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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难不死遇佳人,割肉疗伤笑奉先

且说上回樊长天智斗吕布,助主公拿下濮阳却被吕布一路紧逼,重伤之下投黄河而去。

古语云吉人自有天相,虽身缚百斤刺水戟,樊长天却被滔滔黄河冲流了几十丈之后,就被一股大浪拍在了岸边烂泥里。

吕布眼看报仇无望,濮阳又丢,一怒之下连吐几口老血,引马奔去了定陶。

不知过了几日,阳光明媚,耳边听着沙沙声响,樊长天一个虎跃抄手欲拿刺水戟,身上剧痛之余却发现眼中所见乃自己未来到过之地。

泥瓦房,小炕床,几缕阳光透过破了的窗纸透了进来。

低头一看,自己已经破烂了的盔甲叠好放在炕脚,自己身穿普通粗麻农夫衣服,伤口包着细软白布,刺水戟立于炕沿之外。

“呦,你醒了。”木门外走进一七旬老翁:“你还是躺下比较好,你身上刀伤遍布,再动我就保不了你了。”

“敢问大爷我在何处?”樊长天躺了下来,疼得呲牙咧嘴的。

“这里是濮阳外岭阳村,距濮阳百余里路,那****与孙女采药在外,见你与一人争斗落败投水,我们寻了大半天才把你寻了回来,眼看是活不了了,亏的是家中还有些救命急用药草,尽数用于你,不想你还挺过来了。”老翁哈哈笑了声:“其所谓吉人自有天相是也。”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樊长天想了想,问道。

“不知,单凭你手中武器,你非凡人。”老翁看了一眼刺水戟,说道。

“爷爷,给你水,给他擦擦身子。”门外又进来一姑娘,手端一盆水。

此女子垂腰长髻,柳眉如月,眼如飞燕,俏脸含春,声如软玉——妙佳人是也。

“孙女秦如仙,大人见笑了。”老翁看了眼孙女,笑着说道。

“你救命与我,已是我救命恩人,怎敢受大人二字。”樊长天说道:“大爷好眼力,我乃曹军主公帐下建业校尉樊长天。”

“追杀你的可是人中龙凤吕奉先?”老翁精光一闪。

“你怎么知道?”樊长天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对你毫无恶意,对你家主公还是谁家主公都没有兴趣,长天你大可放心,只是前几月老夫我偶然见过一眼吕布。”老翁捋了捋白胡子,说道。

“正是吕奉先。”樊长天点了点头。

“吕布自出名一来大小战役无不所向披靡,你小子可以啊。”老翁突然乐了起来。

“此话怎讲?”樊长天疑惑的说。

“那吕奉先见你投水,气的连吐三口血,仰天大吼‘樊长天你无论是投胎做了猪狗牛马,我也要屠遍天下牲口解我心恨。’”秦如仙粉唇轻启,轻笑到。

“那他又要失望了,我还没投胎。”樊长天一听,心中大乐。

“如仙,你先出去吧,我给他擦擦身子上药。”老翁对孙女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擦洗就好了,不劳烦大爷。”樊长天见如仙出去,赶忙说道。

“你可知道你身受重伤,昏睡大半月,伤口里残有污泥,本想伤口愈合应该事情不大,最近却溃烂开来,今日便是要给你割肉来的。”老翁上前解了樊长天左臂与腿上绷带,露出了长了肉芽的几块腐肉。

“这是麻沸散,你且喝了吧”老头拿了桌上一碗汤药。

“你怎会有麻沸散这种东西?在下曾在主攻身边听到过这种东西,珍贵异常,传说人服此药,就会神志全无。”樊长天听到麻沸散,警惕的说。

“老夫行医几十年,怎会连这种都系都没有?”老者一听,笑道。

“此物太金贵,受之不起,给我五斤粗酒,只管割来。”樊长天看了看麻沸散。

“的确服了次要神志全无,才让你不感疼痛。”老者笑了笑:“要害你早就害了,还等今日?”

“不是这个意思……”还未等樊长天解释完,老翁就吩咐如仙拿了几斤白酒和牛肉。

炕桌之上,樊长天盘腿而坐,将酒掣起如喝水一般,放下酒坛便大口吃起牛肉。

老翁见樊长天神色平静,轻叹一声,手起刀落,片片腐肉落入早端来的水盆之中。

只见樊长天是面不改色,只管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言不发。

“如仙,去拿些止血草药。”老翁手下不停,朝如仙说到。

再看这秦如仙眉头轻皱,看了眼樊长天,再看了眼不分血水的盆,粉步轻抬,转身跑出去拿草药。

“长天,疼了就说。”老翁神情专注,细心剃去了腐肉边上的息肉肉芽。

“比吕布刺中的时候差远了,怎会有多疼。”樊长天饮了一口酒,笑道。

“小子,今后定然有大作为。”老翁笑道。

“大作为不敢想,从一介流浪汉做到现在校尉,全仰仗了主公,主公剑锋所指,便是我等冲锋所向。”樊长天豪迈的说。

“有一言不中听,权且做了笑话吧。”老翁想了想:“大丈夫怎会被蝇头小利所蛊,曹操乃是当世枭雄,虽能成大事却诡计多谋,你凡事还是三思后行吧。”

“毋须多言,忠臣不事二主。”樊长天倒也不生气,说道。

“那为何曹操能成主你不能?”秦如仙拿了草药,进来说道:“迂腐。”

“哈哈,孙女口无遮拦,长天莫怪。”老翁边剃肉边说到。

“无妨,无妨,人有大小尊卑,主公能成主公定然是我等有所不及。”樊长天解释。

“高祖刘邦举义成事,周文王先臣后主,你怎知道你不能?”秦如仙不服气的说。

“多嘴!”老翁喝到:“妇道人家,少论外事。长天莫怪,她是惯坏了口无遮拦。”

长天看了眼秦如仙,并没有再说话。

“好了,上药!”老翁责怪的看着秦如仙。

“知道了。”秦如仙看着气氛不对,乖乖闭嘴。

虽说有些娇蛮,但上起药来动作轻柔,神情专注,倒是弄得樊长天这一介武夫脸红了一片。

待到秦如仙端了血水出门,樊长天长舒一口气。

老翁看在眼里,笑在脸上,只是不知道笑的什么而已。

饶是常年习武,樊长天恢复神速,个把月就能行动自如,天天在院里练习他的武艺,濮阳一战让樊长天险些丧命,深感自己武艺粗陋,于是刚能下床就开始勤加练习。

秦如仙则每日除了采药磨药之外,就是站在窗前看樊长天演习武艺。

俗话说,伤经动骨一百天。樊长天个把月就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演习完武艺,樊长天便给秦如仙讲述从前之事,虽说粗人一个,倒也把燕地大旱,流落兖州,投奔曹操,四斗吕布等事说的井井有条,秦如仙也是听的入神。

每日这样的日子过的也是舒坦,只是老少三人心里都明白这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

果然,不消几日,就有曹军兵丁挨家挨户的询问,在曹操的严令不得扰民的情况下,兵士们还算是比较“客气”的敲门询问。

这天,兵丁们就问道了老翁家里。

“老头,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身高八尺,宽额头,鼻梁高,使一柄长戟的将军?就是这个画像里的这个。”曹军兵士边形容边拿出一幅画像问老翁。

“你要走了吗?”秦如仙趴在窗口,回头问正在穿盔甲的樊长天。

平时没注意,此时才发现盔甲破损,除了铁片没法缝补以外,各处破损都被秦如仙缝补过了。

“已经叨扰多日,是该时候离开了。”樊长天穿戴好了盔甲,唯独头盔亡佚了。

盔甲虽然有些破旧,但樊长天穿在身上,手中提起长戟那么一站,依然是那么英武逼人。

正是一表人才,年少英豪。

“那……”秦如仙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我的校尉信物,如果有兵士来找麻烦,只管亮出来,应该还是有点作用的。”樊长天从怀中摸出一块铁腰牌,递到秦如仙手里。

“那你以后小心点,下次可就不一定有人救你了。”秦如仙转过头去,轻轻说道。

“樊长天在此。”打开房门,樊长天中力十足的说道。

“樊校尉!”几个兵士看到樊长天,眼睛一亮:“果然是樊校尉,快,快跟我们走,主公等你多日了。”

“你们手中还有多少财物?”没成想樊长天来了这么一句。

五六个兵士你看我,我看你,东拼西走的拿出了几十个铜钱。

“多谢大爷多日照顾,这点虽少,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樊长天也不客气,拿来就递到老翁手里。

“哈哈,收下了,赶紧走吧。”老翁挥了挥手。

“回去了三倍还你们。”骑上马,樊长天对几个郁闷的士兵说了一句,扬鞭飞驰而去。

“爷爷,我们还会见到他吗?”秦如仙似乎刚哭过,趴在墙头看着越行越远的樊长天。

“此人非池中之物,你放心,我们迟早还会相见。”老翁一律胡子,高深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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