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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似曾相识的礼物

“真的就算回去也救不了她吗?”

“是的,我的记忆告诉我,时间的旅行中,生命的消逝是唯一不可逆的,所以就算你回去,应该也不能够救她!如果你真想看看她,可以回到更早的以前啊,回你十八岁以前,或者直接回到上小学的时候。”

如果回到那个时间点能救回筱婧,匀文会毫不犹豫,就算真的随画魂而沉睡,自己也不在乎。只是,画魂的记忆里生命的消逝却是绝不可逆。

想了想,匀文听从了画魂的建议,回到了上小学的时候。当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仍然是一片田野,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一片金黄。这是小学六年级的一个星期天,这一天,是匀文记忆中的最后一次和筱靖放风筝。

“匀文,你怎么发呆了啊?”身旁传来了记忆中熟悉的声音,是筱婧的,没错。匀文转过头,身旁,正是拿着风筝线盘的筱婧,至于风筝,好高好高,高得都已快看不见。熟悉的脸,带着真正的幼稚,可是,当等自己回去以后,她却会就此消逝……

“我看你放风筝放得那么开心,所以看呆了啊!”

“瞎说,你都没看我这边,根本是一个人在发呆。”

匀文笑了笑,不去辩解,只是在心中仔细的看着筱婧,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匀文想努力让记忆中的那个人变得更加清晰,对她,匀文不愿忘记,而回去后,自己将再也见不到眼前的她。

“筱婧,我马上要走了,但是在走之前想送你一件礼物,你想要什么?”

“你要走了?去哪啊?”

“去和你不一样的世界,也许哪一天,我们就会成为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听不懂,不过我不要什么礼物,等你以后有空的时候再陪我放放风筝就行了。”

“嗯,如果有机会,我会的。”匀文决定,只要画魂没有沉睡,自己一定会再回来的,十八岁以前,十八年时间,自己还只回来了这一次,空闲的时间点还会有很多很多。

“差点忘了,出门之前遇到了一个女孩,好像知道我是来和你一起放风筝的,她给了我一支笔,让我送你的。”

“你不认识她?”

“嗯,从没见过,不过她肯定认识你。”说完筱婧将笔递给了匀文。

匀文也弄不明白,接过笔仔细看了起来,突然发现,这支笔好熟悉,坐在筱婧墓前的时候,正是十二月的月底,再过二十多天,就是玲儿的生日。曾经的自己,在玲儿的那个生日,送她的礼物和这支钢笔的款式一模一样,只是当时失意的自己,只是将礼物寄了过去,没有去陪她。虽然这支笔的款式和送玲儿的礼物一样,但却多了几个字——记忆中说我爱你,是直接刻上去的。匀文不明白,但是对于不明白的事情,匀文向来都是不去想,因为越想只会越不明白。

“啊,匀文,线断了,怎么办啊?”筱婧忽然急道。

风筝放得很高很高,仿佛飘在云层间,风不算大,但是这么长的距离,细细的线自然承受不了那种拉力,只是每次筱婧放风筝,却都爱将风筝放得很高、很高……

“断就断了,随它自己飘吧,世界只有一个,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另一个世界,风筝或许也是,风筝若断线,那是它在寻找自己的世界!”

“你怎么啦,和以前好像有点不同,感觉和给我钢笔的那个女孩好像。”

“没什么,放心吧,我保证下次送你一个更漂亮的风筝,让你放得更高!”

匀文随手折了一束金黄的油菜花,现在就在这里,一片金黄色的海洋中和筱婧一起放风筝,可是几年后这里却是她永久沉睡的地方。

匀文将手上的那束油菜花递给了筱婧,道:“送给你,我要走了,记住,我欠你一个风筝!”

“嗯!”

说完匀文转身离去,不再往后看一眼,因为那个身影早已印在了心里。在筱婧看不见的地方,匀文消失在了这个时空,回到了几年后的墓地。虽然是几年,但对匀文来说就是一刹那而已,前一秒钟还和自己一起放风筝的她,现在却已就在面前沉睡,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看着墓碑,匀文在心里对筱婧道:“记住,我欠你一个风筝,我还会回来的!”

第二天,匀文再没有了站在长江堤上,听那悠扬汽笛声的心情。打开了电脑,这是在过去的时空中,第二次在空间中写日记。

[2007-01-018:52:18记不清在哪一刻,我又想起了她,一个同窗六年的同学。心里有的是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有点思念,有点悲伤,有点惋惜……

真的有天堂吗?你又是否真的就在那里?曾经,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曾经,在教室一起打闹;曾经,手臂被你掐得到处泛红;曾经,我们都是那样的开心、那样的无忧无虑。

……

可现在,你却早已远去,曾经的学校也早已不在,若真有天堂,不知在天堂的你还好吗?如果没有那次意外,我们依然可以在开满油菜花的田野中放着风筝。如果没有那次意外,我们现在也许可以一起喝着清茶,一起感叹着时间的匆匆。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一切都随风而去了。

不知在天堂的你还有没有曾经的微笑?你的悄然离去,让我刹那间真的不知道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也不理解人生有什么意义。如果真有天堂,天堂的人应该能看见现在的我吧,只是,我或许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依然会默默的想念你,默默的祝福你。曾经最美的词是青梅竹马,曾经最浪漫的词也是青梅竹马,可是现在,最酸楚的词也是青梅竹马……

生命其实好短暂,二十岁也好,一百岁也好,临终前回想一生都只是一刹那而已。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应该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吧,只是如果那样,亲情、爱情、友情又算什么?

如果无牵无挂,真的不愿意再活在世上。如果有天堂,期待你天堂的来信。只是,我更希望世上本没有天堂,没有地狱,就此消散在尘土之中。因为活着只是一场没有意义而又累人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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