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彩霞是第二天上午八点左右到的深圳,坐了一宿火车。她到深圳时,我正在上课无法去接她,给她发了一个短信叫她出站后打的直到南山医院,我下午与她见面。
吃完午饭后,我们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刚好回办公室的走廊里碰到佘月红,见四下无人,便对她简单地述说了付立德的事。尽管我与佘月红的关系非比一般,但在学校佘月红仅以同事的身份与我交往,主要是为民避免闲言蜚语,所以到了现在还没有同事知道我们的真正关系。她面无表情地听我说完后,深思了一会儿,然后,长睫毛一挑,瞪着我说:“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看看车云茵呀!”
一听这话,看她表情,我就知道她话中有话,是在敲警钟,还是醋意大发,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指着青天,正准备发誓
“得……得……你那张破嘴能吐出象牙?好自为之!”说完就离去,留给我一个令人怅然若失的背影。
下午上完第一二节课,我请了假打的去南山医院,见沈彩霞,也是我的同乡。我去南山医院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刚进医院,照例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我仍旧捂着鼻子走进医院,上了二楼,找到了张医生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外坐在一个妇女,不用介绍,那肯定是付立德的老婆。
“我是付立德的铁哥们,石中明,……”,我走到她跟前,为了避免冒昧,还是作了自我介绍。
“付立德的事麻烦你了……”见了我,她慌忙站了起来,脸上皮肤松驰,正如付立德所言。幸好我有心理准备,要不然见了她,我真会把她当作付立德的妈妈看待。
“没……没什么,这是我该做的……见过医生了!”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她的眼睛,眼睛很清澈,只是闪着忧郁的光。透过她的眼神,我能推测出她的一些内心世界。沈彩霞身材很好,胖瘦适中,修短合度;眼睛大而有神;秀发过肩,散发着一股柠檬的香味;衣着打扮大方得体,透露着作为女会计的气质,听付立德说,她患病前是县城粮食局的一名女会计,患病后辞职在家带小孩。
“见过了!医生说病情严重,但没有恶化,要花点时间……”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她的声音很甜,清脆动人。
“没事的……没事的……,我带你看付立德的房子!”见她流下了眼泪,我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她说了自己都认为没有的废话。
她止住了眼泪,拿出纸巾拭干了眼泪,看了会我,点了点头。
我接过她的行李,然后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医院。此时,已是下班高峰期,大道上车水马龙,人行道上行人摩肩接踵,热闹非凡。我们挤过人流,先到南山法院。一路上,我们都在谈与付立德有关的往事,这是我们的唯话题,通过交流,我对沈彩霞有了初步印象,正如付立德所言,是个很好的女人。同时,我对她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如果不是得这种怪病,沈彩霞绝对可以像其她美女一样自信快乐地享受着美女般迷人的生活,可是天意弄人!
付立德的房子离南山法院不远,我去过两次。那两次都是在夜晚去的,况且有一次是在酒醉后送付立德回家,就是那一次付立德酒后吐真言,把他到深圳的原由向我合盘托出。凭着记忆,我终于找到了位于离南山法院三里开外的南山名府的21栋二单元1001。我掏出钥匙,放下行李包,沈彩霞站在我身后,时不时地东张西望,好像是想把这里的环境记在脑海里,因为她要在这儿呆一段时间。
我打开门,走进去,三室两厅,里面没有多少家具显得很宽敞,也很整洁。我推开窗户,一股清凉的海风穿窗而入,我顿时有种心旷神怡的惬意。沈彩霞在屋里看了看,一言不发,我很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丈夫背景离乡,在外打拼,卖下了这套房子,而主些都与自己无关,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难以遏抑的强烈的失落感。
沈彩霞站在阳台上,府瞰着楼下的街景,依然是默默无语。我轻轻地走过去,与她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也看着楼下的风景,阳台上海风阵阵,楼下公园、人流、车流、鲜花、绿树,如茵草坪尽收眼底。看着这些美景,享受着阵阵海风,我不由得佩服付立德眼光独到。想到这些,又不由得黯然神伤,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付立德再也无法享受站在自家阳台上享受清风明月与阵阵海风带给自己的愉悦。
我们一言不发地站在阳台上,一边欣赏着深圳的美景,一边想着自己的心思,看着深圳的天空变得越来越暗,这时,我才知道,深圳的夜色快要降临了。
“彩霞!事情已发生了,就不要再难过了!我们到楼下去吃晚饭吧!”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她,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从她的眼角里可以看出她还沉浸在一种忧郁中。
她扭过头来,看了看我,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诉说。然后,点了点头。她适应同我去吃饭,出乎我的意外,我本以为她会拒绝,我们下了楼,走出了小区。然后,到了小区旁边的川味人家吃了晚饭。吃饭时,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家乡的事,沈彩霞比我想像中的她要开朗,心情也比在屋里时要好些。看见她心情好起来,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吃完饭,我们走出川味人家时,深圳已是暮色降临,华灯初放。我把她送到小区门口。
“石中明!谢谢你!想不到付立德有你这样好的朋友!”站在小区门口,她用清亮的眼睛看着我说。
“别谢了!付立德不是也有像这样好的妻子吗?”我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她的眼睛湿润了。
沈彩霞一转身走进了南山名府,然后向右一拐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地在眼眶中打着转。全身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惆怅与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