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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万古一例

陈封目中茫然,此刻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来临,甚至连前行的方向都不变,本能一直往前游荡。

就在这时,那只二阶兽魂便向着陈封扑了过来。

此时,恰好有一只草木游魂自陈封身旁掠过,正好挡住那只兽魂的道,那只兽魂立时发出怒吼,如尊严被挑衅,利爪挥出,将其瞬间撕碎,化为魂力被其吸收。

吸收了这只草木游魂,兽魂魂身已然彻底达到了一个临界,其全身上下都散出莹莹光华,眼见就要开始进阶,可它根本不管,直接向着陈封扑了过来。

这次陈封身旁再无其它游魂,顿时被后者一爪直接重创。不过陈封自小性格坚毅,他的魂自然也非易与,此时吃痛之下,凶猛兽魂旋即遭受到顽固抵抗。

在没有意外发生时,陈封的魂自然远远不是对手,可就在这时,那兽魂的魂身陡然光华大作,五彩缤纷,透出霞光。其身形不由一滞。

这只兽魂,竟在这关键一刻,开始进阶!

魂,是万物之根,乃生灵之源。生灵魂的晋升,便是生命本源的晋升,更是生命层次的晋升。

魂的晋升过程,对于任何魂来说都是无比重要,因一旦开始晋升,在那急短的时间内,如失去了生命之根,失去了神,生命活动会停止。

此刻,这兽魂情况便是如此,突然进入晋升,魂身僵住,刹时凝滞,再也不能动弹丝毫。

这一幕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他必须默默承受陈封紧接而来的激烈反抗。

双手乱爪乱扯,脚踢嘴咬,这一刻陈封可说形象皆无,无所不用,甚至呲呀咧嘴,一脸凶悍。倘若此时陈封神智清醒,必定会对此刻的自己感到汗颜。

这时,这只兽魂早已疲惫不堪,是强弩之末。面对活靶,陈封的魂更是本能之下,不知丝毫留手,一口一口下去,只是眨眼之间,其身竟被陈封咬得支离破碎。

在陈封双手一撕之下,彻底泯灭,化作星光,被陈封转瞬吸收。

陈封的魂周身一震,竟是在充沛魂力之下,直接开始晋升。

晋升过程无惊无险,等到陈封全身一颤,再度恢复行动之身,已然是迈过普通游魂的坎,成为附近数道二阶魂之一!

即便是成了为数不多的二阶魂,陈封目中迷茫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与一阶相比,除了向前游荡之外,与那兽魂一般,多出了一种吞噬其它魂的本能。

这种本能,令他有一种猎杀其它魂,来强化自身的冲动。

不过陈封依旧方向不变,只是本能地继续向前游荡而去,途中,凡是碰到普通游魂,他便上前吞噬,一路吞噬不知凡几,直到过了一百年。

这一百年,他已不知吞噬了多少普通游魂,吸收了多少魂力,这一刻始终前行的身形终于停下。

他周身光华大作,既神圣,又炫目多彩,隐隐更有阵阵呢喃之音,似仙乐。等到一切消失,陈封成功晋升到了三阶。

此时,随着陈封不断向前,又不知行了多远,四周的二阶游魂渐渐多了起来,甚至偶尔能见三阶游魂的身影。

不过,陈封的魂似乎也继承了陈封心思缜密的性格,这一路上来,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持强凌弱,只挑比自己弱的二阶、一阶魂吞噬,至于三阶魂,则远远避开。

一路小心翼翼,又不知过了多少年,似是万年,又似数十万年,陈封一路穿过了四阶魂、五阶魂、乃至六阶魂的出没区域,直至九阶魂的出没地区。

而此时,正是凭借小心翼翼的性格,陈封趋吉避凶,有惊无险,已然晋升到了九阶!

其全身金光灿灿,充满浩然大气,威严无匹,所过之处,不论普通游魂还是七阶、八阶游魂都纷纷避让。此刻赫然就是一缕金魂,散发仙意!

与此同时,这无数年来,他辗转无数,却并未换过一次前行方向,一直向着一个方向前行,其走过的路程已然无法用距离衡量。

穿过九阶游魂所在的区域,这一刻,陈封径直向前,因前方竟出奇地再无一只游魂,偶尔有一些漩涡存在。这些漩涡在一到九阶区域经常出现,可到了这里,却同样变得罕见。不过即便碰到漩涡,他也不会有丝毫停留,径直闯过,因此刻其魂身之强,那些漩涡的吸扯力已然无法撼动。

这片区域,显得更为迷蒙,空间也更为昏暗,能见度极低。似天际时刻都蒙着一层薄雾,让人一看之下,便莫名压抑。

这是一切游魂的禁区,包括这空间中无数游魂,甚至有数的九阶金身游魂,对于这里都有一种本能的畏惧,似此处有着一尊禁忌般的存在,令所有九阶金魂,都不敢踏足丝毫。

可陈封是新生金魂,对于其它九阶金魂通晓的常识却丝毫不知,虽心中对此地也有一种畏惧之感,却并非太强,尤其是他自数十万年前进入这个空间以来,其游荡的方向一直向前,从未变更一丝一毫,这早已形成了一种执拗。

此刻,惯性之下,他没有过多犹豫,只是微微愣了会神,便一如既往向前而去。

所过之处,一物皆无,死寂无比,四周皆是朦胧。不过陈封对眼前情形,却毫不在意,只是一幅茫然的样子,沉浮着向前飘去。

就这般,又是万年过去,陈封面前突兀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身影。

倘若陈封这时有意识,那么眼前一幕,必定会化作无与伦比的冲击,令其脑海轰鸣,心神震撼。

沿着陈封的目光所在,可以看到一名老者的身形,盘膝坐在虚无当中。这老者须发白眉,眼睫低垂,看起来极为普通,可他只是随意坐在那里,脚下却如与这无迹空间相连,头顶更是顶着天穹,陈封在其面前渺小,就如蝼蚁。

他的身形不高,却仿若高过苍穹。

他的肩膀不宽,却宛若,这天,是他在扛,这天地,是他在撑!

他只是静静坐立,周围没有一丝威压散出,可四周的空间却宛若凝固,似不敢仵逆,更是没有一丝迷蒙,一缕迷雾环绕,似连这遮蔽了天地的迷雾,却不敢遮他一眼!

这是一名,似亘古便端坐在这里的老人!

亿万年来,从未移动哪怕一步。

对于面前诡异一幕,陈封所化的游魂,却并无太多感觉,甚至连面色都毫无变化,迷茫中只是饶有兴趣看了这老者一眼。

一眼过后,陈封所化的游魂登时似来了兴趣,偏着脑袋思索半天,似在想为何此地会突然出现一个老头。可此刻陈封神智皆失,只剩下魂的本能,又怎么可能想通此事,当下偏头想了半天,目中反而更加迷惘。

陈封身形一动,转眼来到老者跟前,近距离,如好奇宝宝般,开始仔细盯着老者猛瞧。

越看,陈封目中迷惘越深,心中疑惑也越深。到后来,更是围着老者转了一圈又一圈,将老者全身上下都观察了一遍,但以他如今的头脑,还是无法理解。

时间一久,陈封的魂登时垂头丧气,耸拉着脑袋,无趣望了后者苍老的面庞一眼,就要转移目光,转身继续向前走去之时。

却在这时,老者紧闭的双目骤然开阖!

一股绝强威势,冲天而起。四周本是寂静的虚空,骤然掀起无尽波纹,轰鸣不断,竟是出现坍塌。

甚至附近所有区域的迷雾,都疯狂倒卷,露出清明。

而在靠近这片禁区的几个九阶金魂,他们原本便在此地边界处徘徊游荡,却在这时,老者双目睁开的刹那,蓦地全部泯灭,化作飞灰。

更甚至,在陈封目光所及,极远之处,本有着一个旋涡存在,缓缓旋转,却在这时,在老者双目睁开,目光望来之时,骤然无法承受,轰然崩溃。

……

这一幕幕,对于这一大片区域来说,几乎便是毁灭性的灾难,老者双目只是轻轻睁开,可这片区域,却已然濒临新生毁灭。

他的目光似化作了毁灭风暴。

所过之处,任何事物都是一触即溃,即便是天空,也轰隆巨响,似在屈服。

只是一息,这片地区,便再次恢复死寂。

唯有陈封,不知是有意无意,竟安然无恙,茫然站在原地。

陈封所化游魂,显然也是被眼前这一幕吓到,周身瑟瑟发抖,可目光,却仍是好奇地瞪着老者。

尤其是在发觉老者,竟然也是一脸新奇在向自己看来时,陈封的魂顿时全身一个机灵,却不甘示弱,也是狠狠回瞪过去。

就这样,这一老一少,一大一小,就这般煞有介事在那干瞪眼,双方一本正经,紧紧互瞪着对方。

时光转瞬流逝,双方都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少年,老者终于抵不过这游魂的执拗,撇嘴一笑,败下阵来。目中,却反而有笑意弥漫。

只是这笑意,在他抬头一笑时,又不知何时消失,化作了恍惚,有苍茫,有凄凉。

“这次沉睡,又不知睡了多久。”一声叹息在空中静静回荡。

他低头看了面前显出渺小的九阶金魂一眼,善意一笑。

“亿万年来……你是第一只敢于踏入老夫地域的仙魂……”

“有缘……”

话音刚落,他拂袖随意一甩,而后缓缓闭目。

“老夫,古圣道魔……”

四周寂静,再次恢复如初,仿若什么也未发生过。

可陈封在其随意一甩之下,身形却是化作风暴,倒卷而去,横跨无边距离,最终在一处偏僻地域停下。

他周身看似完好,可已然在那一甩之下发生了巨大变化。他周身依旧金光闪闪,炫目夺彩,魂身却比之前更为凝实,身为九阶金魂一直存在的威压,更是忽地收敛,如返璞归真。

更甚至,陈封周身猛烈一震,神智意识,竟在这一刻成功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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