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文盲改造行动
加兹鲁维来到碎手氏族一个月之后，夜晚，碎牙要塞。
此时，在古德尔的家里，瓦罗克、玛尔多、黑索、萨尔三个人正排成一排向小学生一样趴在一张长桌子上，旁边的古德尔则像一名老师一样在一块挂在墙上的木板上用木炭条写着兽人语里的几个比较简单的单词。事实上，瓦罗克、玛尔多、黑索和萨尔现在的确是处在学生的角色，而古德尔则的确算是他们的老师
“座狼，座狼，座狼，座狼，座狼，座狼。”玛尔多一边低声念叨着一边用笔在纸上着写“座狼“这个单词，不过你只要看一眼玛尔多写出来的东西就不会认为他是在写字了，因为在任何一个懂兽人语的兽人眼里，那几个歪歪扭扭，像一团黑疙瘩一样，贴着纸上画出来的直线爬的，类似于两岁小孩乱笔涂鸦的，“东西”，真的很难被认为是兽人语的单词，那怕是坐在玛尔多旁边的黑索都比他写出来的字好的多。
“玛尔多，这就是你写出来的字？”古德尔打断了玛尔多的写字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玛尔多满不在乎的问道。
古德尔尽力将自己的怒气压缩到一个可控的范围之内，理智告诉他自己打不过眼前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冒然发威的话肯定会和玛尔多的前几个老师一样被发怒的玛尔多当场打断腿。
萨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在发觉古德尔打算忍让之后，立刻火上浇油似的说道:“古德尔大人，酋长吩咐过，您只管向玛尔多提出他的不足，他要是敢打断你的腿，那么酋长就会亲自把玛尔多的两条腿全部打折。”
得到靠山的古德尔立刻发威，“玛尔多，这就是你写出来的字，黑索一个地精写出来的都比你好看的多，你说你脑子里除了肌肉还有什么，一个单词我让你写了整整三百次你还是这个不堪入目的样子，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统领铁甲库卡隆。”
“古德尔，我怎么统领铁甲库卡隆还用不了你管，你这个老家伙不要欺人太甚。”被古德尔骂到怒气值满槽的玛尔多把桌子一拍站了起来。
“咳咳！”有人在旁边适时的咳嗽了一下，打断了玛尔多的怒骂。
“哪个混蛋在那里咳嗽，给我滚开，呃！酋长。”本来打算狠狠的教训一下古德尔的玛尔多看到阿鲁卡出现之后全身的气势立刻消失无踪，整个人蔫在了那里。
“没事，就当我不存在，你们继续。”阿鲁卡斜靠在门框上摆摆手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
此言一出，原本看热闹的瓦罗克、黑索和萨尔很识趣的低头继续练字，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酋长。”玛尔多小声说道。
“我说了，你们继续吵，不用管我。”阿鲁卡的声音不大，不过玛尔多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阿鲁卡心里的怒气。
“酋长，我错了，我这就继续学习。”玛尔多几乎是用飞一般的速度进行认错。
“玛尔多，如果你还是这种样子，我就把你扔到护卫库卡隆的地下牢房里去让希雅亲自教你。”阿鲁卡冷声说道，随即转身离开。
而玛尔多则则直接愣在了那里，他不是没参观过护卫库卡隆的牢房，那天参观完之后纵使玛尔多是杀人如麻的屠夫也吐了。在联想到刚刚阿鲁卡的怒火和希雅那******寒冰脸，玛尔多可不觉得自己一旦进入能完整的出来，于是赶忙开始努力的学习。
“今天先到这里，明天来的时候给我交一篇五百字的文章。”古德尔放下手里的木炭转身去洗手，顺便布置了作业。
瓦罗克几个闻言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离开。
如今的碎牙要塞，不光是玛尔多这几个氏族高层，几乎每一个军官和民政官都在咬着笔头摆出一副小学生的样子学习识字，就连阿鲁卡本人也不例外。
事情起源于一个月之前，在加兹鲁维完善了碎牙要塞的改造计划，把所有施工图全部画出来之后，阿鲁卡非常惊讶的发现他的那些手下居然文盲到了没几个人能够看懂施工图的地步，尽管加兹鲁维在那些施工图上全部用兽人语标注出了所有东西，但碎手氏族的大小头领除了古德尔之外竟然没有人能够看明白。
感觉大丢面子的阿鲁卡随即下令碎手氏族的所有民政官和军官必须限期做到识字认字，并且把文化能力纳入到军官和民政官的考核中去，没文化不识字就老老实实的在底层待一辈子吧。
当然，阿鲁卡是不会一时兴起下达这个命令的，兽人大部分为文盲这个现象阿鲁卡早就观察到了，也一直想要解决，不过由于当时尚在战争期间，所以这个暂时算作次要的事情阿鲁卡并没有过多关心。现在高里亚帝国在埃索达帝国的进攻下自顾不暇，刚好可以利用这段难得的安静时间进行修整，为日后碎手氏族的军事行动做准备，而扫盲行动也就被阿鲁卡提上了日程。
在阿鲁卡看来，文字自古以来就是文化的载体，不识字的兽人在其他种族口里的称呼是野蛮人，高的可怕的文盲率让兽人社会的文化传承和知识传承极其缓慢，无数宝贵的经验都在漫长的历史中消失殆尽，这让如今的兽人蒙昧不堪。
即便阿鲁卡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兽人暂时强大起来，可是空有强大的武力，却没有与之相对的文化，勇武的兽人最终也会在战争中失败。
阿鲁卡一想到前世那些游牧民族的最终结果就不寒而栗，尤其是那个带给自己一半血统的东方古老国家，不计其数的游牧民族都曾入侵那个国家的领土，可最终的结果却是无一例外的被同化然后在历史上彻底消失。
阿鲁卡的最终目的不仅仅是要把兽人社会打造成爱斯琴世界军事上最强大的势力，更是要把兽人社会打造成爱斯琴世界文化和政治上最强大的势力，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兽人的长盛不衰，而不是仅仅凭借军事能力在历史上昙花一现。
所以阿鲁卡最终公布了自己的计划，首先从氏族高层开始，每个高层最起码要识文断字。然后是中下层的军官和民政官，最后是整个平民阶层和军队，把文化普及到整个碎手氏族。
“问题解决了？”碎牙要塞的大街上，希雅给阿鲁卡披上了一件大衣。
“嗯！玛尔多那个憨货总算老实了一点。“阿鲁卡点点头。
“其实你不必那么心急，军队里的很多人原来都是奴隶，学习起来必然费时间，况且兽人的性格你知道，能坐下来看书就很不错了。”希雅替自己的爱人宽慰道。
“没时间了。”阿鲁卡摇摇头。“现在军官的教育已经差不多，明天就该开始基层的士兵和平民的识字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南下和高里亚帝国作战，到时候解放的兽人会数以十万甚至百万计，军队的人数会爆炸式的增长。所以我必须要让现在的每一名士兵都要具备指挥一个十人小队的能力，否则的话军队就会混乱不堪，碎手氏族也就里灭亡不远了。”
“你就那么确定我们氏族的人口会增长如此之快？”希雅惊讶的问道。
“你知道李自成吗？”阿鲁卡搂住希雅的肩膀问道。
“我在从前虽然和你一样有一半的中国血统，但这并不代表我了解中国历史。”希雅耸耸肩说道。
“李自成是中国古代的一个起义军首领，在他每次被镇压起义的军队打败之后，他都能在很短的时间里重新号召十几万人加入他的部队，因为当时统治者的残酷让百姓们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去冒险造反，哪怕胜利的希望几乎没有。”
“我还是不太明白，兽人又不是中国人。”希雅说道。
“这么说吧，但凡是一个有智慧的生物，他在被压迫到一个临界点之后都会进行反抗，现在，兽人已经被压迫到了这个临界点。”阿鲁卡扬扬自己左手的武器说道。
两个人就这么边聊着便向阿鲁卡的房子处走去。
“哎！等等，这是你房子的方向。”希雅看清道路之后急忙说道。
“我们可是订婚关系了。”阿鲁卡嘿嘿笑着，然后左手的武器忽然变成了一个手的的形状，接下来阿鲁卡就对希雅来了一个优雅的公主抱，两个人就这么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二天，精神焕发的阿鲁卡就召集了一百名铁甲库卡隆出发到附近的荒原上打猎并捕捉到了二十头裂蹄牛，这天明显异常高兴的阿鲁卡命令宰杀了捕获的裂蹄牛，用新鲜的肉食给所有士兵改善了一次伙食，让所有士兵大呼酋长万岁。
不过接下来士兵们就傻眼了，饭后最新的命令被下达了，每个士兵在长官的监督和教授下在规定的期限内学会识字，今后军队内的升迁都将会和文化挂钩，不再单纯依靠军功进行军官的升职。
而民间的情况也差不多，平民们被告知民政官将四年进行一次考核，不合格者将被直接开除，合格者继续留任，优秀者升迁，而这之后空余出来的民政官位置则将由考试作为手段来从平民中进行选拔，而想要成为民政官，就必须有一定的文化素养。
开始时兽人们对此颇多微词，因为在兽人们大都习惯于用武力解决问题，只要自己比对方强壮就行了。
为了消灭这种思想，阿鲁卡特意把所有兽人平民和部分军队召集到一起发表了一片简短的演讲，让碎手氏族的成员们看到了文化所带来的巨大力量并把识字这个行动和兽人的荣誉联系在一起，于是崇尚荣誉的兽人们再次被鼓动起来。
从阿鲁卡演讲的那天开始，一场轰轰烈烈的文盲改造运动就此在碎手氏族展开，碎牙要塞内一时间到处都是拿着酋长阿鲁卡和一级民政官古德尔编写的识字教材咬笔头的兽人，民政官和军官们在自己的长官出开始接受更高级的教育，同时又向自己的属下的士兵或者平民进行简单的识字教授，年老识字的老兽人们积极的对自己的邻居们进行辅导，小孩子们也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着简单的兽人语文字，浓烈的文化氛围在一夜之间出现在了这个兽人氏族的领地之内。
“我是如此的惊讶，完全没想到阿鲁卡酋长竟然有如此的能力，他竟让能够让素来对文化和文字方面不感兴趣的兽人如此忘我的投入到这些事情中来。
阿鲁卡酋长的确是一名天才，他敏锐的把握到了文化对于一个在未来需要扩张的种族所能起到的作用，虽然如今在文化方面碎手氏族仅仅只能做到识字的水平，但不可否认是在这方面碎手氏族已经远远走在了其他兽人氏族的前面。
这个措施将会避免兽人在未来占领爱斯琴世界之后被其他具有文化优势的种族所同化，能够维持兽人的长盛不衰，即便在未来的某一天，兽人因为某种原因而失去在爱斯琴世界的统治地位，那么他们也不会因为文化劣势而迅速败亡。
而由于碎手氏族的特殊性，碎手氏族是由一群曾经的角斗士奴隶和曾经的食人魔统治下的兽人贫民所组成的氏族，这使得代表兽人传统的萨满力量在碎手氏族十分弱小，结果就是撑起碎手氏族的是军队而不是萨满祭司。虽然这会让碎手氏族在短期内力量不足，但长远来看，传统力量的弱小会大大减轻阿鲁卡酋长改革所遇到的阻力，这是碎手氏族无与伦比的优势。
现在我已经开始期待这场识字运动为碎手氏族所带来的改变了，还有之后的兽人会诞生什么特征的文化，相信雄才大略的阿鲁卡酋长不会让我失望。
——摘自萨拉的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