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狂烈的阴风呜咽而过,林尘顿时感觉到了一股透骨的寒意,下意识紧了紧衣领,微微摇了摇头,便欲翻墙而出,却听到院落外的有些偏僻的街巷传来这般的对话。
“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好像是从那个府院传来的。”有些恐惧的声音在颤抖。
“你可别吓我,这宅子已经荒废了十年之久,怎么可能无端发出声响。”
“你可别忘了十年前这座宅子的腥风血雨,残躯枯骨,百来口人命一夜之间付诸黄泉。”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这宅子邪的很,听说一到夜里便会传出诡异的声音。以至于官府都不敢将这座宅子收入囊中。”
“别说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免得沾上些脏东西。”
不多时,街巷内便恢复了平静,偶尔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月牙儿泛着昏暗的光,影子稀稀落落,晃晃悠悠,或是泛着绿光的野猫在院落墙角如孩童般哭啼几声,撕心裂肺,肝胆俱裂。
林尘沉默片刻,回头望了望残垣断壁的府宅,十年前的字眼,似乎有种魔性,永远的洗刷不掉,他不知道这座被人们认为是鬼宅的府院有过什么样的背景,但他能感觉到这府邸十年前所发生的事一定与怀南事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尘翻过院墙,借着昏暗的月光,迅速的消失在透着诡异的街巷中。
洛阳城内依旧是灯火通明,林尘回到客栈后,已经是天色俱黑,见林嫣正坐在楼下东张西望,焦急的等待。
“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嫣儿现在去给你请大夫。”林嫣焦急的说道。
林尘微微摆了摆手,笑道:“不碍事,可能是天气凉,休息一夜即可。”
“哥,你莫要骗我,嫣儿已经长大了,你每次受伤总是满着我,哥,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嫣儿怕,怕失去你。”林嫣带着哭腔说道。
林尘渐渐沉默下来,在他眼里,林嫣永远是他捧在手心永远长不到的小孩,他只想让自己的妹妹远离一切的纷争危险,平平凡凡的过完一生,然而这只是林尘心中的一厢情愿,她总是会长大,也终究会问起他不想去回答的问题。
林尘溺爱的揉了揉林嫣的秀发,说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哥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省的跟着我吃苦。”
林嫣嘟着小嘴,琼鼻微皱,气呼呼的说道:“嫣儿不嫁,你到哪里,嫣儿就到哪里。”
林尘呵斥道:“这是什么混账话,女儿家谈婚论嫁,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了。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
林嫣说道:“这我不管,就算是我要嫁,也一定要在你之后,否则免谈。”
林尘一时语塞,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儿女情长的事,这要等到自己成家立业,不知是何年何月,这要是误了妹妹的终身大事可不好。
“这件事日后再说,现在我要去休息,你也不要乱走,早点回房。”
说完也不顾林嫣的娇喝,回到房间开始疗伤。
伤势虽然被缓住,但情况依旧很严峻,丹田处的混沌光晕如繁星般,洒下了丝绸般缕缕的星辉,淡淡的金光交相辉映,丹田依旧在缓慢壮大,就如同混沌初开,万物繁衍。
长夜漫漫,旭日东升,当第一缕带着些许温和的阳光挥洒在林尘有些苍白的面孔时,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然后伸了伸懒腰,透过窗户,深深的吸了口京都清晨新鲜的空气,忽然有种想喝长乐街味道极好的酸辣汤,见林嫣隔壁房间的房门还紧闭着,想必还未睡醒,于是走出客栈,迎着清晨的朝阳,哼着小曲,往长乐街而去。
街边的小贩早早的就摆好了阵势,香味儿扑鼻而来。正想掏钱时,发现身上的银两所剩无几,这些年小丫头管家,赚的钱都是要上交,每次向她要钱,一百个不愿意,生怕他去逛了楼子,勾搭妹子。
“老板,这烙饼怎么卖?”
“两文钱一个,好吃的很,公子要来几个?”
“什么,这么贵,你这赚的是黑心钱啊,前些天还只要一文钱一个哩。。”
“公子,你是有所不知,最近物价不知怎么的,长的特别快,也只能赚些面粉钱,两文钱已经是最低价了。”
林尘神情微诧,这京都的物价受到朝廷的掌控,一般波动十分小。
“算了,算了,来四个,给你六文钱,要是不卖的话,我便到别处买去。”
那烙饼的老板苦着脸,说道:“唉,这年头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六文钱就六文钱,以后公子常来啊。”
林尘道了声“一定,一定。”便提着热气腾腾的烙饼离开了。
再次到上次喝酸辣汤的地方要了两份酸辣汤,一份打包带走,一份自然好生坐下来,嚼着香喷喷的大饼,喝着带劲的酸辣汤,好不舒服。
“昨天那一剑南飞,实在是神迹,横穿万里南下,天外飞仙也不过如此。刚得到确切消息,正是北海南宫剑圣万里纵剑,实在难以置信,剑圣十年不曾拔过那把剑,到底是哪个存在值得他拔剑。隔桌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说道。
“不错,原来这就是人间最巅峰的力量。”
“最近还听说羌碑国的苟离王子下个月就要来京都,据说是冲着沽院的太峰来的。”
“哼,羌碑国之前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国,也就是近些年才有所壮大,竟敢与我们大汉帝国争雄,要不是陛下宽仁以德,岂能容羌碑小国如此猖獗。”同样书生打扮的青年义愤填膺的说道。
“话虽这么说,但听说这个苟离王子实力之强,少有人敌,为当今大陆的翘首一辈。这次太峰的争夺,他最有可能胜出。”
“依我看,此人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我大汉帝国人才辈出,二公主不论是文韬武略,还是天资修为,皆是在苟离之上,更有王芒,白寻安等人天资卓越,气度非凡,为人中龙凤,何惧苟离之辈。”
世上从来不会缺少这种满腔热血的愤青,大汉帝国更加是比比皆是,大汉作为大陆第一帝国,长年累积的威势,使汉人自认为比他人高上一等。
林尘自然把这两个愤青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他来京都的其中一个目的便是进入大陆第一学院沽院中,他只听说过沽院,却没有听说过沽院中有太峰一说,不过听这两人的语气,这太峰似乎在沽院中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
于是林尘把乘有酸辣汤的碗狠狠的往桌上一摔,显得异常激动的说道:“二位兄台说的极是,那苟离是什么东西,沽名钓誉之辈,怎敢与我大汉才俊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