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怎么样了?”浅沫有些担心的问道。
浅清和小草、小花也张大了眼睛等着秦亦曦的回答。
秦亦曦笑了,果然跨越几世,人们对于神话的追求还有想象,还是永无止境啊。
“后来啊?后来他们坚贞的爱情感动了喜鹊,无数喜鹊飞来,用身体搭成一道跨越天河的彩桥,让牛郎织女在天河上相会。王母娘娘无奈,只好允许牛郎织女每年七月七日在鹊桥上会面一次。由于王母娘娘定的日子又正赶到了雨季里,所以这一天常常下雨,人们便说这是牛郎织女的眼泪。若是有相互喜欢的男妇一块躲在黄瓜架下,就能听到天上牛郎和织女说悄悄话呢。”
“那他们怎么会变成星星呢?”浅清觉得这个故事太神奇了,原来真的有仙女啊,那仙女一定长的很漂亮吧。
秦亦曦笑道:“因为他们一直站立在那,所以就石化了,然后化作了星星在那遥遥守望着彼此,因为很多人羡慕他们这种坚贞不渝的爱情,所以把两颗星星定作为她们的名字,就是东岸的牛郎星,和西岸的织女星,共同屹立在天河的两边。”
腊月二十三,民间俗称“小年。”
秦亦曦入住九王府三天了,除了每日来送饭的婆子,压根就没碰见过九王爷的影子。
当然,不是碰,因为秦亦曦压根也不出这个院子,也不会请九王府里的哪个婆子过来说话,更是对庶务的事一句不问,一句不提。
或许是有人看她太过清闲了,这天中午,秦亦曦刚用过饭,正随意的拿着帕子叠着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就听见院子大门外似乎在人在说话。
小草和小花平时就在靠近大门的小厢房那边呆着,要是秦亦曦有事传了,才会过来,不然是不会过来打扰秦亦曦的。
“姑娘,奴婢听着门口有几个女人在那说话。”小草瞧着大门口有几个女人站在那也不进来,只上下打量着这个院子,然后有些肆无忌惮的在说着什么。
“姑娘?”浅沫小心的看了一眼秦亦曦,外面的声音不小,可传到屋里也听不清。
浅清起身道:“姑娘,奴婢出去看看。”
“坐下。”秦亦曦淡淡的开口,她连正主都没见着,对于这些跳梁小丑,没有应付的心思。
“姑娘?”浅清有些不服气,可又不敢违了姑娘的意思,小声的申诉一下,没得到回应,便又老实的坐了回去。
果然,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若是把她当盘菜,她就觉得自己可以是一盘大杂烩,若是你把她当成空气,那么想来,她也不会变成氧气。
差不多一盏茶左右,院子里没有一个人走动,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的女人们也都没趣的消失了。
中午饭过后,华嬷嬷便带着一个人来了秦亦曦的院子。
“姑娘,奴婢过来晚了。”习嬷嬷规矩的给秦亦曦行了礼,然后就立于一侧不说话。
华嬷嬷是知道习嬷嬷的身份的,也听说了习嬷嬷去教授秦家二姑娘规矩的事,可是没想到习嬷嬷这般清高自傲,当年连先皇都要将其收进后宫,却又不了了之的人,竟然会对这么不起眼的一个庶女卑躬屈膝,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嬷嬷不必多礼,原本还想打发人给嬷嬷送信,想来嬷嬷在宫里还有一些相好的姐妹,这个年留在宫里也好。”
秦亦曦笑的客气,不过也多了几分亲近,至少她能感觉到习嬷嬷对她的态度变化,别人对你以真,秦亦曦乐意抱以诚意来回还。
“奴婢已经多用了两天时间安排妥当了,这次就不必再回去了。”习嬷嬷清冷淡然的声音又恢复起来。
华嬷嬷见习嬷嬷说完了,才把手上的两本帐册递到了秦亦曦手边的小杌上,道:“秦姑娘,这是府里过年的帐册,还请姑娘过目。”
秦亦曦并没有接,亦没有翻,而是笑看着华嬷嬷,道:“嬷嬷莫要羞臊亦曦了,亦曦哪里能看得懂,而且亦曦刚进府的时候就说过,王爷既是信得过嬷嬷,自然觉得嬷嬷有过人之处,亦曦年岁小,实在不敢担此重任,更何况,亦曦只不过是来小住,过了年就要回去的,若是因为亦曦的胡为而打乱了府里一贯的行事方事,到是亦曦给嬷嬷添了麻烦,想来九王爷也不会喜欢,所以亦曦只能歉意的说能者多劳了。”
“嬷嬷是能人,就别为难咱们主仆了,这本东西,嬷嬷还是拿回去吧。”浅沫笑着上前拿起了帐册,又递回到了华嬷嬷的手里。
秦亦曦笑道:“亦曦歉意不能帮着嬷嬷分忧,只是还有一事想要劳烦嬷嬷。”
“姑娘请说。”华嬷嬷拿回了帐册,心下却不知又算计着什么,这会儿听着秦亦曦还有后话,还以为是这玩的欲擒故纵,所以心生警惕。
却不想秦亦曦只笑着开口道:“习嬷嬷不大喜欢我这般清冷的屋子,到是要劳烦华嬷嬷帮着给习嬷嬷寻一间屋子,可好?”
“奴婢已经安排妥当了。”华嬷嬷侧头看着习嬷嬷淡笑着说道。
习嬷嬷并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就扫了一眼这个院了,这会儿就是这间屋子,其实也不能说太差,虽然比秦家二姑娘的晴翠园差一些,不过听说二姑娘以前住的院子更是斑驳,习嬷嬷去给秦家别的姑娘上课,看到过那个院子,只从院子的外观就能看出那是个不受宠的姑娘住的院子。
只是这里是九王府,秦二姑娘进九王府是宫里的话,宫里的娘娘连秦二姑娘是谁都不知道,自然不会放这样的话,那么唯一能放这样话的人就只有这个府里的主人了。
她是个下人,即便身份再高,也只是下人,有些话压根她也不能说,略微低下头,早已经学会了思绪不露于面,所以即便是心理翻江倒海,可是她还是面上一派淡然。
“姑娘以后的功课不能落下。”
习嬷嬷的声音有些刻板,可是在秦亦曦听来却有如天籁。
“华嬷嬷,你看,我实在是爱莫能助,习嬷嬷的功课太重,我每次学了半日,还要用半日的时间来重新练过,不然隔天习嬷嬷检查头一天要学的,我压根就坐不好。”
秦亦曦很少扬起那一双刘海下遮挡的眼睛去看人,可是偏偏被她看过的人,都忘不了那样一双眼睛。
在她浓黑的刘海下,眼神散发着如柔美的月光一样光芒,就那般暖暖的看着眼,让你不忍心去拒绝这样一个女孩的请求,因为只要你一点头,就会看到那双眼睛眯成月牙状,那里面淡淡的光晕就像那些暗夜星空里的星子一般的明媚,闪烁。
鬼使神差,华嬷嬷像是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已经把帐册收了回来,重新点了头:“那回头奴婢遇到不能解决的,再来回姑娘。”
秦亦曦笑道:“嬷嬷谦虚了,依嬷嬷的本事,自是没有不能解决的,再说,若是连嬷嬷都不能解决的事,只怕亦曦也帮不上忙了,就只能回了王爷了。”
华嬷嬷无意识的走出意趣轩的时候,又回来头了看这个原本破败的院子,似乎因为里面住进了一个女子,而变的有了生机。
生机勃勃,不复以往。
腊月二十五,九王爷打发去了秦家,准备了一些礼物,说是这几日二姑娘在府里打理庶务兢兢业业,王爷极为满意,特意送了礼物给秦家的老少,算是二姑娘不能回家过年的心意。
礼物,没有多贵重,只能说同样的物件,人家的质地好一些,谁让人家有内造的货呢。
可是秦家却在这些礼物里面看到了另一个信息,一个让秦家终于找到机会的信息。
秦家老太爷的百寿居是秦家最好的一处院落,冬暖夏凉,绿荫环绕,春意盎然,只是现在是冬季,可是那份暖意还是浸透在了整个院子里。
都说老人难过冬,可是秦老太爷今年的冬天,愣是过出了虎虎生风的味道,似乎精气神也好了不少,没有什么可以比拟的。
不过,此刻的百寿居,秦老太爷把三房的老爷都叫到了一块,打算在年前,给几个儿子上课了。
“老三,如今你侄女进了九王府,你在外头的风流帐也该理一理了,回头别因为你在外头的名声累了家里,耽误了秦家再进一步,到时候我就打断你的腿。”
秦老太爷语带威胁,目带肃穆,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秦三老爷身子一缩,有些心疼,外边那些相好的,可都是他花了不少心思养出来的,如今一个个正是花娇水嫩的时候,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那几个水灵灵的外室,可都是他从偷不着一点点的便成了如今的偷,正是得享滋味的时候。
秦老太爷一眼就看穿了这个三子的想法,三个儿子,唯有小儿子多得了几分疼爱,老太婆在世的时候也最宠小儿子,三个媳妇,就怕将来分家小儿子得的少,所以给他选的媳妇也是家里最好的,可偏生这小子长了个拈花惹草的心,再加上以前老太婆纵容,对娶回家来的不上心也就罢了,家里抬的妾室也没见这小子有多上心,到是外面的野花野草养了几个。
老太爷以前不大管儿子房里的事,都成人了,这些事也轮不到他操心,再说他也不是当婆婆的,儿媳妇就算是想告状,除非是大事,不然不会告到他这来。
而且秦老太爷对动不动就以告状为手段的女人极为看不上,真正有本事的女人,是把男人拢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而不是让长辈拿着身份去压人,以柔刻刚,男女之间,从来就有制衡之术,就像是朝堂,若是皇上玩不好制衡之术,只任一方独大,想来也不会坐安稳那个位子,同样,要是女人玩不好这样的战术,想在后院一方独大,那也是不可能的,就是几个能折腾的小妾都能把正妻拉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