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

抗日战争时期，徐庄街的军火市场。日本用飞机多次轰炸，扫荡。硬是炸不死，扫不灭。仍然是我行我素。因为是个军火市场，所以还是个军火市场。每提及这个军火市场。有一些人认为，一群草头王，聚到一块，那是一个乱字能了的事吗？事实上，哎！这些草头王到了这里像换了个人一样，文明起来了。也说起了文明话。可别说，有个别人那真是有些学问。可大部分都是不识字的。有的时候文明话，也说不到那窝去。不管怎么说，都是以礼相待，称兄道弟。即便是仇人相遇，也不当场发作。要按这市场上的规矩另约地点择日决斗。在这个市场上从来没发生过命案。这可就奇怪了，在买卖军火，杀人武器的地方，人反倒是安全了。怨不得有人说，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听来有点矛盾，实践起来就是这么回事。这是用一种文化能解释的事吗？看起来一个人也是互相矛盾的。到什么时候讲什么时候，主要看是在什么情况下。在什么环境中。人已经走到这步田地，知道自己已经入了不归路。思绪万千，重新发现自己的良心。人之初，性本善的原始正义之感又重新支配了自己。心灵向老天爷敞开。是这样，应该是这样。从心的最底层发出信号，我不想杀人，因为我也是人。是这个世道逼着我，不得不拿起武器去杀那些灭绝人性丧尽天良的恶魔。为了和平，为了与人为善。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去战斗。人间正道是沧桑，祝愿普天之下伸张正义，除恶扬善让和平之花光彩夺目。徐庄街在抗战时期，从黄埔生到士兵。全村人口约有二百五十常住人口。在国共合作的旗帜下，有三十多人奔赴了抗日战场，抗战后，有参加解放战争的人员，如下是人名单。黄埔生：一期：陈永泰，十四期：陈芳德。十八期：陈芳贤。国民党方面的军官与士兵：陈永昌、陈永香、陈继胜、李景林、李明海之父、张德志、孟现德、大郭四。共产党方面的军官与士兵：王成修、王祥龙、王福德、王福才、老贺、毛守义、李启征、李启伦、陈芳洲、陈芳校、陈芳全、陈庆林、陈永田（陈庆平之父，烈士。）孙茂玺、胡学明、郭具荣、徐文彬、盖德珍、史玉堂、郝秀山之父。民兵队长：陈正彬、徐维联。童子军团长：陈孔明、陈永章。国共合作：陈正寅、陈永元、王夫申。郭胜文在抗战时期开了个茶馆，俗称拉茶炉子，能烧茶，烧菜，做饭。一些不愿意进饭馆的人就到这里就做。人员结构复杂，各种传闻流露在茶余饭后。郭胜文在这个氛围里当然知道的故事不少，实际经历的事也不少。在十五旅进山围剿全崮山的时候，当年就有广东人，被称为广东猴子。他说，到了后来，消灭土匪刘黑七的队伍，是一个叫王绿水的人任八路军师长。打了胜仗之后在庆祝大会上让冷枪打中了要害牺牲了。为了记念这位有功之臣。曾经把滕县改为绿水县。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改了回来。在当年，王绿水师长带兵来过徐庄，到这里主要是训练：稍息、立正、报数、向右看齐。排兵布阵，纵队、横队。跑步，口号声一二一、一二三四，不绝于耳。也练习拼刺刀，对打，爬山越岭。实弹演习。经常开会。首长讲话。队伍很守纪律，有时也帮老百姓打水、扫街、打扫院落。嘹亮的军号声作为指令，开饭、休息、起床……号声都不一个调，很有意思。郭胜文这个人呢，从小是随娘改嫁来到徐庄街东头陈家，原来叫陈胜文。郭胜文是个单身，年轻时，几个对象都没谈成。情感上很失落，老是埋怨自己错过了好的时光。口头上老是说：为一个人难啊。阎王爷给了我一个头魂，不能说不是个人。干这干那，哪样都干过。什么都会，什么都不会。最后还是拉起了茶炉子。一辈子都在犯错，越老越像个孩子。他有时候给别人说话，说出口的话基本上和骂人差不多。当然都是与自己经常开得着玩笑的表叔爷们骂大会。比方说他要是见了表婶或是表大娘，他不喊婶子、大娘。他直接喊娘。你要是问他为什么？他说：这还用问吗，俺爹不是又多了个小老婆吗？如果别的兄弟爷们给他开玩笑，有些不好听的话，他随口就说：你这是说话吗，是半腰鼓。听见了吧，有点意思。每逢他闲着的时候，门口有几个人，他常谈及一个故事。每每提起来，精神就来了。指手画脚，两眼放光。直夸当年好汉们打鬼子的场面。说起来都是不敢让人相信的事。那真叫奇，鬼怕恶人一点不假。有给他开玩笑的表叔爷们就说：“都来听俺这个郭爷们吹牛皮拉大旦。”每到这个时候郭胜文就气的脸红脖子粗，立即回话：“光算咱俩。谁要是说瞎话，谁就是王八蛋。不信你去问问，有名有姓。你真去问，那人也说有这么回事。”徐庄这块地能冒出个军火市场与复杂的历史背景，偏僻的地理位置，兵荒马乱的时局有一定的关联。现在介绍一下徐庄的方言：不知道“知不道。”咧、‘干起来’。想不到“岂不知”、毛病“才坏、”缩小“出巴”、纳闷“疑眼”、我们“俺”、你们“恁”、讨厌“恶应”、流氓“七叶子”。关与这句七叶子；（郭胜文是这样解释的：当年长毛驻徐庄街，夫妻不能同居；分男营、女营。每七天见面一次，有个别男人总是想着赶快过完这七天，数着过日子。这样的男人被称为七叶子。要按这种解释，流氓和七叶子还是有区别的。）来不及“跌不递”锄地“耪地”（徐庄方圆用来耪地的锄，特别重。通身都是铁。有一个木把也不过四两。可锄的重量有7。8斤。也有10多斤的锄。据郭胜文解释这徐庄锄把锄头去掉就是钩镰枪。专门对付骑兵。木把可以加长。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原来如此。怨不得说太平军全民皆兵。连武器也是亦农亦兵。）如上的方言土语流露了各个时期的历史背景，包含着某种破译的密码。由此提供蛛丝马迹。例如岂不知这句文词，就有悠久的历史背景。这为西施、范蠡等春秋战国人物来过此地提供了口实。形成了穿越时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