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那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在用武力欺负一个柔弱凄惨的女子。我放开她,冷嗤一声,怒从心来:“哼!你不想死还绝食,别告诉我因为你在某一天突然的想开了,发现这世间万物都是空明都是虚幻都是妄想都是执着,唯有苦修,才能够早日脱离这副臭皮囊,便用绝食来表达你的决心。”
她在那里搓着小手绢儿拭着泪珠儿抬头呈45°在那里感慨:“是啊!‘都是空明都是虚幻都是妄想都是执着’。我所思所念所想所感,都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枉自飘零,枉自嗟叹”
我知道现在打断她真的很不应该,可是我真的很好奇,真的很想知道,她的“镜花水月”是什么?她又是为什么而执着?又是想要与谁来一起《夫妻双双把家还》?
“水柔,我真的很明白你的感伤,也很明白你苦苦单恋而不能得的痛苦。你愿意倾诉与我吗?”我也学着她,但翻遍了全身找不到手绢儿,就只好用袖子擦着虚无的泪,一副知心姐姐样子温柔的说。
“你呀。”她笑看了我一眼,眼里略带无奈,擦了擦眼泪开始向我叙述她的故事,“从小在别人的眼里我便是父亲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可是又有谁知道这其中的苦痛。”
“你爸在暗地里对你进行家暴。”我理解的说,看到她疑惑的样子,我解释道,“就是你爹是不是常打你,还会对你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限制级的邪恶游戏?”真是变态哪都有?跨国界跨星球跨宇宙夸时空。
她古怪的看着我,那眼神跟现代人看精神病是一样样的。
她的眼睛望向别处轻嗤道:“打我!我倒是希望他直接把我打死就好了。可他不会,因为我对他还有用处。”
她看着我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苦笑着说:“也罢。反正我已经死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些对于我都不过是-身前事’罢了。我从小就仰慕我的二哥水雾月,小的时候我以为只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可是时间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我才知道原来我对二哥,对二哥……”她双颊泛红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娇羞的说,“早已情根深种。”
她顿了顿,我知道后面一定是所有事情的关键,赶忙收起了因为这份不伦之恋而起的震惊表情,脑子里划过了无数个火辣辣的词语,拉着她坐在我的身边。兄妹之恋在现代都很少人能够接受,更何况是在这个思想落后的古代,我收起刚才我说这个女人软弱的话,这一刻她就是我的偶像啊,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够勇敢去爱。
她回握了一下我的手,眼泪又在又一次滑落,“可是后来,父亲偶然间得知了我对二哥起了不该起的感情,我本以为他就算不打死我,也是免不了一顿家法的。可是他没有,我永远都无法忘记他那天说的话。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我倒真宁愿他打死我,也不愿意他与我做那个交易。”
“交易?”这是什么爹啊?女儿爱上了儿子,他没有阻止就算了,还想着要和女儿做交易,我该说他开明,还是该说他冷血。
水柔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全身都在止不住的发抖,她的神情带着讽刺,眼里尽是无尽的哀伤绝望:“对,就是交易。我敬爱的父亲啊,他把所有的人都当做他走向那个位子的踏脚石,想尽一切方法,哪怕违逆伦常他也要坐到那个位子上。所以当他发现我对二哥的感情,他非但没有训斥与我,反倒是说要成全我与二哥。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真的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却把我打入了无边的地狱。”
我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个水清绝对不是冷血,他是禽兽啊。
“他是不是跟你说,只要你嫁入给皇上,当他的皇后,有空的时候再顺便充当一下他的细作,为他带来些内幕资料。等到他那天闯宫的时候,如果可能就让你把皇帝也顺手干掉。等到他做皇帝的时候,就是你与水雾月长相厮守之时,或者他还允诺了你,说他会立水雾月为太子,而你就是下一任皇后。”
“你果然聪明,竟将他所有的阴谋都看清了。我果真是傻,才会去相信他的话,才会为了她来到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
“你不是傻,你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爱情里的女人都是傻子,明知道是假的,但只要有一点希望还是愿意去相信,古今多少痴男女,谁能过情关?
“是啊,被冲昏了头脑,才会看不清楚,想不明白。”
“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会想要寻死?”
“因为皇上跟我说‘丞相将你送进宫来就已经是不管你是死活了。更何况如今你身处冷宫之中,对他更是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你说你还能够得偿所愿吗?’”
她说了这么久,却从没有半句是关于他二哥的态度,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渣男?利用自己的美色骗取妹妹的爱,然后再利用妹妹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越想越心寒,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家人啊,只希望与我想的不一样吧。
“那你二哥他知道吗?他居然愿意亲眼看着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别的男人,话说他真的爱你吗?”
“你别误会我二哥,他什么都不知道!”水柔着急的向我解释,转而黯然的说:“连我对他的感情他都不知道。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记得上次见到他还是我出嫁的那一天。二哥总喜欢天南地北的跑,每次回来总会跟我讲很多新奇有趣的故事。二哥喜欢诗文翰墨,却不爱兵法战略;二哥喜欢游荡江湖,却不爱居于庙堂之中;二哥喜欢……”
她已经沉溺于她二哥的世界里了,我不忍打断她。二哥喜欢……二哥不喜欢……却从来没有一句,她究竟喜不喜欢。对于已经把所爱之人的喜好当做自己的喜好的人,我这么说明显多余。可是我真的想问问她,她和他们父亲就这么果断的决定了水雾月的人生真的好吗?至少得问问对方是不是也有这个想法吧。不过我估计按水柔所说的,以水雾月的性格只怕没那么容易妥协吧,若是真的成功了,到时候说不定就是另一个悲剧了。
“时辰到了,我要离开了。谢谢你愿意听我说,也谢谢你能够理解我。其实我知道我该放手了,如果你见到了他,请替我好好爱他,还有千万不要相信水茗。”说着,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眼前。
其实我很想说“替你爱他我做不到,再说他也不一定需要”,却无法控制的陷入了睡眠。你妹!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在“我认为可以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这一点上,他们父女表现了惊人的相似。
最后,我还是没抵抗住越来越重的眼皮,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懂我的意思,执着于所执着的,没有人能说她错。但若是执着不该执着的,对了又如何?有的时候不论对错,也论不了对错。就把他两这件事来说,若是两情相悦,自然是好,可是也注定会受到别人的抨击;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只不过是一场欢喜一场空。水月镜花空惆怅,柔肠曲曲碎。
悠悠从睡梦中转醒,没有醒来后通体舒畅的感觉,感到觉得浑身无力。不无力才怪,这水柔都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刚才是水柔向我托梦吗?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我的生命不是随时随地都受到威胁。我的妈呀!够乱的。这敢情是一盘明面上的游戏,就只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了。外有她变态老爹虎视眈眈,内有无耻老公随时攻击。这水柔还真是活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循声望去,看是暖儿。见我醒了,她端着漆盘欣喜地说:“娘娘,您醒了!饭已经做好了,奴婢担心您太久未曾进食,突然食饭恐伤凤体,便为您准备了些清粥小菜。”
这暖儿未免也太贴心了吧,她主子都落难了她还是依旧不离不弃,全心全意的照顾她主子。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如果再不吃饭,我一定会交代在这里,成为穿越史上第一个被饿死的倒霉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