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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放学了,同学们都陆陆续续走了。

陌探的罚站也结束了……我头疼地放下笔扶着额头,因为陌探站在桌前目光凶狠地盯着我,一动不动。我都无语了,只是幸灾乐祸一下而已。至于吗?

看看,这凶狠的眼神,不罢休的气势。

头疼,无奈,倒霉。也很好奇他是怎么发现我幸灾乐祸的?

骆奈奈看一眼陌探后,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眼里一片探究。手顿了顿,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地收拾背包。

终究是误会了,我想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解释,不过不是现在,因为有陌探的地方只会越来越糟。所以我沉默着。

骆奈奈还是沉默着。

陌探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一副决不罢休的气势。

理他就是神经病。合上书本放进背包。他不说,我也不问,反正累的不是我。

骆奈奈也没说什么,继续安静地收拾背包。

半响,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收拾背包发出轻微摩擦的声音。

没一分钟,陌探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不满的大呼小叫,手里还拿着课本在桌上拍得噼里啪啦响:“伊洛,我被罚站你笑得很开心嘛。”

眉头一跳,嘴角一抽,终究还是没办法忽视陌探的恬燥。他很不满,我很无奈。开不开心也有错了?他不写作业我也错了?但我还是决定不理他,识时务者为俊杰,越说越没完,还不如不说。

骆奈奈安静地收拾着背包,可她这幅安静的模样我看着很不舒服,因为仅仅相处这短短的一上午时间,我已经很在意她的想法,所以我宁愿她开口问我,也不希望她保持沉默,如果她问,我一定……

手臂猛然一紧,抬头便看到陌探不满地拽着我的手臂不死心地质问:“我被罚站你是不是很开心?”

眉头突突的跳,都不知道是他有病?还是上辈子欠他的?

我烦躁的拽他的手臂,拽不开。

甩,甩不掉。

拉,拉不开。

都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他的,让他锲而不舍的总盯着我不放。现在只要看到陌探,就一个头两个大。接受不了没完没了的有事没事找个茬。搅得我不得安生。

心里乱乱的,有点不知所措。可……

既然如此:我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陌探,对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既然拽不开我就气你:“你被罚站我能不开心吗?”

陌探嘴角抽了抽,表情有些怪异,半响没有说话。别别扭扭的盯了我半天,说出来的话语气也变了调,有些闷闷的:“好歹我也是因为你才没写作业的。”明明是责怪质问的话,却听不到不满。

我也是彻底无语了。为什么是因为我才没完成作业?难道就因为没背包?可是,背包的时候也没见写过作业啊。虽然不是我的错,但我并不想和他理论,太麻烦。虽然忍着很辛苦,但我更担心一开口,我们就会没完没了。最后,还不知道争吵后的结果会怎样?

因为:对他,有理也变得吃亏。

所以,我无话可说。

嘴里不说,但不代表心里不说。懒得理他时,我就在心里问候他:陌探是猪,陌探是白痴,希望陌探被车撞……我在心里狠狠的诅咒他,一遍又一遍。就像现在这样,骂到我舒服,解气。

“为什么是因为她?”

我和陌探齐齐回头,看到骆奈奈一脸的好奇。

嘴角抽搐起来,原以为不理他,这事就结束了,可现在这方法是不行了,不想骆奈奈误会,所以,我认命了:“他不写作业和我没关系,都是他胡扯的。”嗯,的确是这样。

骆奈奈嘴角的笑容瞬间僵硬下来。

终究还是误会了。

我会解释,不过不是现在。

陌探一下跳地老高,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我头上,清脆的一巴掌和陌探的近乎尖叫声:“我是不是因为你没带走背包?”

我不知道是被一巴掌拍的还是因为陌探才头疼。只是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为什么我每天都在和他争论谁对谁错呢?可我不想让骆奈奈误会,所以,我一一解释:“是的,但是……”

陌探又甩了我一巴掌,问:“我没背包是不是就不能写作业?”

没背包确实不能写作业:“是的,但你……”

陌探适时的打断了我未说完的话,理直气壮的语气和让人无法忽视的不满和责怪声:“既然都是,那你这样对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

我估计是被拍傻了才会乖乖的往坑里跳。这一跳,又像我错了。可明明就不是我的错,但我现在无语的现在连话都不想说了。可我还是听见自己说:“就算背包了,你写吗?”

陌探一脸的无赖表情:“不许狡辩,就是因为你我才没背包。”

蛮不讲理,我说:“你有病吧。”

一瞬间,我感到手臂一紧,身体往前倾了一下,反应过来时,我就已经趴在地上了,我抬头目光凶狠地瞪着一脸无辜可眼里却分明有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的笑意的陌探,真是幼稚。我无奈到想哭都哭不出来。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骆奈奈扶着我慢慢起身,转过头便看到她怪异的似笑非笑神情,旁边还站着一脸关心的赫连静,曾经送她的粉色发夹高高地卡在柔柔的黑色长发上。

我苦笑着低头,心里淡淡的痛。

赫连静旁边,永远都有穿着淡淡白色衬衣静静站着的叶易奕。

疼的后劲慢慢上来,冲淡了心里的痛。看着陌探那张脸,很气愤,很窝火。不用想,我也知道自己是怎么摔倒的,我慢慢地揉着疼痛的膝盖,想理论,可想起上次淋雨后的惨状就觉得冷,那结果,实在承受不了,所以,琢磨琢磨,还是算了。

可为什么总是在我决定算了的时候出岔子?因为陌探收起笑意,露出一脸的关心和抱歉:“洛洛,你怎么样了?”

嘴角抽了抽,这关心和抱歉,怎么看也太假了。眼睛弯弯的,嘴角还咧着,身体还在微微抖动,说出来的话也在微微颤抖。一副明显是想笑又使劲忍着的表情。

打了个寒颤,不明白整我怎么就这么开心了?还叫我洛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陌探一头雾水:“我怎么恶心了?”

“不要叫我洛洛。”

陌探嘿嘿地笑,露出小小的梨涡,仿佛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高兴:“好的,洛洛。”

嘴角抽搐到停不下来,还洛洛呢?我恶狠狠怒视他,可他还是一脸的无辜表情。深深的无奈过后,我试探的商量:“以后不要叫我洛洛了行吗?”

“不行。”陌探不假思索的拒绝,思考都不用。

不可置信,我问:“你说什么?”

“我不,洛洛。”陌探笑的露出小小梨窝。

“闭嘴。不许再叫。”烦死了。

陌探笑着说:“习惯就好了,洛洛。”

恶狠狠地,我说:“不会习惯的。再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陌探伸出一只手臂在我面前晃悠的炫耀肌肉,可是明明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偏偏那表情还那么不可一世。一副还不知道谁揍谁的嚣张模样:“会习惯的。洛洛。”

虽然没有什么肌肉,不过力气却还真不小,不过和他说话像在对牛弹琴,说不通。

“你喜欢伊洛?”

我和陌探齐齐回头,看到骆奈奈的表情有些怪异,似笑非笑又似好奇。赫连静也好奇的看着陌探。

我目瞪口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陌探怔了怔,随后一脸无奈的扶着额头:“我是那么没眼光的人吗?你自己看看她。”接着一脸嫌弃的慢慢把我从头扫到尾,从尾扫到头,直到把我看的眉头高高皱起,才缓缓看着骆奈奈,似乎是对骆奈奈的话感到不可思议:“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脾气也不好。”

……

骆奈奈表情奇怪,嘴角也抽搐着,半天没说话,大概是被噎到了。

挑挑眉,我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那最好。”

陌探沉默下来,表情有些怪异。

他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骆奈奈若有所思的看着陌探,又看了看我。

赫连静从头到尾都是看着我,叶易奕表情始终淡淡的,不感兴趣的模样。

沉默。

久久。

“伊洛,我们一起回家吧?”赫连静的声音柔柔的。叶易奕在旁边安静的看着赫连静,眼里有无法让人忽视的丝丝关心和淡淡的笑意。

心里浅浅抽痛。

他不在乎你,只在乎赫连静。

可是明明知道,却还是不想死心。

可是,叶易奕,你究竟会有多爱她,才能让你忽略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比如:她已经拒绝了你。比如:她没有带你送她的发夹。比如那些一切与一切。

看到赫连静那张期待的脸却觉得讨厌。既然清清楚楚的明白他喜欢你,为什么不明明白白的拒绝?讨厌你,可我更讨厌自己,明明知道他不喜欢我,他拒绝我,还说过那么伤人的话,可我却还是一直一直喜欢他,等着他,守着他。多可笑?可是叶易奕,你也很可笑,非要得不到的。

多可笑。

我喜欢你,你喜欢她。

我等你,你等她。都是一样选择等待。

可是,如果若干年后,我还一直喜欢你,你还是一直喜欢她,那我们会不会就这样等待下去?傻下去?

“不用了,伊洛和我一起走。”骆奈奈一脸笑容地看着赫连静,声音似潺潺流水的怪怪感觉,却又在清脆中夹杂着几分婉转柔和。

赫连静静静地看着骆奈奈。表情微微有些低落。

没说什么,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叶易奕的声音有些低沉,但还是让我心里一紧,有些紧张,他说:“连静,那我们走吧。”

看着叶易奕那张只在乎赫连静的脸,心里一阵阵抽痛。对你而言,我是不是什么都不算?多可笑,你对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视线慢慢划过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成熟的脸庞,简单时尚的用品。落到背包上脏脏旧旧扁扁的娃娃挂链,让我想起小时候那张幼稚的笑脸和伸向我的那双小小嫩嫩的手……小时候的那些承诺会不会随着时间的增长一点点的慢慢淡忘直到忘记?

那些曾经的岁月在悠长的回忆里静静发酵,混合着伤感,那些丢落在回忆里的纯真和简单的快乐会不会随着时间的增长、环境的变迁,再也找不回来?

他们说:那些旧时光,可以偶尔拿出来翻晒……

我们可以怀念过去,但不能回到原来……

我们可以记住那些诺言,却不能当做承诺。

忘了就忘了。那些承诺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或许只是安慰,或许只是一个片段。

也许是记的太深,也许是难以放弃,所以才会有所期待。当期待慢慢变成失望,像是在诉说:我们应该慢慢学着淡忘。

不该悲伤,不用难过,因为我们在成长。

可我还是想让你记得,所以:“叶易奕,你知道这个娃娃挂链吗?”我举着背包上旧的有些变色变形的娃娃挂链,直直的看着叶易奕的每个表情。我想知道你想起曾经对我说的承诺对现在的你而言,是什么?是不值一提,还是会回到我身边,把小时候的幸福延续下去?

叶易奕看着我手里的娃娃挂链,皱皱眉,久久,声音低沉的没有感情:“不知道。”

我看错了吗,那隐藏的淡淡情感?

或许是。

怎么可能会记得,说出的话都绝情,那还在期待什么?一点点或许是我看错的可能,对着娃娃挂挂链露出的淡淡情感:“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叶易奕看了一眼娃娃挂链。

我失笑。

应该知道吗?

应该知道吗?

我自嘲,或许是不该记得。

“伊洛……”骆奈奈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半响说:“我们走吧。”

心底一片抽痛,偏偏脸上却还要挂着微笑:“当然不应该,我都带了三年了。”曾经只要你在,我都会背着背包在你眼前晃悠,多么可笑。

我以为,只要让你看到娃娃挂链,你就会想起是你送的。我期待了整整三年,多么可笑,我该有多失败?可还要隐藏心底的想法,小心翼翼的用开玩笑的语气跟你讲。因为我怕说的太认真,会把待在你身边的机会都失去。

闭上眼,任由心痛的感觉深入骨髓,然后把我湮灭。

可是……我既然决定待在你身边,就会忽略掉一切。比如,你不再是小时候的你,我也不再是小时候的我。比如,你不喜欢我。比如,我还喜欢你。

我不懂,你曾说这个旧旧扁扁的娃娃挂链对你很重要,可是长大后我把它举在你面前,你却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它,说:我应该知道吗?

你忘得干干净净。

不敢想,如果它换到另外一个人手里,会是什么摸样?你还会不会记得?如果,如果它是在赫连静身上……

心痛久久……

久久心痛……

还好是在我手里,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就让小时候的那些承诺在以后的生活中支撑我,鼓励我常常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努力的闯进你的生活中,闯进你的心里:“一起走吧。”

我想无时无刻都能看到你,叶易奕。就算明明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还是想出现在你的视线中,生活中。我知道我很贪心,可我好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或许能够看到你,也是一种幸福。所以,那就一起走吧。

“那就一起走吧。”叶易奕沉默后说。

心里有着淡淡的苦涩喜悦。还好,你说我们可以一起走。尽管因为赫连静,至少我们可以一起走。

安静的走在距离叶易奕三米远的地方肆无忌惮的看他的身影。

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一路走一路沉默,气氛慢慢变得诡异,尴尬的氛围在我们身边环绕。

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脚下一滞,还没控制好力道,整个人就往前倾去,一秒钟,眼前一片黑,我四脚朝天的趴在地上,鼻子疼,脸疼,耳朵嗡嗡响,还有一片惊呼声。

吃了一嘴泥,我窝火地抬头,看到的便是陌探一脸得意洋洋的幸灾乐祸,叶易奕一脸的抽搐,赫连静一脸的紧张,骆奈奈一脸的奇怪。

趴在地上,我想哭都哭不出来,这招似乎他屡试不爽。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看着陌探那罪魁祸首的笑脸有一瞬间的恍惚,我站起身揉着疼痛的地方,突然就想狠狠揍一顿。

“你干什么?”陌探奇怪的看着我。

我怔了怔,低头便看到手里已经拽住了他的衣服。思索一秒,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狠狠的给了他一拳,觉得心跳都有些快,激动的。

“你泼妇啊。”陌探揉着他的手臂一脸痛苦。

“闭嘴,再说我揍你。”威胁后突然就想起这里不止我和陌探两个人。微微退开一步,便看到他们的眼神都是惊异,特别是叶易奕的表情都在抽搐。我瞬间蔫了下来,真是丢人地大发了。脸都是热的。

“真是泼妇。”陌探的表情有些鄙视。

突然就觉得,都已经丢人了,一次和一百次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叶易奕又不喜欢我,什么样子也都无所谓。咬咬牙安慰自己,今天一定得揍到够本。才算值了。我揉着手像陌探走去。

陌探见状拔腿就跑,我抬脚就追。

形象什么的都懒得管了。现在的想法是揍得他哭天喊地,那凄惨的模样在脑子里快速旋转,我一会踢,一会踹,一会捶,真是心情爽到爆。

丢人不丢心情。总比心情和形象都丢了好。

不过现实是:他在跑,我在追。

我在追,他在跑。

想象和事实是有差距的,看着陌探奔跑的身影,我嘿嘿一笑。今天一定得揍到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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