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龙一把拉住叶森的手，眼睛里有了泪水，毕竟，叶森也算救他一命了吧。
“多亏兄弟啦。
“住院的事，范围越小越好。
“你知道，钟局来了之后，一直扬言要撤我。”
高成龙说完之后，眼睛紧紧盯住屋顶，抑制住即将决堤的泪水。
“老高，安心养病。有命，才有一切。人在，才有阵地在。”
“求你了。”高成龙哀求。
见高成龙急切，担心病情反复，叶森赶紧答应。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塞到枕头底下，“跟值班护士打过招呼了，可以悄悄地抽一两口。”
三天之后，叶森再一次来到桑树林办公室。桑树林的表情异常兴奋。
“走，我们去看看成龙。”
“都谁去？”
桑树林拿起电话：
“还有柳局长。”
叶森和司机简国到商场买了两个大礼盒，一个麦片粥，一个西洋参。回到机关，在楼下给桑树林打电话。
桑树林放下电话，又拨通柳副局长的电话。
柳副局长来到楼下，等桑树林出来之后，一同走到车前，等桑树林上车坐到司机的旁边。
上车之后，柳副局长对叶森买的东西发表了个人的看法。柳副局长认为，叶森买的东西花钱不少，可拿起来并不显眼，应该买一大堆香蕉桔子西瓜之类的，瞧病人才显得荣闹。
桑树林一行坐定之后，柳副局长以老师对学生的口吻说道：“成龙，你看看，桑书记来看你，这是最高规格。瞧瞧给你买的东西，好几百块呢。你按桑书记的说法服用补品，保你快速康复。桑书记是老大学生，中医专家。哪像我们，做了一辈子行政工作，一无所长，简直是百无一用嘛。连个书生都不如。”
高成龙感激涕零：“谢谢老领导的关心、垂爱。”咧咧嘴，笑，点头，哈腰。
行过礼后，高成龙光着脚丫子，蜷在沙发上，一只手从毛毯里探出来，举着遥控器开空调。桑树林见状，连忙起身告辞，叮嘱高成龙，好好休息。
回到局里，叶森敲开钟自鸣的房门。
“你可真会买东西。”局长钟自鸣嘿嘿地笑道，“真舍得花钱。” 钟自鸣边说边签字，“不是自己的钱花着不心疼。”
叶森接过钟自鸣递过来的烟，退后坐下。坐下之后，叶森想，方才自己的样子似乎开始进入角色了。这官场，塑造人着实立竿见影，不动声色。从通知到来那一刻开始，叶森已经不是从前的叶森了。叶森开始扮演桑树林为他选择安排的角色了，渐入佳境。
“有什么议论没有？”钟自鸣问得突兀。
“您是指——？”叶森不得要领。
“我上任后的讲话。还有这阵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