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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师徒对决

宇文正拦在玄悲大师面前,面色凝重,对不知和尚道:“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有缘,但你要杀玄悲大师,那就先杀了我。”

不知和尚哈哈一笑,从身上的布袋里拿出一个鸡腿,大嚼起来,嘴巴吃得吧嗒吧嗒响,说道:“徒弟,几日不见,你倒涨志气了,你可答应要替我杀了这老和尚,为何还不动手?”

宇文正一惊,差点跳了起来,大骂起来:“你说谎,满口胡言。”说着用眼瞟了一下玄悲方丈,只见玄悲方丈面无表情,眼睛平静的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大和尚。

不知和尚拔下随身带来的酒葫芦的软塞,咕噜咕噜的喝起来,喝完还长长的叹了一口好酒,他笑道:“我用大藏门圣物与你换取玄悲老和尚的性命,现在你圣物已在你肚中,你现在倒好,好处你得了,却不办事,你竟如此的不守信用。”

宇文正气得全身发抖,但也百口莫辩,这不知和尚口齿伶俐,说得惟妙惟肖,如真的一般。宇文正又是本性纯良,本就不善辩论,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一个‘你’字卡在口中,再也说不下去。

“你是不是怕你武功不济,杀不了玄悲大师,要不要我帮忙呀。”不知和尚若无旁人的煽风点火,亦真亦假。玄悲方丈始终不发一言,静静的看着这肥头大耳的野和尚。

宇文正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叫道:“你放屁。”飞身一掌拍向不知和尚,不知和尚似乎早有防备,一个侧身便避过这一掌。宇文正一掌不成,转身朝其面门又是一掌,不知和尚微微一笑,虎躯一震,身上的僧袍犹如充了气的气球,胀鼓鼓的。宇文正掌劈到一半,被他这僧袍一碰,顿觉得全身发麻,不由的收了掌风,退出三尺。

“我的宝贝徒儿,你这武功不得力,让为师的教教你。”不知和尚笑呵呵的朝宇文正走来。宇文正搓了搓发麻的手掌,知道这和尚内功深厚,深不见底。他练习的《无极真经》只对内力上有登峰造极的造化,在武功招式上没半点提点,他所用的武功还是慧能大师教的少林罗汉拳。这不知和尚内外兼修,指法精湛,与其对打,屡屡受挫,暗想:“只能以内力定胜负方有胜算。”

宇文正双掌暗运五重天的内力,见他由远及近,脸上始终笑呵呵的。宇文正略皱眉头,等他走近,一掌烈火掌‘嘭’的打在他僧袍之上,那僧袍充满内力,不知和尚并不为意,他和宇文正交过手,深知这小子几斤几两,他这一掌本不会伤他分毫,即使服了血色菩提,也不过提升一层的功力,对他并没有伤害,他对自己的内力僧袍信心满满,对宇文正这一掌并不避让。

掌袍相触,不知和尚只觉得一股纯阳内力迅猛的灌入僧袍,炙热难忍,全身大汗淋漓,心中不由大骇,脸色一变,凝神皱眉,运力抵抗。内力相撞,两股内力在僧袍内越集越多,僧袍迅速增大,宇文正大喝一声:“破”,‘砰’的一声,僧袍豁然炸碎,不知和尚周围布片飞舞,再看自己,露出硕大的肚子,白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宇文正乘胜追击,玄冰掌趁势朝其小腹打去。不知和尚一愣,不敢小觑,右掌仓储对出,又是‘嘭’的一声,双掌相触,两人皆感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两人手掌吸住。

不知和尚大汗未止,又感一股玄冰真气从手掌缓缓传来,此掌力绵绵长长,源源不绝,不知和尚心底大奇,心道:“这小子的内力怎会在短短几日增加这么许多。”他哪里知道,血色菩提药理霸道,再经过万仙草的调和,让他从第二重天直接提升到第五重天,内力当然不能同日而语。

不知和尚抵抗片刻,只觉到全身寒气逼人,血液有凝结之感,牙齿不断的上下‘咯咯’作响,两道浓眉结了少许的白霜。宇文正内力全开,冰火两劲交替打出,只见他头顶白雾缭绕,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约过了半刻钟,只觉得胸口窒闷,一口血腥味冲上咽喉,如不是他强忍住,这一口鲜血早就喷口而出。原来他这《无极真经》融合颇有不济,未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与不知和尚对掌,他运及全身内力,看似浩瀚如海,其实后劲不足,对掌半刻,已要力竭。但对内力却源源不断,不由的内力入体,胸口窒闷,几乎要窒息。

玄悲方丈见其两人面色有变,再比下去,两人的性命堪忧,遂大步向前,左手由下向上一挑,袈裟的顺势一带,两人的队掌顷刻分开,被他的袈裟一带。两人的手掌深深的印在玄悲的胸膛,两人不由一惊,皆想如此内力,还不把他震得经脉尽断。

还未等他俩回神,玄悲身后的大钟“轰”的一声炸得粉碎,两人定睛一看,只见玄悲一只手掌掌心向着大钟,想必玄悲大师把两人的内力引向大钟,大钟才会轰然炸碎。两人内力一泄,不由身体一软,瘫在一旁,不断的喘着粗气。

被这大钟炸裂之声吸引,禅房院外一阵骚动,七八个武僧手持齐眉棍冲了进来,带头的正是慧能,他们齐齐把不知和尚围住。慧能向玄悲行了一礼,问道:“方丈,你没事吧。”玄悲方丈摇了摇头道:“无事。”

慧能转头对不知和尚大叫道:“妖僧,你胆子也忒大了,竟敢偷入少林,对我方丈动手。”不知和尚摊在地上,喘这粗气,笑道:“哈哈……哈哈……我本就是少林……少林……弟……弟子,怎……算得上……偷入。”

慧能一愣,随即大怒,骂道:“胡说八道,你不要以为,剃个光头就是少林弟子了。”不知和尚气息方定,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说道:“算起来你还得叫我师叔,你说是与不是,玄悲方丈。”

“放屁,你这妖僧,小心我剐了你。”慧能骂道。玄悲大师眉头微皱,双手合十,道:“慧能,你是个出家人,怎能口出脏言,喊打喊杀,你犯了嗔戒了。”不知和尚虽然理亏,但已然愤愤不平道:“可是,方丈,这和尚……”

玄悲道:“慧能,你带弟子先出去吧。”慧能一愣,惊道:“方丈,但这和尚……?”玄悲叹了口气道:“放心,他不会对我出手的。”慧能担心方丈安危,但又不想违抗方丈口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玄悲道:“慧能,方丈的命令你也不听了。”慧能大骇,颤颤的向玄悲行了一礼,道:“不敢,不敢”言毕,带着其他弟子出去了,走到门口,回头对玄悲说道:“各院首座已经在达摩院守候,还请方丈尽快到达摩院以商事宜才好。”

玄悲点了点头,慧能心有不甘的退去了。宇文正调息内力,一切如常,徐徐站起,对不知和尚道:“你还要杀玄悲方丈,还得经过我才行。”

不知和尚哈哈大笑,又喝了一口酒道:“不杀了,不杀了,你小子武功今非昔比,真是大出我意料。”宇文正轻轻舒了一口气,对玄悲大师说道:“方丈,此人就是大藏门的左护法,不过已经脱离了大藏门,此番来少林寺按他所言,是来取……取……方丈性命的。”

宇文正本以为玄悲大师闻言,一定会大发雷霆,要把不知和尚如何如何。谁知玄悲静静的看了看不知和尚,叹了口气道:“几十年了,你还是如此的口无遮拦,不守清规戒律,这酒肉的贪欲,什么时候能戒呀。”说完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宇文正闻言,大吃一惊,暗道:“难道他们是旧相识。”

不知和尚哈哈大笑,道:“小师弟,你还是如此的假正经,几十年了,一点没变呀。”宇文正又是一惊,暗道:“他们是师兄弟?”

玄悲‘哼’的一声,说道:“当年你离开师傅,随师叔败走西域,开创西域少林一派,几十年没有音信,我还以为你早到西方极乐去了。”

“小师弟原来你还如此的记挂我,我真是心生感激。”不知和尚打趣道。玄悲苦笑道:“当年你吃酒喝肉,师傅没少打你,跟了师叔几十年,还是如此的破戒,师叔怎没有把你逐出师门。”不知和尚道:“了空师叔没有师傅那么严格,倒是你没少挨打吧。”

宇文正看他俩你一言我一句的闲话家常,根本就不像各要拼得你死我活的对手,不由的心生疑惑,但从他们的话语中,宇文正得知他俩从小就熟识,一块练功,一起念经,关系极好,但由于三院争夺掌门之位,才不得以分开,一分就是四十多年,两人说着说着,不由的心有感伤,两人虽嬉笑怒骂,但宇文正感觉到两人都暗自伤神,一种有情难叙的感觉。

宇文正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听着。心想:“这两人此时叙旧,不日讲成为仇敌,人生如戏,谁又能说得清呢?”

只听玄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玄慈,不,不知大师,你此次来真的是来取我性命?”宇文正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不知原叫玄慈,与方丈同辈呀。”

不知和尚哈哈大笑道:“本来是,但听你与宇文正的一席话,我决定不杀你了,再者以你今时今日的武功,我也杀不了你。”玄悲道:“师兄过谦了,以我的武功,我们三百招内不分胜负,三百招外胜负难定,还看运气。”

“哈哈,你还是如此的谨慎,怪不得师傅老说你有掌门之风。”不知和尚道。玄悲道:“过去不再提,你即是来杀我,为何又改变主意。”

不知和尚喝了一口酒,怒道:“了空师叔虽然有气,但已然心怀天下武林,从未有过称霸武林之念,倒是这常胜天天资聪颖,青出于蓝,师叔把大藏门圣主之位传与他之后,野心颇大,而且他心术不正,他如夺得少林掌门之位,正道盟就掌握在他手中,天下必定打乱。”

玄悲说道:“常胜天囚禁各派掌门,想必已经胜券在握了吧。”不知和尚笑道:“只要少林一日不点头,这正道盟盟主的人选就一日不会选出,我此次来也是看你态度,如果你是各贪生怕死的软蛋,我杀之也不未过,如果你是个心怀天下的得道高僧,我便助你一臂之力。还好,师傅没有看错你。”

“以少林今日的号召力,常胜天必定垂涎掌门之位,而且想借其他五派力压少林,选出正道盟主,那样,正道盟便可与南宫世家,烟雨楼,四海帮三大势力正面交锋,天下必定大乱。”玄悲叹道。

不知和尚道:“如果真到那刻,你这一门之主,该如何应付。”玄悲道:“如到那刻,也是天道如此,少林只有退出正道盟,少林本就是方外之地,本不想涉及武林纷争,为天下苍生,也只有退出正道盟了。”

“如果那样,少林可就受天下孤立,可能有灭门之灾,这样也不惧吗?”不知和尚问道。玄悲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完便痴痴的望着天空。

不知和尚站了起来,哈哈笑道:“你若喝酒,我必定和你大醉一场。”玄悲苦苦一笑。不知和尚转向对宇文正说道:“徒弟,你也是个仁义之人,为师就送你一件礼物吧。”说完‘嘭嘭嘭’几声在松树树干上留下了三个掌印,两道指印。打完,一跃上了屋顶,大笑道:“虚竹徒弟,我们后会有期。”

玄悲看其远去的背影,再看了看树上的掌印指痕,对宇文正说道:“我这师兄向来小气,别说教人武功,就连杯中酒水也舍不得与人分享,对你倒是大爱,你就好好参透这大藏门的‘天龙掌法’吧。”

玄悲言毕,径直离去。

宇文正在松树之下,盘腿而坐,望着那三掌两指,苦苦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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