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其实
不是也许
很多有情人都只能擦肩而过
只能用眼泪作为那段感情的句点
胡军的老家在和湾，那里有他童年时最美丽的回忆。现在看来这里并不美，没有绿树成阴的森林；没有细水长流的小溪；甚至连同那些欢声笑语也一并消失不见。波、高、峻、磊、亮、力…都走了，除了王大侠谁也没留下。王大侠是一个可怜的人，仅管他生活条件比自己好。初二因为和人打架直接被学校抹了脖子，他崇拜陈浩南、山鸡的生活。喜欢听jay、MichaclJuckson、beyonce、Girfriend的歌。他并不懂唱的什么，但他却说音乐无国界。每天打打麻将，翻翻金花，这些年就这么过来了。胡军说这样的生活叫颓废，他却认为这才流行，才‘吊’。谁都没有错，只能怪这个时代太残酷了。
太已接近黄昏，胡军拖行李看见了满头银发的妈妈和爸爸坐在家徒四壁的老房子前。他记得五岁那年，在这里波让他额头开了花，胡军额头至今还沉淀着岁月的痕迹。虽然家里穷的有些不像话，但胡军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温暖。也许这就是‘金窝银窝比不上咱家的狗窝’的原因吧！儿时，他经常和波一起偷别人家的桃子；大伙一起去水库里洗澡，被爸妈知道后罚跪。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不敢了，可没过几天又死不悔改。初中时和杨丽轮流拼饭，以至于别人误会，可杨丽明白胡军心里的那个人是谁；还有一次大伙拿棍棒帮街上的人打架，王大侠还爬到橘子树上去喊：“群拼还是单挑。”结果人家请出爱犬，大家便一哄而散，跑的比兔子还快……有些时候拥有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胡军没有那个能力让它们不成为曾经。胡军快要精神分裂了。
王大侠手中抱着个篮球，嘴里叼着根黄鹤楼缓缓的朝胡军走过来。他说：“军哥，单挑撒！”
那一刻，一个很‘吊’的男孩就这样闯进他的视野，于是胡军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说：“老规矩！输了的买水。”
村里唯一的篮球场在小学里。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一个学生，汗水浸透了两人的衣衫。胡军像团烂泥死死的粘在地上，喘着粗气：“你小子不赖呀！”
“嘿嘿！”王大侠笑着：“你不愧为校队滴！一年没有摸篮球还这么牛。”
“是呀！让你占大便宜了，走吧！”
……
几时，夜已不在这么难熬。王大侠和胡军并排躺在一张大床上，听王大侠讲述着儿时的玩伴都去了何方。
磊，这个名字好久没有听人提起了。或者人本来就是一台制造遗望的机器，许多儿时美好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但仍可以依晰瞥见记忆的残片。我们曾经一起踢球、一起守岁、一起做坏事。他一直像大哥哥一样照顾着我们这些小弟，我的球技也受到了他的影响。但更多是另外一个人，他叫力。高中受力的帮助最多，现在他去了折江学习理发。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初中则是磊，虽然我们都算不上好孩子，但之所以能平静安逸的渡过雨季花季，还是要谢谢他们俩。
王大侠上初中以后整所学校都不在那么平静，时常听见他和别人打架的消息。这个年代很多人脑子里都进了水，连我们班某些白痴女生都为他疯狂，就像某位名人的粉丝，盲目的崇拜。‘腐烂的是这个世界，但很多年少无知的人都成了它的陪葬品。’因为现在太过流行，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坠落，所以才会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让他一生追悔莫及。那是最严重的一次，王大侠将一个人送进了市医院。具说他用刀将那人捅成了马蜂窝，有一刀如果再进去一点，他便能成功的将一个坠落的灵魂送入天堂。也就是从那次事以后，十三岁的他便去了广州。而磊出事是在高一，他伙同一群人直接将人干掉，最终判了八年。也许通过关系，人民币也砸了不少，所以他提前出来了。一切都是道听途说不可太过相信。
在这样一个小山村用灯火阑珊似乎有些夸张，胡军就在这里难以入眠。儿时的种种记忆在脑海中一直回旋，他又想起了那段长达七年的暗恋时光。王贝伽过生日时他买了礼物却不敢送；学校组织晚上看电影，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却披在了另一个女生身上；借她的摘抄本便不还给她，每天模仿她的字迹，弄得人人都认为他的字迹出自一个女孩；每天发卷子后都让王贝伽写自己的名字，只是单纯因为他喜欢看王贝伽认真写‘胡军’两个字的表情…胡军想，该为他前二十年作个总结了。就像太极一样，黑白各半。苦日子已经过去，自己现在有钱了，也有朋友，就是没有爱人。一个人，一生注定只有一个牵肠挂肚的人。但她绝对不可能成为你的妻子，因为你过份的纵容换来的只会是她的高飞。又或者那不该叫爱，因该叫做崇拜。就像珍藏在心底最甜最美的糖果，只能想象它的味道…也许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谈不上失去。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安心的合上了双眼。他试着放下一切，去接受伤城之歌带来的另一种爱情。可是这一夜却什么也没发生，并没有梦见什么。他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十二点。
胡军长长的头发像个鸡窝，他拖着一双拖鞋。半醒半睡的从王大侠家中走出来。
“胡先生。”一个声音突然传进他的耳朵。胡军猛的睁开双眼，甩了甩头，努力使自己的头脑变得清晰。他说：“罗菲，好久不见了。”
罗菲愣在那里，面容有几许憔悴、落迫。她嘴角微微上翘说：“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你了。”
两人并排坐在小学的台阶上，远远看去活似一对情侣。胡军依旧抽着他的烟，而罗菲安静的趴在他肩上，像个小孩一样甜甜的睡着。也许她和自己一样，好久没有安心的休息过了。风吹散了一地的烟灰，罗菲慌忙的离开胡军的肩，红着脸说：“对不起。”
胡军深深的吸了口烟平静的说：“罗菲，你是不是也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的主角似乎就是自己，但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观众。而梦中的情景反反复复，似乎讲述着一种背判。”
罗菲只是轻轻的点头。“我每晚都会梦见一个男子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不清他的容颜，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在巨烈的抖动。另一个人在一旁静静的站着，整幅画面都透着浓浓的悲伤气息…还有那个人很像你，另一个就像是我的前世。”
“你准备怎么办？”
“追寻那个未知的梦。”
胡军将烟蒂在地上按灭，面无表情。“说出你真正的想法。”
罗菲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试探着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吗？或许我们真的能解开伤城之歌的迷底。”
“我不相信那些虚幻的梦。但我想去旅行，随便那里。”
“好。”罗菲笑的天花乱坠，她是胡军一生中见过最美的女子…一切都如罗菲希望的那样，她说：“如果可以，请你把追梦的过程当作是一场旅行。”
胡军站起身，背对着罗菲说：“既然已经决定，现在就去恩施。我想是时候彻底给她一个交待了。”
“你是在害怕吗？或者你本来就相信伤城之歌的传说。”
“怕？也许吧！”说着胡军已经离开。
两人到恩施的时候，天已经泛黑。在清江宾馆开了两间房，安顿好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已经二十点多了。在王贝伽宿舍门口不知等了多久，王贝伽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胡军的眸子里。
王贝伽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就这样直直的走过去，却被胡军拉住。他说：“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朋友？当然是呀！”王贝伽笑着说。
胡军指了指罗菲。“这是我女朋友她叫……白宁。”
“白宁？”贝伽的脑子撕裂般的疼起来，记忆深处一直重复着两个字…白狐。紧接着眼神朦胧起来，空气里出现一幅幅心旷神怡的画面。
那是一处苍绿的深山，一个女子焦急的握着一个男子的手。显然男子已经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东升西落历经几渡轮回。男子涣散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目光相接，女子连忙低下头。“是你救了我？”
女子起身，脸红红的，轻轻的应了一声便不在说话。
一股暖流袭入贝伽的心窝，可就在这时画面就象玻璃被石头砸碎般，裂成无数细小晶莹的碎片……里面有男子轻拥女子的画面；有一起围绕篱火起舞的场景；还有一个女子在漆黑的夜里编织西兰卡谱……
“轰！”
一只银白色的狐狸占据的一切，它狰狞的盯着自己。嘴里发出‘兹兹’刺耳的声音。
又是一声炸响，自天穹射下一道紫色的闪电照亮了一切。她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坐在山涧，长发顺风飘扬，满目泪痕的望着天空说：“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语毕！紫电再现。它直直的向女子劈去。忽地，人影一上闪挡在了女子和紫电的中间……
风平浪静，那个男子抱着红衣女子坐在山头，女子望着男子笑，她气息游离的说：“你终于渡过天劫可以飞升仙界了……你会开心吗？”
……
“倾城！”男子发疯的大吼，而女子已经慢慢的失去了体温……
胡军感觉到了贝伽的异样，贝伽像是触电点般一颤，面部瞬间变成了一长白纸。她说：“如果没有其它事我回去休息了，我有点不舒服。”
望着贝伽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胡军转过身苦笑着对罗菲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彻底走出她的阴影。”
罗菲理解的点了点头说：“关于伤城之歌以外的事情你不需要对我做任何解释。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想在我们追寻伤城之歌的秘密之前最好去见下我的爷爷，他会提供给我们很重要的线索。还有伤城之歌最早出现在贝伽的身边，我肯定她们有很特殊的关系。”
胡军抬起头。“你注意到当我提起白宁的时候她的反应没？”
罗菲不想再深究这个话题，转开话题。她说：“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去你家。”
其实，不是也许。很多有情人都只能擦肩而过，只能用泪作为那段故事的句点……
胡军觉得伤城之歌便是他的句点，摸不透它的一切那么自己便只有迷失……
（第三回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