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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涉江湖,落捁少年试锋芒

结小友

初春的信阳,万物复苏,阳光明媚。

通往城口的官道上,信步走来一位身材修长的白衣文士。这文士,看去二十有余,一张粉白的面孔,衬着一身雪白的长衫,一柄精巧的短剑悬于腰间,喝!有若玉树临风,潘安再世,煞是风流。

白衣文士信步来到城口边的一家酒店。

二行整洁的座头,每排六张,全是崭新的八仙桌,朱漆圆凳儿,却只四桌有人。白衣少年在一张靠窗的座位坐下,店伙奉上香茶。

店伙恭敬的道:“公子爷,你要点什么?小店有香酥鸡、油麻鸡、红烧活鲤..”

白衣少年摆摆手道::只要名菜就行,来一壶好酒,要快。”

“公子爷放心,包你满意。”店伙急急而去。

白衣少年这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第一桌上坐了三个中年劲装大汉,个个腰园膀粗,相貌威猛,身旁各搁一根镔铁棍;第二桌是个鸡皮白发老太婆和两个身穿绿色衣衫的秀目少女,明目中略带几分煞气,老太婆身旁放着盘龙杖,少女腰上悬着长剑;第三桌坐满,共是八条劲装大汉,青巾包头、胸前各绣着一朵银梅花,衣是深青色,花亮如银,十分醒目。八个人都够凶恶,各带刀剑鞭尺之类兵器,正兴高采烈的痛饮,傲气冲天;第四桌只有一个,一个平平常常的少年书生,看上去弱不禁风,根本不象练武的料,怪!桌上居然也放了一把古色斑斓长剑。

少年书生衣着朴素,他独自饮酒,一杯又一杯,身子摇摇晃晃,颇似有了酒意,忽而高声吟道:“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同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哈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歌声悠扬悦耳,响彻行云,感情外溢。一时间,将整个酒店的猜拳闹酒之声压了下去。”

“好、好一句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第一桌三名中年劲装大汉,为首那人“啪‘地一声,掌击在桌面,高声喝彩道。

另一个道:“小小年纪,有此雄心,难得!小兄弟,我敬你一杯。”

他倒满一大杯,豪放地干了,向少年书生善意举杯一笑,从容就坐。

第三桌为首大汉忽然凶晴一瞪,手指少年书生大孔道:“穷酸,你鸡蒂狗叫唱什么,太爷的酒意全给你唱跑了,真该死。”

少年书生象丝毫未曾听见,抑或根本不理,继续又吟道:“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憾。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妈的穷酸太可恶。”凶恶大汉怒火中烧,“兵”一声,酒杯在半空中跌落楼板上,打得粉碎。

“想行凶?你找死!德宁八鬼,姑奶奶劝你们少在大庭广众之下献丑。”声如银铃,发自第二桌一绿衣少女之口。

德宁八鬼全推席而起,老大就是发杯之人,他大孔道:“鬼丫头,你是何人?杜相要教训教训你。”

他大踏步而出。

向少年书生干杯那中年大汉一步跨出,道:“且慢,你先找咱们江南三侠,‘黑旋风’胡鹤领教高明。”

一旁的德宁老二凶睛一瞪,骂道:“哼哼,江南三侠算什么东西,敢找我们的茬儿。”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间。

“嘿嘿嘿。”打自酒店的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阴沉沉的冷笑,如鬼叫枭唳,毛骨悚然。

在座的人都是一惊,齐齐的向外抬首望去。

众人眼前一晃,打自店门一前一后走进来俩个灰袍老者。

前一个尖头丰颊、白鼠须,一双三角眼令人望之生畏,另一个是个侏儒,高不过三尺五,身材粗壮,一头干沽的白发,俩个身上各自斜背着一柄金钩。

德宁八鬼顿时凶焰全消,急一齐躬身行礼道:“晚辈杜相等拜见两位前辈。”

白鼠须老者挥一挥手道:“杜老大你退下》”

接着“嘿嘿”一阵阴笑,转身指着“黑旋风”胡鹤道:“你就是什么江南三侠?”

江南三侠老大“黑旋风”胡鹤,老二“九纹龙”沈飞,老三“猛张飞”赵雷,都是专管人间不平事,义薄云天的好汉,行侠江湖,义之所在不畏生死。老三“猛张飞”赵雷为急躁,当下用洪钟最似的声音道:“不错,阁下是何人,赵某倒是眼生得紧。”

白鼠须老儿阴沉沉地道:“嘿嘿凭你这小辈也配问我‘冷面人熊’袁狼的名号,赶快自断右手,免受五阴断脉之惨。”

“冷面人熊”袁狼六个字如一声炸雷,江南三侠,白衣文士和第二桌的老婆婆全是一震。

不用问,那侏儒老鬼一定是西凉道上人见人怕“矮脚独狼”施无忌。想当年,这两个凶魔血案满手流毒天下,十年前在陕西横行时,惨杀十七星镖局八十五口男女老幼,引起武林公愤,各大门派联合追踪,才迫使这两凶魔远遁蒙边,想不到今日,他们竟在这里出现。

江南三侠愤怒冲天,“猛张飞”赵雷大喝一声,镔跌棍一伸,当胸便是一记“横扫千军”,速度奇快,向“冷面人熊”袁狼拦腰直扫。

“好大的狗胆。”老魔一声大吼,单脚飞起迎向扫来的镔铁棍,“当”一声,“猛张飞”赵雷镔铁棍脱手而飞。

“黑旋风”胡鹤和,九纹龙“大吃一惊,不约而同,一起抢出。

矮脚独狼”施无忌“呵呵”一声怪笑道;“你们这些所谓的侠义门人,是靠以多为胜的吗?”

“哼,与你这般血腥满手罪恶的恶魔,还讲什么将和规矩?你要讲规矩,把血债还来。”第二桌的白发老婆婆一声冷哼,腾身而起,盘龙杖一伸,立即便是一招“神龙出海”,向“矮脚独狼”,施无忌当头劈下。

“老乞婆,凭你也配?”“矮脚独狼”施无忌的身形,微闪,避过杖头,反腕一挥,左掌打出,无声无息,看似软绵绵的毫不用劲。

老婆婆一拐击下,忽然不见了“矮脚独狼”施无忌的身影,心头一震,急撤拐防身,悠觉一股暗劲袭来,遍体生寒,大惊之下,急声向右斜飘,同时“啪”拍出一掌。

轰,一声大震,老婆婆踉踉跄跄连退五,六步,脸色发青。

赤阴寒煞功,升老鬼门下,恶魔吃我一剑。“随着”蒋一声清鸣,一条白影飘身而进,剑啸“嗡嗡,银芒疾卷。

“青城游侠”段凉正是那白衣文士。

“铮铮”两声金戈交鸣,两人各自飞退三步,半斤对八两。

身形一侳齐腾空而起,剑芒钩影再度交手。

与此同时,那刚才退过一旁的德宁八鬼见老婆婆吃了亏,此刻也一涌而上,刀剑鞭尺接住老婆婆和二名绿衣少女,斗了个旗鼓相当。

店内之人,皆已各寻对手,已成混乱之局。却有一个仍独自坐着挟菜饮酒,自有情趣,不为所动。

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邪!竟是那平平常常,弱不禁风的少年书生。

场内,两处皆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唯有一处现象环生,岌岌可危。

“冷面人熊”袁狼流毒天下纵横江湖数十年,功力之高,实非江南三侠之所能及。

三侠除害心切,各自舍生忘死栟力相搏,可老魔强得太多,一切努力全是枉然。

“冷面人熊”袁狼遥空连发三掌,江南三侠各自给震退十数步,摇摇晃晃,就如三叶孤舟,在惊涛骇浪之中挣扎一般。

“冷面人熊”袁狼“哈哈”狂笑,便施杀手,漫天掌影向三人席卷而至,千钧一发之际----

悠然间,一条灰影连人带椅急射而至,太快,老宅大恐之下,只觉真气一泄,尚来不及反应,一股如山崩海啸的暗劲已潜涌而至。

“轰”一声震天的爆响,“冷面人熊”袁狼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顿然被凌空震出五丈开外,鲜血泊泊自伤口中狂喷而出。

灰影一招发出,接力打力,凌空倒转,一闪,便已落回原处。

正是那位平平常常,弱不禁风的少年书生。

一切来之太过突然,场中众人骇人之下,各自悠然停手,愣愣相望。一时间整个酒店寂然无声。

“矮脚独狼”施无忌急飞身过去,扶起躺在地上的“冷面人熊”袁狼,连点他十二处大穴,一转头,颤声问道;“阁下何人?留下名来。”

少年书生冷冷一笑,一字一顿的道:”敝人上官夕,记住了?若再为非作歹、行凶作恶,下次碰上定叫你身首异处,滚。”

“矮脚独狼”施无忌很恨的看着少年书生,咬牙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子,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抱起僵尸般的“冷面人熊”袁狼匆匆而去。

德宁八鬼鬼精灵,一见情势不对,拔脚早溜。

“多谢兄台缓手相救,我兄弟有礼了。”江南三侠躬身抱拳相谢。

上官夕微微一笑道:“胡兄等义抜云天,伸张江湖正义,敝人甚是佩服,不必客气。敝人初行江湖,能与各位相逢,实是敝人的一大福气,不知各位肯否与我相交?”

“青城游侠”段凉“哈哈”一笑,拱手道:“好,上官兄若不嫌弃在下段首先交了你这个朋友。”

“‘黑熏风’胡鹤,‘九纹龙’沈飞,猛张飞‘赵雷交你这个朋友。”是江南三侠豪忙的声音。

接着,那老婆婆和两名绿衫少女也报了名号,老婆婆“罗浮孤姥”陈锦华和两名徒儿彩霞、如雯。

信阳城外酒店的结识,使初出江湖的上官夕第一次结交了几个武林朋友。不过,“罗浮孤姥”“陈锦华和”“青城游侠”段凉一行人原本是南下回青城山的,江南三侠则有要事取道雁南,因此,相互才结识,又要分别了。

上官夕离开了江南三侠等人,一途菠为惆怅。一口气走了二十几里路,眼看红日西沉,天色将晚,好在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小镇,便赶到镇上投宿。

刚到店门,店内忽然传来阵阵的喧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瞬时已聚了一大群人。

上官夕心情不舒畅,本无好奇之心,不想那群人却已来到了面前,不觉抬头一看。

却见肥胖如牛的店家带着两名伙计正抓住一衣衫褴褛的少年,大声嚷嚷,生称少年偷了店内的钱,要抓去报官。

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光景,衣衫虽然破烂不堪,生得却极为清雅秀丽,不象是奸恶鼠之徒。此刻,在两名彪刑大汉的挟持之下,甚是楚楚可怜。

上官夕不由起了同情之心,挤上前对店家问道:“这位掌柜,他拿了你多少钱?”

店家闻言,扭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上官夕几眼,堆起肥肉横生的笑脸道:“不多,不多,大概有五两银子吧,这位公子你是..。”

上官夕的身上摸出一绽雪花花的纹银,不下十两之重,向大腹便便的店家掌心一按道:“掌柜,这些够不够?”

店家自然是见钱眼开,忙不迭地点头哈要道:“公子,够、够、够了。”

腰一挺,双手叉腰,对两个虎背熊腰的伙计大声喝道:“放,放了他。”

那少年双目含泪,在上官夕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相救之恩。”

上官夕赶紧扶起少年,吁一口气道:“小兄弟,看你眉目清秀,文辞不错,想必定是饱读诗书之士,却怎生沦落到这般境地?”

那少年流泪道:“小弟自幼父母双亡,全靠叔父一家抚养,前年小弟外出游历,唉!哪知回来时,叔父婶婶却突然双双染病身亡,小弟一下举目无亲,只好流落街头,沦落为乞。”

上官夕暗暗感叹少年的遭遇,想到这少年举目无亲,无法生计,这次是自己帮了他,今后呢?谁又能帮得了他?难免再度沦落为乞。

他本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之人,想到这里,轻轻吁了一口气,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为兄也是孤声一人,既是这样,小兄弟,不如与我结伴同行,共游名山胜景,一下如何?”

那少年迟疑一会,轻轻道:“谢谢公子,只是、只是小弟身无分文..”

上官夕“哈哈”一笑,一拍他肩膀道:“古人曾云:”有缘千里来相识’”小兄弟,今天咱们相逢有缘,何必要提起那些阿堵物呢?”那少年眼睛微微发亮,道:“公子,你当真要我这穷乞丐?”上官夕皱一皱眉道:“你怎么有些婆婆妈妈,不像个大丈夫?从现在起,只准叫大哥。”

少年面色嫣然一红,轻轻一声低声道:“大哥,你贵姓大名?”

上官夕笑道:“这才象我的好兄弟嘛,大哥今后就叫我平弟吧!”

上官夕点点头道:“好,平弟,夜幕降临,咱们住店投宿吧。”

于是,两人并肩走进店门,上官夕开口道:“掌柜的,给我们一间靠北的上房。”

但是,安平却忽然开口了,急叫道:“不,要两间靠北的房子,大哥休怪,小弟自幼素不惯与人同往。”

上官夕一愣道:“这个..好吧。”

当下上官夕又要来酒菜,二人吃过晚饭,各自入房安歇。

静夜之中,墓地里———

一阵及其轻微的生息自屋顶传来,轻微得他这种绝世武功之人也只能微微察觉,上官夕心头一惊,忖道:“好俊的夜行功夫,是什么人?”

上官夕一跃而起,好在窗户并未关上,他暗自运工无声无息的拉开窗户,飞身烈过上了屋顶。

只见一条黑影,一烈而过,向南面击飞而去。看那身材,不过四五十岁年纪,转眼之间就到了镇子南端的尽头。上官夕心头大为疑惑,当下也施展轻功,悄悄地跟在啊了啦了对方后面。

一盏茶是分,他们来到一古木参天的古墓之前,前面的黑影悠然停下了脚步,站立于古墓旁。

上官夕心中一徜,以为黑影已发现自己跟踪,急飞身上了身旁的一颗大树。

黑影却垂头站立,一动不动,象是在哀吊什么人。上官夕不禁大感奇怪,他在树上居高临下,附近的景况一幕了然,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幕啊!没有碑,没有石阶只是一个圆圆的土包光秃秃矗立着而已,四周零星的点缀了几朵野花,甚是凄凉。

时光一点一滴不停地流泻,已是午夜时分,前面那黑影却任然站立不动,宛如一尊石像一般。

大树上的上官夕暗暗感到不耐之际。

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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