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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命运枷锁

李远少之所以喜欢山水画,原因在于那简简单单的几笔黑白水墨,它能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受,有时候,精神似乎也能溶入画中,脱离现实一切,进入神奇的悠远境界。他有这种避世的想法其实很正常,人生不顺心事十有八九,特别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感到几乎所有的事都不能自主的选择,被逼得率领群妖对抗天界,最后还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就算是东方未明的身份,也一直被奇怪的命运牵着走,冥冥中仿佛有种力量引导着他,让他窒息、喘不过气来。

刹那间,李远少有个很真实的感觉,自己好象一只棋子,一直被一只无形的手所操控着!这个念头让他浑身难受,冷汗遍体,差点就要忍不住长啸几声发泄出来。可静静一想,怎么可能会有人能控制神?作为这个世界的最高意志存在之一的裁决之神,按理说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凌驾在其之上的!只是,刚才的感觉又很真实,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他轻轻吁口气,在画上挥毫写下“苍苍茫茫,悠悠桃源”几个字,双眼远眺天空,他曾经信誓旦旦说过会找天庭的那些人复仇,可经过了千年的光阴洗涤,就连玉帝的印象也开始模糊,更别谈什么仇恨了。总的来说,李远少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玉玲珑的声音将他从胡思乱想中拉回了现实,她正在欣赏着画,赞扬道:“久闻惜情公子对于丹青一道颇有造诣,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李远少淡淡一笑,道:“盟主来此,可有要事?”

玉玲珑支走秋痕,皱皱挺秀无伦的鼻子,颦眉不悦道:“人家关心你,来看看你不行么?没有外人时,别叫我盟主,这样太过见外,叫我玲珑吧!”

李远少罕见她露出这样的小女榛常窕晡欢Φ溃骸叭绱酥焙裘郑蔡痪戳恕!?

玉玲珑将秀脸别过一边,黯然道:“我从小父母早亡,与妹妹相依为命,流落江湖,其实你可知道,玉玲珑并非我的真名。”

李远少尚是首次听闻,讶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玉玲珑神色回复平静,略有不好意思道:“那是当然了,除了妹妹,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你若有兴趣,不妨坐下听我说。”指了指身边的凳子。

李远少默然不语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玉玲珑见他避嫌,不肯与她靠太近,心里竟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以往的时候,没有一个男人见到她不是双眼放光,然后千方百计和她套近乎,纷纷拜在她裙下。

望着李远少清澈透明的眼睛,她突然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没有一点人世间的俗气,那么超凡脱俗,令她首次在男人面前生出自惭形秽的心理。

李远少见她望着自己,一语不发,提醒道:“盟主玲珑?”

玉玲珑脸色微红道:“我刚才走神了。嗯,我本来姓王,父亲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武师,开了一间武馆为业,日子倒也舒适。所有的转变是我在四岁时,当时发生了一件事,传说那一年将天降灾星,日后祸国殃民,根据当时最有名的天师推算,此灾星托生人形,后背上会有奇形胎记,但却推算不出是什么形状。唯一永除后患的方法,就是将那一年出生的,后背有胎记的小孩全部杀死。朝廷此令一出,多少无辜婴儿残死!我妹妹也在那年出生,后背也有一块胎记,我的父母就是为了保护妹妹而丧命。”

李远少深觉荒谬,叹道:“江湖术士之言,害人不浅!况且若真有灾星下凡,常人又怎能抗拒?”李远少本身便是先天演算的行家,自然很清楚天地玄奥之秘不是普通术士能窥视的。

玉玲珑平静地道:“父亲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看好妹妹,可我这个姐姐一点也不称职,那天晚上假如妹妹有什么不测,玲珑也无法继续在这世上苟活下去。”

她的语气透出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真诚味道,可见她虽然心狠手辣,待人处事冷酷无情,对于玉佼佼却是真心的关爱。

李远少原本对她这样出卖肉体的女子很是鄙夷,可现在仔细一想,玉玲珑走到这一步,绝大部分是被逼的,她在这个男权遮天的世界唯一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姿色,到底孰是孰非,谁能理得清呢?原本进入龙虎盟的目的就是除去她和虎天策,可现在,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两人都不再说话,气氛却很异常的融洽。玉玲珑坐了一会起身道:“其实我今天来,算是来道个别。过几日,我便要动身外出一躺,恐怕要离开很长时间。”

李远少见她没有仔细说明,也不便多问,道:“那希望玲珑此行顺利了。”

玉玲珑点点头,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我去哪里吗?”

李远少哑然失笑道:“当然很好奇,可你若不想说,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玉玲珑重又返身坐下,蹙起有如弯月的一对秀眉,凝望他半晌,樱唇轻启道:“算我不好吧!我这次是去京洛组建新联盟的。”

李远少讶道:“联盟总舵不在兴京么?”

玉玲珑娇笑一声道:“公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兴京早已容不下其他势力插足。你身体怎么样了?”

李远少道:“已无大碍了,你什么时候起身?”

“在这一两天内吧!我今天来,是有事想求你哩!”

李远少有种不好的预感,道:“请说无妨。”

“我不在的时候希望你帮我多看着佼佼点,她最爱给我惹祸了。”

李远少大摇其头道:“她肯听我的话?玲珑你饶了我吧。”

玉玲珑盯着他双眼,叹道:“那是以前,她现在对你的态度可很不一样了。不许拒绝,就算是我一个忙吧!”

李远少被她软硬兼施,只好缴枪投降:“那我试试看。”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玉玲珑又说了一会无关紧要的话之后才离开。她前脚刚走,秋痕便急匆匆进来,给他一张条子,道:“公子!有人送来一张条子,要我交给你。”

李远少拿过来,先看了落款处:薇雅娜,里面写着:请快点来我这里,有急事。“呜哇!”薇雅娜一见他,马上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李远少见房内的其他女兵偷偷暗笑,俊脸微红,忙安慰薇雅娜,边问其他女兵道:“到底出什么事啦?”

一个女兵忍着笑,以不太流畅的汉语道:“可汗昨天飞鸽传书,要公主暂时留在兴京,过些时候再回去,公主就一直伤心到现在。”

薇雅娜哭道:“不是的!昨天我做了个梦,父王被一群很可怕的妖怪追杀,好多人都死了,呜好可怕。”

李远少轻拍她的肩道:“那只是个梦而已,不是真的。”话虽如此,梦乃先兆,薇雅娜做如此奇怪的梦,分明是个不祥之兆。而在历史上,高昌后来确实成了一座空无一人的鬼城,诅咒之城。

薇雅娜毫不容易才停止了哭泣,道:“我想去外面逛一会,李大哥陪我去吧!”

李远少点点头道:“也好。”

薇雅娜欢喜不尽道:“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就好。”回内室梳洗一番,换上了另一套唐朝衣衫,随后又在外边穿了一件华丽的毛皮大袍,那副与生具来的秀雅面容,配上这华丽非凡的服饰,足以让天下所有男人为之倾倒。

两人在街上随意走了一会,薇雅娜说肚子饿了,便朝路边一家小酒馆走去。

“小娘子,小样不错嘛!”几个无赖小混混从酒馆中走出,眼睛都直直地瞪着薇雅娜,放肆的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口水都差点流了一地。

遇到这种情况,只要是男人都会发怒,李远少也不例外,一边伸手将薇雅娜护在身后,边冷冷地喝道:“我数三下,趁我心情还好的时候滚开!”

一个领头的无赖道:“呦喝!还威胁起咱们来!兄弟们,上!”

这真的是太岁头上动土,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连让李远少出手的资格都没有,只见一道淡淡的影子闪过,他们毫无例外的被揣了一脚,飞起老远躺在地上哼哼。

李远少拉起薇雅娜道:“我们进去吧!”

就在他刚走进酒馆的时候,听到那些无赖喊道:“臭小子,走着瞧!得罪了我们大远派,没你好果子吃!”

李远少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大远派?命运又跟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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