百姓身上，有谁用到了那些贫寒的连饭都吃不上的百姓身上，各位大人家里必是有奴仆无数吧，各位大人可曾问过，那些下人当中有多少不是情愿卖身为奴的，有多少是因为生活所迫，连生存都生存不下去，而不得不卖身为奴的，有多少被卖了几次，妻离子散飘落无依的。亦曦曾见过王爷在追缴欠银上下的心血，高处不胜寒，众位大人不但不理解，还联合起来抵制，亦曦就不明白了，这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莫不是各位大人以为这欠了国库的银子就不用还了，要是各位大人都有这样的想法，那亦曦大胆，替我们王爷开口，从各位大人手里借些银子可好，数目不多，只要与各位大人借国库的数目相对就好。当然若是哪位大人为难，不想借咱们王爷，咱们王爷也不会强人所难，毕竟借银子也不是强买强卖不是。”
微顿了一下，秦亦曦又道：“亦曦听说去年皇后娘娘带头节俭，光宫里各位娘娘的脂粉钱，薪炭钱，还有服装钱都省出了四十万两白银，就连皇上每顿饭也从几十道菜节俭为十来道菜了，可去年那位被众位大人口口相传说是被我们王爷逼死的那位大人却是每天都要来往于酒池肉林，欠国库几百两银子还不上，可在外面养个外室一年最少也要花个万八千两的，亦曦女子，不懂什么大道理，却只想问问各位大人，连皇上都这般节俭了，王府去年一年的用度也不过几万两白银，其中还有一半是用来接济那些冬日没地方取暖的流浪汉，还有年节的施粥上，试问这样的九王爷还是众位大人嘴里的那个冷血冷情，没有半分人情味的九王爷吧？”
一席话，只是陈述，不带半分质问，可是那清柔的女声，铿锵的话语，却像是最犀利的刀剑刮的那些一直伪装着自己的人的脸皮，一刀一刀，一下一下，脸皮薄的早就低了头，脸皮厚的也禁不住拿着酒杯掩饰着尴尬。
孙姑娘尴尬的立在御前的几步远，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跳梁小丑，完全成了被人家抛出去的砖，这会儿听耳里的即便不是对九王妃的夸赞，可是那些人的脸都进了起来，完全不敢与之对视。
“九弟，皇兄此刻才知道，原来九王妃与九弟真是夫妻情深呢。”
新元帝也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在打量着秦亦曦的同时，轻声赞道。
东方未凌亦是满眼的惊讶，他做的这些事儿，竟然她都知道。而且能在这样的大宴当中去平静的诉说出来，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让听者汗颜，这是一种怎么样气度，东方未凌再一次觉得看不清这个女人了。
“臣妾逾越了。”秦亦曦完全不是为了给东方未凌申张正义，这些事儿也不是东方未凌与她提起的，亦不是王府的任何一个人来说给她的，都是风七那家伙有意无意的说给她听的，所以这会儿到成了她反驳的利箭。
新元帝却是爽朗的笑道：“九王妃这句话可不像九弟的风格呢，若是九弟来说，必是要说皇兄打算给点什么奖赏啊？”
扑哧。
秦亦曦被新元帝的话给逗笑了，就是皇后带头的几位宫妃也被皇上的语气逗笑了。
东方未凌闪了眼眸，起身抱拳道：“臣弟多谢皇兄。”
扑哧。
皇后又被逗笑了，觉得今天晚上的九王爷，真是让她看到了另一个模样呢。
“皇上，这下只怕真的要破财了呢。”
新元帝也配合的笑道：“既然是赏给九王妃的，朕就想问问九王妃有什么想要的，朕一定满足九王妃的心愿。”
秦亦曦抽了抽嘴角，她想说能不能下道圣旨还她自由身，然后给她点银子让她爱去哪去哪啊。
可是她没胆子，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她可没有那个胆量去摸去。
“臣妾没什么所求的，若是唯一想求的，不过是众位大臣多体谅体谅我们王爷，好歹也让我们王爷睡个安稳觉，让那些暗地里恨不得把我们王爷碎尸万段的黑手多少留些情面，我们王爷就是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禁不住这么多人的算计。”
东方未凌的心理突然有一道暖流划过，因为这个女子，面对繁华富贵而无所求，求的是他的平安，这样的温暖，这样的话语有多久不曾听过，几乎都要被他遗忘了，原来，还有人在默默的关心他呢。
“九王妃，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杜湘雨狰狞的看着被迷药晕倒方才醒过来的秦亦曦，一想到刚刚在宴会上，这个女人夺去了所有的光芒，让所有的女人都被她的光芒压下。
尤其还是看到东方未凌看到秦亦曦身上的眼神，杜湘雨憎恶的恨不得把那一刻的秦亦曦扒皮，抽筋，因为她深刻的觉得这个女人的出现，真的要夺走了她在东方未凌心理的位置。
杜湘雨觉得恐慌，她不要出现这样的局面，东方未凌是她的，虽然她不能与东方未凌长相守，可是她爹说过，只要杜家大事得成，就一定会圆了她要嫁东方未凌的梦。
不错，那是她的梦，可也是东方未凌答应她的，待他功成名就是，便是上门提亲之时，只是一切，都不及宫里的一道圣旨。
一想到这，杜湘雨看着秦亦曦的目光就晚加的渗人，对于那道圣旨的主人，她现在无能为力，可是对于秦亦曦，这个九王妃，杜湘雨觉得在这偌大的深宫里，突然间消失一个人，少一个人，太正常不过了，所以，她不介意这个世上少一个秦亦曦，即便东方未凌身边还会再出现一个九王妃，可是只要东方未凌的心在她身上，她就不怕。
“雅妃娘娘？我怎么在这？”
秦亦曦有些迷惘的看着杜湘雨，刚刚她明明只是出恭，可是怎么会无端端的昏迷呢。
“九王妃，可是想起什么了？”
杜湘雨显然已经把秦亦曦当一个死人般的看待了，所以这会儿看着秦亦曦的目光满是嘲讽的讥诮。
“雅妃娘娘，我不知道雅妃娘娘这是何意，而且，这里又是哪里？”
秦亦曦心理在提防，她觉得雅妃娘娘的眼神真的有些吓人，而且里面有一种疯狂的火苗，似乎要将她灼伤，甚至她在那个火苗里看到了灭亡，的确，这就是她看到的东西。
杜湘雨眯着眼睛打量着秦亦曦，就不明白，东方未凌怎么就看上她了。
“九王妃，你说九王爷那般的天人之姿，怎么会就喜欢上你这个名不见经传，只配为人挡箭的庶女了呢？”
一瞬间，记忆如潮，只是杜湘雨说喜欢，秦亦曦嗤之以鼻，“雅妃娘娘怕是误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