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旺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好一会才适应这具新的身体,虽然肚子一阵阵剧痛,但也好过那先前附在骷髅上的滋味。噬天安慰他说疼是正常反应,这家伙刚才肝胆被吓裂了,现在正自动生长修复呢,过了几天就好了。
一听要连接着疼好几天,张旺的脸更绿了,噬天交代了许多东西,最主要的是要记住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叫张旺的普通人,已经有妻子,其他的情况不明,其实这些都是刚才他们偷听来的,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派上用场。
点点头,承认了这个新的身份,张旺。
把那具散落的骸骨收集在一起,张旺把它重新放回墓地最里边,一处墓土破败的荒坟中,用锄头挖坑,把骸骨给埋了。噬天一个劲的催促赶紧走,天快亮了,等一下要是有人,就不好办了,说不定会被扭送官府呢。
张旺也不耽搁,出了墓地就要北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说:“噬天,你说我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张旺的家人了?”
噬天一听,有点火了,道:“怎么?想起这家伙还有个老婆,你惦记上了,想要去尝尝鲜,我可给你说,我们正……”
张旺不耐烦的接道:“落难,我知道,可是先前听说这家伙是为了给他妻子治病才去墓地,我们就这么走了,他妻子怎么办?”
噬天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这主子什么都好,就是烂好心,这下估计不回去看看张旺的妻子,他怎么也不肯走。自己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影子,虽说有独立的意识,能自己思考,但肉烂在锅里,再怎么着自己也是主子的一部分,离开主子,都活不过一刻钟。
噬天探出灵识,找到了附近最近的村子,也顾不得其他的,抹黑就奔了过去,张旺一边走一边问:“噬天,找到是哪家没?”
噬天灵识扫过一家一户,终于叫道:“找到了,大门没反锁,屋里有个生病的女人,应该不会错。”
张旺顺着噬天的指引加快了脚步,忽然噬天道:“小心,别动。”
张旺一步跨出,听到噬天警告,立刻定住身子,“怎么了,有追兵”?
噬天道:“不是,是条狗,太黑了,刚才要不是它睁眼,我都差点没看到它。”
张旺被噬天的话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天朝的追兵来了呢,没想到就是一条狗,心里不由得狠狠的鄙视了噬天一回,说:“你丫还能再没出息点不,一条狗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噬天还要辩解,张旺根本就不搭理他,他一条腿定在半空,如独立的金鸡,姿势好不难受。刚把有点僵直的腿放下,想伸手去揉一揉,黑暗中一个影子呼的一声就扑了过来,张旺吓得一缩脖子,就本能的伸手去挡。
噬天叫道:“挡个屁啊,出拳。”
张旺一听也对,来的不过是一条狗,我怕它作甚,右手一拳击出,就听半空一声狗的惨叫,张旺借势一推就把那只黑狗就给推了出去,远远的摔在地上。
那只黑狗落地后立刻恢复了攻击的姿态,白牙绿眼,直勾勾的盯着张旺。张旺莫名其妙,问:“噬天怎么回事,这狗疯了吗,见人就咬。”
噬天道:“这狗估计和张旺很熟,它记得张旺的气味,如今你附在他身上,这具身体的气味就变了,所以这狗应该察觉到了什么。”
张旺看看那只够,是农家土狗,体型不大,毛色到还不错。那黑狗还是目光凶恶的看着他,似乎张旺杀了它狗爹一样,张旺心里有点不舒服,上前试着去赶走那只狗,自己时间不多,还要办正事呢。没想到那狗头一低,呲着牙,呜呜的怒吼着,似乎要吓退面前的这个敌人。
张旺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见这黑狗还真跟他耗上了,不由得来了几分火气,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狗欺啊,他堂堂圣教的左护法,竟沦落到被一只乡间土狗挡住了去路,这要是说出去,估计半个载天城的人都要笑死了。
噬天正要出手,没想到张旺身子一晃,作势就要从一边绕过那只黑狗,这狗还相当的机灵,立马就窜了过去要咬张旺,哪知张旺不过是卖个幌子。身子一转,却从另一边跑了过去,噬天正想问这是唱哪出呢,后面的黑狗已经四脚撒开追了上来。
张旺一路狂奔,被狗撵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在噬天的指引下到了张旺的家,赶紧进门反手把门给关住,上了门栓张旺狂跳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这狗还真和他叫上真了,难道不咬一口,就誓不罢休,非要跟此刻的张旺死磕到底不成。
噬天不失时机的凑上来搀和热闹,道:“行啊,小子,敢情这是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啊。”张旺喘着气,摆手道:“别他娘的废话了,赶紧办正事,瞅下这家伙的婆娘怎么样,要是没大碍,咱们赶紧开溜。别等一会天朝的追兵没有来,这狗一嚎叫,把全村的狗引来,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噬天也知道张旺说的是实情,此刻的他们比不得以前,要是修为还在,别说一条狗,就是一条龙,那也是分分钟就能把它当虫玩的事。正想发几句牢骚话,说说这小子,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当初在国都载天城,要不是一时冲动,何至于落得今天被一只狗欺负。
忽然张旺一声惊呼,竟然摔倒在地,原来那只黑狗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趁张旺不注意,一下子就把他给扑倒了,噬天灵识一探,他奶奶的,原来这院子的墙下居然有一个狗洞,刚才它一时大意,没想到此刻竟给这黑毛畜生钻了空子。
张旺一手死死捏住黑狗的嘴,另一只手撑着狗的前胸,让它的前爪子没法够着自己,可是这狗跟发了疯一般,身体不停的扭动,两只后腿拼命的在张旺的肚子上乱蹬。忽然张旺惨叫一声,身子都不由的拱了起来,噬天忙问:“怎么了,老二中招了?”
张旺气得大骂:“我靠,这畜生踩着我的肝了。”说着双手猛一用力,把狗给甩了出去,那黑狗相当的剽悍,身子重重的撞在墙上,却一落地就作势再要攻击,张旺接连吃了几次亏,尤其是那狗最后一脚刚好踩在他已经受伤的肝上,几乎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见这黑毛畜生还不老实,张旺不等它再次攻击,直接一脚踢了过去,因为身上疼痛的刺激,这一脚几乎是下死命踢的,只听那狗叽的一声,脑袋一歪,就倒在了地上不动了。噬天不由得咋舌道:“你小子下脚也太黑了吧,这一下就算不把它踢死,你把它嘴巴踢成这样,这狗估计以后想吃骨头都够呛啊。”
张旺捂着肚子,疼得嘴里直吸凉气,见那黑狗的下颌几乎都歪倒了一边,想着确实下脚有点重了,不过想想这畜生刚才那不要命咬他的狠劲,心里却又觉这一脚踢得很是解气。
忽然一个孱弱的声音道:“是旺郎吗?”
张旺吓了一跳,嘴巴一张就想说不是,可是一想自己此刻不是张旺还能是谁?连忙咳了两声做掩饰,说:“是我。”
心里急得要命,想着等一下进去可怎么说,别一张嘴就露了马脚,那可就坏事了。噬天安慰道:“别慌,先进去再说。”
打开木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好在有噬天,张旺摸索着到了里屋的床前,老旧门罩木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看不清相貌,只是模糊的感觉脸倒是挺白的。
女人咳嗽了一阵,才喘着气说:“旺郎,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在院子里做什么?”
张旺想说,看星星,不行,不行。这他娘的又不是拍文艺片,说什么大半夜的在外面看星星,不被当成有毛病才怪呢。说是喂狗,这就更不可能了,刚才那黑狗还死命咬他呢,这要是让这女人听到,估计以为张旺是承受不住这苦难生活的压力,变得神经错乱呢。
噬天正想提醒他,没想到张旺张嘴道:“我去方便了。”
女人又咳了两声,张旺听着就感觉不妙,这女人看来病的还真不轻,听着就让人担心。女人咳完,脸色很不好看,脸颊也因为刚才剧烈的咳嗽变得有些发红。张旺点了油灯,坐在床边想看下女人怎么样,却见她忽然坐了起来,虽然脸色难看,但这女人的五官倒是很精致,此刻病恹恹的模样,加上绯红的面颊,看着竟有几分妩媚漂亮。
张旺只觉心里一热,这女人倒是挺不错的,要是再性格温柔娴淑,那肯定是一位难得的贤妻良母。却见女人坐直身子,那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就滑了下去,露出一片耀眼的鲜红和雪白的一片。
不知是红色的肚兜太小,还是本来就是这样穿的,反正张旺也不大明白。可是这女人小小肚兜下那一抹春光,一下子就定住了张旺的眼睛,虽然心里不停的说着不要看,不要看,可是目光怎么也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