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个蜘蛛头的女人张开大嘴,狠狠地咬在了虫子的颈后,虫子似乎也没想到女人会对它下毒手,痛的满屋子乱窜,上下翻滚,却怎么也逃不出女人紧紧咬在它脖子上的獠牙.
很快,虫子抖动了几下,肚皮朝上,再也不动了。
那个女人依然头朝天趴在虫子头下,紧紧的吮吸,眼看那虫子身体被越吸越小.
屋外的我终于恶心的不行,控制不住的发出干呕.
那个女人似乎听到了我发出的声音,突然抛下虫子,跃上窗台,往窗外看去.
看到了目瞪口呆的我,一个有我母亲身体,却有个蜘蛛脑袋的女人,看到了站在窗外的儿子.
(九)
蒙鲁姆尤死盯着窗外,很久的说不出话来.
我也陪着他沉默.
那次我逃脱了,终于他又开始回忆,声音平淡的和水一样.而且我知道死去的那个不是我父亲,因为,他的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
但我也仅仅逃过了那个晚上,天刚亮,族长带人冲进了我家,把我抓了出去,罪名是破坏我母亲炼蛊,杀死了幼虫,要交与青蛙神处置。
绑我的时候,我挣扎,叫喊,想说出真相,但我发现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昨夜,那个女人虽然没杀我,却给我下了哑蛊。在族长面前诬告我的人,自然也是她。
三天后,我被押在山寨的神洞前,听着族长宣布我的罪行,我虽然不能说话,但眼睛依然狠狠的瞪着那个女人,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好象被审判的是别人的孩子,我恨,我好恨,如果手能挣开绳子,我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我真的好恨啊,妈妈,妈妈,你真的是我的妈妈吗?”
蒙鲁姆尤突然惨叫起来,周围廖廖的几个旅客纷纷朝我们看来,我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和大家打招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做噩梦了。”
蒙鲁姆尤冷静了一下,低低的对我说:“是的,她是我的母亲,因为,简单的证明就是,这时候,我父亲来了。”我注意到他的声音充满了光荣与自豪,以前的阴郁一扫而光。
“族人正要把我推下山洞的时候,人群里忽然发生了一阵骚动,两个穿着汉服的陌生男人分开人群走了上来。其中那个瘦高的男人一直走到我身边,推开押住我的人大声呼喊:谁也不准动我儿子。
(十)
我发现那个瘦高个-------就是我爸爸,大声呼喊的时候,族中所有中年男人的眼睛,那做了多年奴隶而麻木的眼睛,都开始闪烁泪花,如果说泪花中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那就是希望,一种多年熄灭的希望的火苗又被点燃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