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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高墙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现在应该来到了雷雳的府邸,抬头看了看宅子上面挂着的“国师府”匾额,更加证实了我的判断。宏泰前任皇帝安颖玉对雷雳宠信有加,为了方便见雷雳,曾经专门为雷雳在皇宫旁边建了一所宅子。而雷雳此人十分喜欢结交天下英豪,因此这府邸建的十分大。

“这是我的家,先帝御赐的,请进吧!”雷雳说话时十分平静,没有了刚才的杀气,就像一个主人在为客人引路一样。就在雷雳踏入大门的同时,院子里立即引起了一阵骚动,很多人在向雷雳致敬,雷雳向他们招呼了一下才纷纷散去。我大眼看了一下,这些人全都身有武功,就连一个四十多岁的正在修剪花草的园丁,都有着下品顶级高手的武功。

“在我家的西北角,那里是我用来练功的地方,周围有高墙环绕,我们就在那里动手吧!”

“高墙?”我有些不解得问道。

“呵呵,我是比较讲究土地灵气的,整个府宅里面,只有边上那一块地方能令我看得上眼。可我练功的时候,非常不喜欢被人打扰,尤其不喜欢被盯着看,于是便把那里的围墙修得十分高,即使是以我的轻功,也不能跳过墙去的。现在倒好了,直接方便我们动手,没人会打扰我们的。”

“是吗?依雷雳的轻功都跳不出那墙,我就更不行了,逃跑似乎也没指望了。”我边走边想到,同时装作不经意的四处乱看,尽力去记住雷雳府宅的布局,为将来可能的逃跑做准备。

“对了,我和你师父也是几十年的朋友了,他是怎么评价我的?”雷雳似乎来了谈兴。

“我师父?”我顿了顿,回忆起在清风山上师父偶尔对我说过的一些关于雷雳的话,“我师父说你是个很值得交的人,能够做到为朋友两肋插刀,行事也比较磊落,不是那种会使阴谋诡计的人。不过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我师父似乎看走眼了!”

“哼哼……就这些吗?”雷雳似乎十分有兴趣知道。

“当然还有!”我冷笑一声,“我师父还说了,你雷雳心胸并不开阔,一点儿小事都会耿耿于怀,兼且对你的仇人太过狠毒,不斩尽杀绝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哈哈!这才是尚信之的真实想法吧!没想到,过了二十多年了,他竟然一点儿也没变,还是这么看我。可叹我一直都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

雷雳这么一说,我心里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就像我师父很爱背后说人闲话似的,想要辩解一下,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是别人在背后这样说我,我肯定会找他麻烦的,但你师父是个例外,他当年就是这么当着我的面说我的。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他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这样看我。的确,我对待敌人的确是心狠手辣了些,但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人都是自私的,我当然会先考虑自己了。你师父是个很好的人,我很仰慕他的风骨与为人。可惜,人都不是完美的,都会有缺点的存在,你师父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总觉得自己比别人看得远、想得深,喜欢用说教的口气跟人说话。不过,你是他的徒弟,听起来可能没那么刺耳罢了,但换其他人可能就受不了了。来吧!我们到地方了!”

就在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来到了雷雳所说的地方,那是一个边长大概五十多步的正方形小院子,另人惊异的是它的围墙,居然有三人多高,高度已经顶的上一座三层小楼了。我估摸了一下,即使自己尽全力跳起,伸出的手臂离墙檐还有一人多高的距离,难怪雷雳说他都跳不出去呢。

我和其他人跟着雷雳从一扇小门里走进了这所小院子,其中一名家丁用带着的灯笼将院子四角的四处油灯给点燃了,本来漆黑的院子立即亮了起来。我这才看清楚在这小院子东墙边上还是有三个并排坟墓的,这三个坟墓明显都有一段时间了,坟头长满了青苔。坟前并没有墓碑,但却都插着一柄武器,这三把曾经的神兵利器此刻也已经被郁郁的青藤所缠绕,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三根用来供青藤缠绕生长的木棍呢。而在这三座坟墓的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坑,坑中也长满了杂草,看来也是挖了一段时间了,只是无人填进去与那三人做伴。弄不好,这个坑就是我的归宿了,我不免有些气馁,但嘴上仍然不服输:“如果你死了,我会把你埋在这里的,不过我有些好奇,你未来的邻居都是些什么人物啊?”

“哈哈!我未来的邻居?他们也都是名震一时的英雄豪杰,‘若离剑’施敬遥听说过吗?埋在最东头的就是他!中间的那个……”

说实话,我还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雷雳看我那茫然的表情,说话的欲望一下子就没了,顿了一下才说到:“这也难怪,他死的时候你大概还没出生呢,换赵雪阳他就肯定知道了,施敬遥也是我们宏泰曾经显赫一时的高手。我就是靠打败他而扬名立万的,回想一下,当时我才二十五岁,不想现在已经五十五岁了,时间真的太快了。他们三个都是死在我手上的高手,本来都不是埋在这里的,我在这所宅子建成后,强行把他们的遗骨给迁了过来。躺在这里的那三个人,都是值得令人尊敬的对手,同时也代表了我人生上的成就,我把他们埋在这里,丝毫没有羞辱的意思。如果可能,我也想把你师父和雾、雪他们也埋在这里,只可惜我没有这份能力。”

听雷雳这么说,我又朝那三座坟墓望了一眼,心中禁不住许多感慨,插在坟前的武器就像墓志铭一样,诉说着他们主人生前曾经的辉煌,但这些还是掩饰不住一种苍茫的凄凉。

“好了,你们下去吧!把门从外面锁住吧,我和田慕君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那扇门。如果我死了,放田慕君走就是了,不要再去找他的麻烦了。如果他要真能要了我的命,你们报仇也只是送死而已。云焕,把我的雷霥剑拿来吧!”雷雳轻声对身旁的吴云焕说到。

吴云焕马上应声递给了雷雳一把剑,雷雳伸手去接。剑已经传到雷雳手上了,吴云焕松开了手,但他马上又紧紧握住了雷霥剑,“让徒儿代师傅出战吧,以徒儿的功力解决掉他这种货色可不是什么难事。这田慕君实在太狡猾了,万一在比武中,他又施展什么诡计,冷不丁用上毒药和暗器,师傅您一个不留神万一着了道,伤了身体怎么办?您的一世英名可就这样给毁了!”

“云焕,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已经答应下这次挑战了,怎么能够临阵退缩呢?下去吧,到门外等你师傅手刃仇人,为刚峰报仇。田慕君,比武的时候,暗器和毒药随便你用,能用这个赢了我也算你的本事!”最后一句话,雷雳是对我喊得。

吴云焕见雷雳苦劝不听,只好恭敬的施了一个礼,带领众手下离开了。随着大门的关闭声和上锁声,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雷雳两个人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高高的大墙和天上的穹庐而已。

雷雳站在我前面十步的地方,缓缓抽出了自己的雷霥剑,摆好了架势。就在这个时候,本来一直照耀大地的月亮突然被大堆乌云给遮挡住了——天阴了。但雷霥剑在失去了月亮的光辉后,映着火把居然显出了更加明亮的剑芒。

看着雷雳的雷霥剑,我就像看到了师父的霜刃剑一样,心中越发没底气,愣了许久竟问道:“我是云国使节,你这样杀掉我,不怕云国震怒吗?现在宏泰国军队损失惨重,如果云国进攻宏泰,你们一定抵挡不住,大若、君兰也肯定会趁火打劫,到时候宏泰便有灭国的危险了,你难道不怕这样的后果吗?”

“哈哈!你终究怕了,这个决斗可是你挑起的,如果不是因为接受你的挑战,我在驿馆的时候就一掌把你拍死了。的确,杀了你,真的会开罪云国,新的战事真的可能会发生。到时候,把我的脑袋交出去不就得了,对云国的当权者来说,你也不过是颗棋子而已,只要我们的补偿能够足够大,你的死他们很快就会忘掉的。”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有恃无恐,难道为了给你的徒弟报仇,即使搭上自己的性命你也心甘吗?”我反问道。

“新君安静轩并不喜欢我,处处让安颖朔挤兑我,我早就不想干了。无奈先帝有遗诏,让我监国直到新君二十岁。新君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可他明显已经等不及最后的两年了。我想放权,但由于先帝的遗诏,反而不能成功。我的死反而是一个解脱,新君可以不用顾忌什么立即揽下大权,同时我也大仇得报,但最重要的是,云国少了一个出色的军事统帅。依云国这二十年积累下来的国力和你的统帅之才,再次统一天下并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首先倒霉的可能就是正华或者我们宏泰。杀了你,也是延续我们宏泰国祚的一种手段,用我这么个糟老头,换你田大将军的命,恐怕不少人都会偷笑的。”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雷雳想杀我,不禁是因为私仇,但他努力营造的这个气氛,却让人觉得我们间只是单纯的私仇,这样子杀掉他更容易平息云国的愤怒。

我知道,除了被迫应战外,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出路,便把眼睛又瞄向了那三座坟墓。在坟墓前的三把武器当中,有两剑一刀,雷雳对付剑的经验应该更丰富一些,我于是便选择了使用麒麟枪。

见我摆好了架势,雷雳身子微微前倾,大吼一声“看招”后,雷霥剑迅速向我左胸刺来。

雷雳的剑实在太快了,几乎是一下子就到了我的胸前,但我们之间的距离也给了我反应的时间,麒麟枪迅速迎了出去。但就在麒麟枪就要碰上雷霥剑的时候,雷雳迅速变招,雷霥剑向我脑袋削来。这一剑比刚才那剑还要快,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凭借着长期形成的条件反射在千钧一发之际勉强把头低了一点儿。

伴随着“咔嚓”一声,雷霥剑在我的脑袋顶上划过。我这才反应过来雷雳刚才的那一招,与此同时感觉到自己头上的什么东西被削掉了。攻完这一招,雷雳并没有继续进招,我也一下子跳到了一边。

“我的脑袋被雷雳砍掉了吗?”虽然有些可笑,但这的确是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在这么想的时候,我的手也朝我脑袋深了出去,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雷雳那一剑砍到了我头上戴的三叉紫金冠,砍下来了一个半的叉。雷雳实在太快了,他的第二招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全靠条件反射才躲了过去。我这才回过神来,送了一口气,冠被削坏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已经非常滑稽。

“不错,居然连着躲开了我的三招,年纪轻轻能有这份功力已经十分难得了!”

雷雳这么一说,我完全糊涂了,他刚才明明只攻了两招而已,怎么说我躲开了三招呢?

雷雳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补了一句:“似乎是我高看你了,你再想想,我的确是攻了三招的!”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镜头,这才发现雷雳刚才真的是进了三招,他的第三招被我碰巧躲过去了。想到这里,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我和雷雳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即使我施展了麟灭心法,恐怕仍然伤不到他,至多不过是能够多撑几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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