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鸣同我说他没能狠下心来结婚。他说,别摆这样的脸给我看,我不结婚和你半毛钱关系没有。
我点点头说,我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值得喜欢的。
南鸣弹了弹我的脑门说,不要说的你从前多值得喜欢一样。
南鸣陪着我第一次去医院做了产检。不过五个月我总觉得我的肚子沉重的厉害。帮我做检查的是他一个朋友,第二天他朋友亲自打电话给我让我再去做一次检查。
接电话时我正在查收邮件,李牧毓给我发了一封邮件,里面是爸爸躺在我常常陪他散步的监狱东北角的草地上的照片。他蜷缩着身子努力地捂着肚子。背景是宽阔而蔚蓝的天空。
我额头上的神经奇妙的跳跃。
纽约是我的魔咒,我走的时候想,我现在会煮咖啡了,可以开个小小的咖啡厅。我要在我生长的地方把我的孩子抚养长大,等父亲出来将他接回来,我们一起抚养我的Nieon。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我没有哭,南鸣一直握着我的手同我说,你不要害怕,我都会陪着你。
我问他,你说我到底是做了多大的错事,上帝他要这么待我。
他的眼眶比我还要红,转过脸没有说话。
我立刻决定回纽约了,这一切都不该让南鸣来承受。
南鸣不同意。
南鸣总是拗不过我的。从来。
他怕路上堵车意外多早早地将我送到了机场。他坐在我身边将我随身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
每一次我和他在机场离别,总觉得我只是暂时离开他了,我知道我们总会再相遇的,这一次我却不能这样的肯定。我很想抱抱他,却害怕自己不能再松手。
他是上帝唯一给我的怜爱。我要舍了这怜爱,让自己真正地成为上帝的弃儿。
南鸣将我的手握在手里,认真地看着我说,从来没和你说过,李哥的妈妈是我妈妈的好朋友,是李妈妈拜托我们照顾你和你妈的。我喜欢李哥,他很聪明很厉害,是我从小到大的奋斗目标,那一次冬天你发烧的厉害,不是因为过敏是因为李哥将你推进了海滨公园的湖里,不论我怎么哭他都不捞你上来。
他笑了笑,你知道为什么我后来那么热衷游泳了吧。
我点点头,原来你都知道。
他揉了揉我的刘海,继续道,可是那天他捞你上来的时候抱着你哭了很久。我被你们吓坏了。后来我十八岁到纽约,你们家保姆同我说你为他自杀过,我去揍了他一顿,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给他听,他没有反驳,他是真的把我当弟弟,我也是真的爱你。子言,他跟我说,我这一辈子也取代不了他在你心里的位置,所以我急着和你订婚。本该是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我却硬要在其中插上一脚。把我和孩子都当成上帝对你们的考验吧。
我想他说的不对,是我没有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我对不住他,他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我却还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是我无知任性。所以我有这样多的报应。
这些话我没有和他说,我还是自私地希望他能记着我的好,希望将来他老的时候还能想起来从前有个人他真的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