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是!”意风对紫溪笑了又笑。
“我、知、足、了!”紫溪笑着,又看着泽馨,笑了笑,想说话,却干瞪着眼说不出。
“紫溪!”泽馨喊着。
“紫溪!”意风小声的叫唤着。
紫溪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意风,多少不舍,多少愧疚,多少无奈,奈何命运阻碍,一切只得随风而散。意风,还从未这样看过我,这么近,不再遥远……
紫溪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紫溪!”看着紫溪闭上双眼,意风的心都空了。
“紫溪!”泽馨难过不已,想着紫溪是为救自己而死,悔恨交加。
“紫溪她死了!”寒铮不敢相信。
“死在我的剑下。”顽锦冷冷的说,“我们走!”顽锦一声令下,两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紫溪的身体散发出无数的星点向空中飘散。
“又是这样,是这样的话,不就会连魂魄都找不到了吗?”泽馨起身抓着那星点,可是却抓住一个,又飞出一堆。
“别这样,泽馨!”意风抱着紫溪,看着紫溪逐渐消失的身体说。
“哥!”泽馨蹲下来,无限怜惜的看着意风。
意风将紫溪狠狠的抱在怀中,眼泪在眼中怎么也不让流下来:“我们对紫溪照顾的太少了。”
“紫溪她今天能说话,很高兴的。”泽馨两眼呆滞。
“是我不好,不应该逼她的!”意风无限后悔,“我们以后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人,也许,这只是一个开始。”意风对泽馨说。
“顽锦还会再来的。”泽馨茫然的看着星空。
凉夜,凄风,苦雨,幽竹。
没有点灯。
紫色的丝帘随风摆舞,桌上的琴落上了薄薄的一层灰,雨溅进窗中打在竹制的窗台上。意风缓缓地坐在琴旁,抚摸着这把琴,这把从此等不回主人的琴。
紫溪的床空着,被褥被弄的整整齐齐。紫溪的书桌干干净净,书在书架上,笔在笔架上,砚台空空的像是从未用过。
独自坐在紫溪的床上,屋子里还剩些淡淡的余香,只是这香气也快散了。默默的坐着,静静的看着,只觉寂寥阴冷,孤独之感侵入心神。
一脚踏出屋子,一脚还在里面。回头再看一眼,却依然萧瑟冷清。叹了一口气,默默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走回房间。
泽馨不知何时竟踱步来到荷竹园。细雨清丽,荷花被冻得瑟瑟发抖。静静走上小竹桥,迎面扑来迎接自己的白丝帘。风铃随即声声入耳,拨动心弦。
“我要你坚强。”凌云的话犹在耳畔。
“凌云!紫溪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泽馨无力的伏在床上,泪水滴答滴答的打在床上,****了一片白色床单。
窗外的雨渐进来,打在琴上,嗒、嗒、嗒。
泽馨来到琴边,坐下,弹起琴。
琴声幽幽如泣,声声哀叹。思也?念也?恨也?怨也?种种心绪拧做一团,扰在心中,却怎么都弹不尽。
当当当。
空中仿佛传来筝声与自己的筝声相和。柔情似水的声音不似男子弹出来的,难道是紫溪吗?
泽馨急忙起立,闻声寻找。空中的筝声若有若无,指引着泽馨。
“小竹院?”泽馨听着空灵的筝声竟来到小竹院。
紫溪?所有的房间都没有点灯,不知意风是睡了,还是没想点灯。紫溪的房间发出清灵的筝声,但声音却那么小,小到只有宁神静气才能听到。
“紫溪?是你吗?”泽馨进到紫溪的屋子,却没见人影。怎么可能呢?
来到筝旁,筝旁无人,只有泽馨立着。摸了摸筝,上面仿佛有紫溪手的温度。筝声早已在泽馨进来后就停了。
“紫溪,你在吗?”泽馨对着屋子转圈小声问。
没有人回答。
“刚才是你弹得琴?是不是?”泽馨看着琴问。
怎么可能有人回答呢。
泽馨想到什么,忙忙跑到门口,静静的听着。筝声又响起了,宁静而悠远,弱小而凄然。
“紫溪你来了?”泽馨悄悄走回屋子。
筝声依旧。
“紫溪,你还好吗?你的魂魄还在是不是?”
筝声依旧。
“紫溪,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什么?说,我能做什么呢?”
筝声噶然而止。
“紫溪,你出来啊!”泽馨大声喊道。
哗——一阵大风从窗中突然吹进,掀起紫色丝帘,久久不能停息。
“紫溪,是你吗?”泽馨对着丝帘寻找着。
不一会,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紫溪的房中再也没有什么响动,一切像从未发生过。
“泽馨,是你在喊吗?”意风出现在门口。
漆黑的夜,只能看见意风大概的轮廓,看不到意风的脸。
“意风哥?”泽馨问。
“是我。”意风说。
“意风哥,我好像听见紫溪在这里弹琴!你听见了吗?”泽馨跑到门口问意风。
“没有听见啊。”意风平静的说。
“声音很小很悠远,但却又像就在耳边,就在这!”泽馨回忆着。
“泽馨,你可能太想她了。别再想了,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要是有灵魂我就看见了。”意风拉起泽馨的手,把泽馨送回她的房间。点燃蜡烛,这个小竹屋终于有了亮光。
“泽馨,你好好休息吧。要是你怕的话,我就坐在这陪你。”意风坐在床边。
泽馨坐在床上有些魂不守舍,看着意风,眼里突然盈满泪水。
“泽馨!”意风见满眼泪水的泽馨,将泽馨埋在自己的怀里,“好好哭一场吧,我知道你很想他们。”
泽馨先是小声的哭着,后来变成嚎啕大哭。
“意风,这个小竹院就剩我们俩了。我现在好想竹子姐妹们,我好怕还有谁会再离开了。意风,你不要也离开我!”
“我不会的,永远都不会。竹子姐妹们也会回来的,她们只是在竹林中修炼而已。哭吧,把你伤心都哭出来。”
夜,就这样,在哭声中度过。
到了该巡逻的时候了,意风来到泽馨的房间,推开门,见泽馨睡的很安稳,香甜,不敢打扰,轻轻带上门,独自巡逻去了。
已近中午,泽馨从梦乡中醒来。收拾下自己,就来到紫溪的屋子:“紫溪你吃饭了吗,咱们中午吃什么?”
泽馨一下子想起,没有紫溪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泽馨愣了一会,默默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坐在自己的床上,依旧愣神。过了一会,又愣愣的站起,怒发冲冠,抽下衣襟上的龙恋剑,撞开小竹屋的门,疯似地往山水村飞去。
通往高塔的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座大山挡在怪树林和山水区中。路只有唯一的一条,就是山腰上的一条盘山小径。之所以是小径,因为这路宽度只能容下一只脚。没有别的路,如果不小心掉下去的话,迎接的就是无底的深渊。
泽馨见无路可走,急忙收住脚,镇定一下心神,跺脚一飞,就落到这小径上。泽馨见这深渊,吓得心惊肉跳,好不容易站稳,手抓住峭壁,一小步一小步的挪着。
顽锦,我今天一定要为紫溪报仇。
真是冤家路窄,挪到一半的时候发现面前竟出现了一个人——顽锦!
“顽锦!你居然在这!”泽馨气得牙直痒痒。
“泽馨!快让开,本尊今天没空陪你!”顽锦显得很着急。
“没空陪我?可我今天有空杀你!”泽馨说着一手抓峭壁,一手拿着龙恋剑向顽锦刺去。
顽锦无心恋战,一面想脱离之法,一面叫泽馨住手,自己没空。泽馨哪里听得进去,也不管自己死活了,拼了命的砍杀。
“泽馨,姑奶奶今天没空陪你玩,快把路让开!”顽锦说。
“今天要么你死,要么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你!”顽锦一听,使出全身力气迎敌。
二人像两条暴躁的龙在崖上你追我赶。
“啊——”顽锦踢下泽馨时,泽馨一把拉住顽锦,两人同时往深渊里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