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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王奇峰

“死者杜凯鹏于3天之前入住这家宾馆,之前并没有来过日本。第一发现时间为今天上午10点,死因为后脑遭受重击导致颅骨碎裂死亡……”见杉田警部不甘心的冷静下来,一副接受了事实的模样,木村檩子拿着笔记继续了汇报,尽管在心里,她认为即使汇报了也不会有多大的进展,但上司就是上司,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诶,法医的鉴定报告这么快就出来了吗?什么时候他们干起活来这么迅速了?”杉田警部打断了木村檩子的话,满脸的惊讶表情。

“他们的速度一向很快。”木村檩子冷静的回道,“不过,有个问题。”

“什么?”杉田警部好奇地问道,一副乖乖宝宝的模样。

“法医无法判断死亡时间……”

“见鬼!刚刚表扬了他们,你竟然告诉我这个结论?国家真是养了一帮优秀的饭桶!”

最大的饭桶就是你吧。木村檩子在内心诽谤道,不过她还是努力为帝国优秀的法医们辩解道:“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单从生物学角度来看,的确无法判断死亡时间。”

“什么意思?”

“但事实上,是因为有个非常难以置信的事情……尸体被浇灌了硫酸,已经完全的碳化了。”木村檩子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记得在刚看到尸体的瞬间,她差点呕了出来。

那哪里是什么尸体?庞贝古城下被火山灰掩埋的那些尸体都比他像具尸体!

“什么?”杉田警部脸色瞬间发白,一手捂着嘴巴,连忙说道,“这个话题停止!立刻!”

“是,那回到死亡时间的话题上来。”木村檩子顿了顿,“我刚才简短的询问过和他一起来日本旅游的几个同伴,他们确定死者在昨天5点的时候还发过微信晒自己的游戏截图。”

“微信?”从死者死前的模样中摆脱出来,杉田的脸色立刻好了很多,但明显还是没有恢复状态,只是下意识的在人云亦云。

“据说和我们的line差不多,因为是和手机号码绑定的,所以可以看成是一个群发的短信。”木村檩子简短的解释道,“死者的手机被发现在死者的右衣口袋。”

“就是说,死者在昨天下午为止,还在玩着游戏,还兴奋的发截图分享?”杉田警部皱了皱眉头,总算恢复了一些思考,问道。

“是的,而且还有目击者。”

“目击者?”

“是的。是个送外卖的。经过初步调查,死者是昨天上午大醉如泥的被同伴抬回房间的,随后,大概在下午五点左右,死者打电话叫了外卖。我看了宾馆于这一层的监控,发现到昨天晚上5点为止,仅仅只有他进出过死者的房间。”

“OK。案件终了!收工,收工!犯人出现!!”杉田警部双眼放光的说道。

“很遗憾,没有作案动机,而且,也没有作案时间——仅仅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做到案发现场的那种情况,你必须知道,死者在被害后,还被泼了硫酸,完全的毁容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不可能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完成。”

“这可真是见鬼。”杉田警部苦恼的抓了抓头发,问道,“这样的话,那最有可能的是犯人在犯案之后,还躲在房屋之中,并叫了外卖,然后一边从容而又欢乐的浇着硫酸,一边吃着外卖?”

“虽然你的形容并不是太好,但的确是目前看来最可能的情况。”木村檩子简短的回道,“可是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快餐盒。快餐盒和犯人一起消失了。”

“消失了?”

“因为窗户都是反锁的,而唯一没有锁上的房门在第一发现时间之前,监控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身影出入。”

“耶?……”杉田警部满脸古怪的笑了起来,“就是说,这算是密室?”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恐怕是这样没错。”木村檩子皱眉说道,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递给杉田警部,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的图片是并排摆在一起的两张卡片。

“这是什么?”

“我的手机像素并不高,如果你能不晕尸体的话,最好可以进内屋看个清楚。这是在死者左衣口袋里发现的。还用橡胶手套非常小心的保存起来,看样子是为了避免被硫酸所腐蚀一样。”

“死亡信息?”杉田警部吃了一惊,定睛望去,一张卡片通体都刻有明黄色的线条,繁复的就像中国京剧中的脸谱一样,另一张卡片上画着一个横刀立马的武将,一手扶髯;面如重枣,唇如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端的画得威风凛凛。

杉田警部仔细的看了半天,这才发现那脸谱竟然是两个有些熟悉的汉字,这才迟疑的道:“忠……臣……关羽?”

“很高兴,你答对了。”木村檩子异常冷静的回答道,完全看不出丝毫高兴的成分存在,“我查了一下,是现在在中国非常热门的一款名叫三国杀的卡牌游戏,而死者发微信所发的游戏截图是也是那个名叫三国杀的手机游戏。死者应该是一个相当狂热的三国杀游戏迷。”

“是这样啊。”杉田警部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诶,仅仅是小半天的功夫你竟然做了这么多事吗?去出入境管理局调查死者信息,调查案发现场,查看监控,例行询问,调查证据,还有,还有……”

杉田警部就像一个小学生一样,举出一件就扳下一根手指,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夸张。对于杉田警部这种强行卖萌的举动,木村檩子早就见怪不怪了,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还有,路上顺便和警视通了电话。”

“对,对,就是这件!!”杉田警部喜道,“木村你真是太能干了!!”

“谢谢夸奖。既然长官无能,作为下属的只有辛苦一些了。”木村檩子非常平静的回应道,杉田警部非常尴尬的摸了摸鼻尖,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也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优雅的警车长笛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呃……这手机铃声真有个性……我是说,是谁的电话?”杉田警部小心的问道。

“课长的。要接吗?”

“接,为什么不接。见鬼。他为什么不打给我?”杉田警部抱怨道。

木村檩子没有理会杉田警部的抱怨,接通了电话,听了一会,挂断道:“我们该走了。”

“去哪?难道课长良心发现,终于把这个案子转手给其他人了吗?”杉田警部大喜道。

“去机场。中国专案组的警察来了。课长说他知道你会说非常流利的中文,而恰巧,虽然我不太会说中文,却能大致听懂中文。所以作为中国专案组的接待人再合适不过了。”

“中国专案组?”杉田警部皱眉道,“他们怎么来了?这案子虽然的确严重,就本质来说还没有严重到要对方的警察来日本公干吧。”

“不清楚,听警视的意思,貌似中国警方怀疑这是一次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

“警视也不是太清楚。警视只是说具体的情况可以问中国带队的王奇峰警司。你怎么了?”正这么说着的木村檩子忽然发现杉田警部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满脸的恐惧之色。

“你说……那个带队的叫王奇峰?……”杉田警部一脸小心的求证道。

“是这样的。有什么问题吗?”

杉田警部一下子跳了起来,那手舞足蹈的模样让木村檩子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杉田警部如果参加篮球队会是一个出色的灌篮高手。

“问题大发了!”杉田警部双手牢牢的扣住木村檩子的双肩,因为用力,青筋都爆了起来。木村檩子甚至能感受到杉田警部整个人都在剧烈的发抖。

“你认识?”

“何止认识!!那是个偏执狂!!”杉田警部赤红着双眼,喘着粗气,似乎在回忆一些非常不美好的往事,“你绝对无法相信,那家伙为了写出一篇满意的论文,能把自己关在卧室里3天!!3天啊,就为了那2000字的论文,他揉的废纸都快把我淹死了!!”

………………

乳白色的“波音747”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声,撕裂云层,远远看去就像一头翱翔于天际的大鹏鸟。

王楠满脸兴致的趴在窗户口,兴奋地看着飞机的窗户外。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妙的景色,上方是灿烂的银河,下方则是漆黑的海面,飞机在云层中穿梭,白色的云朵迅速向后掠去,就好像在云层之中遨游一般。一时间,王楠甚至生出了天下皆在我手的豪迈错觉。

“看啊,人就像垃圾一样。”王楠豪迈的一指窗外,转头对坐在自己身旁的上司这么说道,“而我,则凌驾于他们之上!”

“作为一名一级警员,我希望你能拥有更多的荣誉感和使命感。刚才的中二发言我可以当做没听到。”

“不是说这次行动身份保密么?”王楠振振有词。作为一个年方二八的小丫头,又是第一次出远门,王楠内心还是拥有着不小的兴奋。尽管她还记得自己的警员身份,但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却不断的好奇的乱瞄着。

王奇峰打开座椅上方的阅读灯,顺手把文件袋解封。文件袋的封口已经非常明显的磨损了,这意味着其中的文件已经被王奇峰看了不知多少遍了。王奇峰皱着眉头将文件袋中的东西取出——里面的内容并不是多么的丰富,只有几张彩色照片和一叠附带了案发现场详细情况的资料。

王奇峰首先拿起一张彩色照片,照片上是两张并排在一起的卡片,一张卡片通体都刻有碧绿色的线条,繁复的刻画成京剧脸谱的模样,但还是可以分辨出反贼两个字,另一张卡片上则画着颜良文丑的图案,正是三国杀中的一张武将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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