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已至圣池,悟空站定道:“皇帝不必担心,俺老孙去去就来!”说罢便要跳入水中,唐皇却急忙拦下:“世士且慢,此去怕是有去无回,不妨用金箍棒打进去试探一番?”悟空笑道:“什么试探,凡人自然不可,俺老孙怕他作甚?有何艰险去,你只好好等候便是,切勿私心也随我入水,可不是玩笑的!”一语罢了,世士纵身跳入池中,唐皇在岸守候。
却说世士入水,虽然水性不及陆性,可毕竟能耐在身,遂掏出金箍棒来,朝着水下沙土打去,惊起水花一片。许久,有小妖前来问:“何人惊动娘娘小憩?”世士也不顾甚么问题,举棒就打。正在交战之际,小妖被一女子拦下,这女子:
上身着青蓝宫枫花穗衣,
下身着淡紫合丽经纶裾;
腰间别龙凤相间锋刃剑,
履部穿金镶朱桦别珠帘。
不但身着美丽,绽放光彩,容貌尤其美:
一双水灵精巧眼,
一只高跷灵敏鼻;
一个润滑珍红唇,
一对浓密清美眉。
这女子拦住悟空,令小妖退下,遂与世士斗法。不料池水之中地方甚小,二人便上岸打斗,伏于水面。
唐皇见状,忙近前拦,其水性不妙,只得在岸旁等候。世士见闻,忙抽劝阻,临时施法送走了皇帝回宫,自身和妖精斗法。
只见悟空掏出金箍棒朝那女子就是一棒,女子躲去水中,不许又回。女子左手拿一金蝉扣环雷电剑,右手持一灵婴右体风雨钗。两件兵器重量十足,其向水面打去,池水中央顿失气色,忽起骇浪。
世士笑道:“若俺老孙没猜错,前面的就是惊扰渔民搅扰渔业的圣池母夜叉了!”女子闻言便恼,骂道:“甚么母夜叉,想必你亦是外地来者,否则怎会不知我‘圣池精灵’之称。瞧你一个猴子,甚么能耐来!”
世士答道:“那门子精灵去!依俺老孙看,分明一个容貌俊俏,口蜜腹剑之小人夜叉罢了。不晓得你孙猴爷爷的名号,便是夜叉!”
精灵闻言,驳道:“夜叉向来形容凶悍瓢泼之人,如今你骂我夜叉,便是知晓了,看我怎样治你个孙猴爷爷去,任你那个爷爷,总不过泼猴一个罢。”说罢,精灵举钗就插去,悟空并无阻拦,任凭其用钗使剑,毫发无损。
精灵自身也惊,私心道:“怎么这样个猴头,不受我剑戟伤害,实在非同小可,至此我也只可先暂且应付,至急用之际,再用法宝不迟。”思想至此,悟空却一棒抡来,将那精灵打入水中。
世士自身水性虽然不甚通透,却有变化之灵,遂扮成水妖,下池中去,预备袭击。
却说这圣池精灵入水,疲惫不堪,仅交战四回合便被悟空重打至下水,忙躲躲藏藏起来,叫小妖守候。
许久,世士变化妖精跟随至精灵身旁,问道:“宫主须要甚么,我且去拿些果子如何?”
宫主道:“不必如此,你且知道有一猴子水上打闹?”答曰:“禀宫主,那是当年的孙悟空,齐天大圣是也。”一语未了,悟空心中不觉发笑。
宫主道:“此言是真?”答曰:“不敢欺瞒宫主。”宫主答道:“如此是了,那我便要拿出那看家功夫来制服了这孙悟空去,任他甚么人,还不都得落在本宫的法宝手上。”悟空听闻,刚要问看家功夫是甚,却被宫主抢先:“那灵伞收放自如,张开放来,便是袭人收法的大伞;收好合之,便是利剑刃成型的宝剑。看他怎么分辨我这宝剑纸伞双面法宝!你还不快去叫上小妖,去备战来!”“是。”悟空窃喜,叫好妖魔们,自个儿化身回去,又成了孙悟空一个。率世士自语道:“纵是此次入内偷袭不成,好歹老孙辨清了灵伞之双重易用,如此易容术,若非亲自出马听闻,莫不是分不清来那灵伞灵用去!只看俺老孙如何降伏你这面容幽美的夜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