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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日记

陈业影疯狂地跑着,跑着,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只知道他的脑中全是夜阑和游心相拥的场景。“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是夜阑,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陈业影状若疯狂,体内非人的痛苦和刚刚他看到的情景已经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彻底击碎。

“你出来,出来!”陈业影对着空旷的四周喊着。突然有声音从他体内传出:“你决定了吗?只要接受我,你就能获得力量,不逊色于另外两人的力量,而且你还能得到你想要的,不是吗?”这声音带着一丝蛊惑,若陈业影现在状态正常,肯定会觉得这笔交易很危险,可是现在,他的理智已经粉碎。

“我……接受!”这是陈业影最后的话语,在他意识消失之前,他喃喃念到:“游心,我……”他的双眼已经闭上,等到再次睁开时,已是狰狞的青色竖瞳,“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现在,游戏终于开始了,嘿嘿嘿……哈哈哈……”

与此同时,公孙敬将李清约出。公园里,两人面对面,李清抢先一步开口:“说吧,想要说什么?”

“清儿,你现在能接受我吗?你知道我的心意的,清儿,我……”公孙敬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清儿,你看!”他的额头浮现出了蓝色玄奥的符文,手中逐渐浮现出一个蓝紫色光球,光球上电光四溢,丝毫不让人质疑它的杀伤力……

公孙敬脸色满是汗珠,一脸兴奋的望着李清,“清儿,有了这力量,我就能保护你了,别再管其他人了……”

李清脸色冷若冰霜,“公孙敬,曾经你让我高看过,可是,你现在的样子真让我恶心,依靠这虚假的力量想保护我?!别开玩笑了,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力量来源于哪里!而你,却叫我别管……公孙敬,你实在是……”李清有些说不下去,转身就要离去。

公孙敬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咬牙切齿说道:“我知道,是游心,对吧,游心!游心!夜阑眼里是她,业影眼里也是她,你眼里还是她!为什么!为什么!”

李清冷眼看着他,“放手!”公孙敬放开了手,满是不甘。已经走开几步的李清,没有转身,背对公孙敬说道:“阿敬,你应该清楚,你我还能算人吗?”

公孙敬有些诧异,等到他明白这句话时,李清已经走远,他也没能看到背对着他的李清的眼泪……

李清走了许久,才回过身来,对着无人的树林说道:“阿敬,如果可以……我……真想告诉你……可我早已没有资格,这是我林家的宿命,这是我身为护道者的宿命……对不起……”两行清泪落下,少女离去……

李清走了许久,自从那天开始,身体里沸腾的灵血之中蕴含的先祖记忆逐渐苏醒,她看到了林家多代先祖为游心所做的一切,她更看到了自己祖母的不舍和不悔,她渐渐明白了一切……恍惚间她又来到了爷爷的老宅,心血来潮般她想去第一次见到游心那间石室去看看,熟悉的庭院,熟悉的方向,那道鉄梨木门下,镇灵锁已经因她的血液失去了作用,熟悉的阶梯,熟悉的玉床……可是,这一次,没有了游心吸引她的注意力,她才发现玉床边的书桌上有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她的神情有些激动,因为这可能是爷爷的笔记,她颤抖着伸出右手,拿起了笔记……

日记里全是爷爷和奶奶两人的内容,比如两人怎样相遇的,途中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日记的后半部分又加上了游心,在最后一次的日记上面这样写着:

1950年8月9日晴

这一天,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我的妻子,林小诗,永远地离开了我。我曾经发誓会永远保护她,可我却食言了,我曾多次想过追随妻子而去,可是看着身边幼小的归真和晕倒的游心,我却无法这么自私,我必须抚养归真,幸好归真是男孩,不在命劫之中,但愿归真以后的孩子不要是个女孩……我又自私了,游心是小诗的梦,是林家多代先人的梦,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天啊,为什么要这般对我,为什么!……

李清合上了笔记,她没有看完这最后一次的日记,却已哭成了泪人,笔记掉在了地上,最后一页上似乎还写着什么。李清拭去眼泪,将笔记翻到最后一页,这里的笔迹较新,应该是爷爷失踪前写下的:

清儿,如果你能看到这里,想必游心已经醒来了吧,就像当年那样,不知道她还是不是当年那般迷糊呢?呵呵……爷爷多希望你找不到这里,可是爷爷知道,天命是不可更改的,当年爷爷没能救下你奶奶,爷爷足足做了五十四年的懦夫,这几十年来爷爷每日心如刀割。近日来,我察觉游心有苏醒的征兆,应该是你体内的灵血已经开始觉醒了,爷爷又是高兴又是哀痛,高兴的是爷爷终于能够去见你奶奶了,哀痛的确是却把你牵扯进这千年命劫中……假如真是天命不可违,至少能让我这把老骨头为你铺路……还有,清儿,你别怪你父亲,是我让他装作与我不和,这样或许你就能和他一样讨厌我这个古怪老头了,相信我,你父亲和我一样爱你,可没想到……天命啊,天命!好了,清儿,就写到这里吧,爷爷,该走了……

“啊啊啊啊……爷爷!!!”李清的泪水再次涌出,真相,这就是她一直寻找的真相,可却这般残酷……不知过了多久,李清的眼泪已经流干,这一刻的她如同一个小女孩一般脆弱,她缓缓拿起书桌上的钢笔,坚定地在笔记的最后一页写下了自己的决定……

黑暗中,一脸铁青的公孙敬和一个不停怪笑的人会面,怪笑人开口说道:“阿敬,那就这样说好了,事成之后,李清归你,至于游心……哼哼哼……”

公孙敬摆摆手,似乎有些不耐烦:“就这样,业影,你现在的样子,变了好多,你真的还是……”公孙敬看着面前友人有些妖异的青色竖瞳,闭上了嘴。

‘陈业影’怪笑三声说道:“我是变了,你又何尝不是变了呢?为什么要在乎那么多呢?哈哈哈……”

公孙敬点头,心想:说得对,只要能得到清儿,其他的人事物与我何干?公孙敬的拳头握得“咔咔”直响……

‘陈业影’抬头望着夜空,狂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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