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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鱼

王伯站在水潭边,潭水清澈,可见三两成群的鱼儿畅游着,王伯凝望着,看得出神。

宋毓走上前,说道:“鱼,终究离不开水,你快乐吗?”

王伯回过神来,畅然道:“鱼游得多么悠闲自在,她们大概是快乐的。”

宋毓摇头道:“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

王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儿的快乐?”

宋毓笑了笑:“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你也不是鱼,你不知道鱼的快乐,也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王伯也笑了起来:“还是让我们顺着先前的话来说,你刚才所说的,‘怎么知道鱼的快乐’的话,就是已经知道了我知道鱼儿的快乐而问我,而我则是在水潭边知道鱼儿快乐的。”

两人对视,笑的更加欢快,以上的对话银子庄子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没有想会被两人阴差阳错的用了出来,只是王伯不是庄子,宋毓也不是惠子,王伯知道宋毓实是在逗自己开心,片刻后,王伯看着宋毓问道:”说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宋毓尴尬起来,腼腆的说道:“我想向你借点钱。”

钱,真是个烦人的东西,没时想有,有时想有更多,人最怕的就是穷,否则生活就会变得寂寞,更有一种寸步难行的感觉,就像宋毓现在为钱苦恼一样,钱没了,宋毓只能找人借,首选就是王伯,只是宋毓第一次向人借钱,心里有些紧张,神情拘谨,没等王伯回话,宋毓额头就出现了汗水。

王伯心道宋毓脸皮是薄了些,借钱这种事情很简单的,一回生,二回熟,借时孙子,还时大爷,颇为有趣,然而王伯想着,脸上也出现了尴尬的之色:“其实吧!我本来是有的,只不过前些天都拿来买酒了。”

宋毓“啊”了一声,说道:“不是吧?”

王伯似乎不想在自己有没有钱上纠缠,向宋毓献策道:“你或许可以向老板借钱,老板可有不少钱,而且老板为人大方,应该会借给你的。”

听见王伯的话,宋毓莫名的看着王伯,心想这是害我吧?要知道自己有一个多月没上工,不见踪影,并且还拐走了店里的一个老头,宋毓不用想都知道宁宣萱会很生气,到底有多生气,宋毓不敢想,反正会很生气,如果被宁宣萱找到自己,指不定说教自己个三天三夜,这想想都可怕。

宋毓赶紧摇头,可是又不想告诉王伯,自己怕宁宣萱,只好说道:“那个……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向女人借钱?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王伯鄙夷的看着,嘴上说道:“没有,反正我是没有钱,这是实话,我的钱都砸在酒上了。”

酒上?近来的钱都花在酒上,宋毓低念这两句,忽然明悟过来,眼中泛着灵动之色:“王伯,我知道你那日为何会出现在比武大赛上了,估计是没钱买酒,靠杀人换酒钱吧?”

王伯历尽尘世,神色不动,自己岂能被宋毓唬住,摇头说道:“你是不是没睡醒?胡说些什么?我出现在比武大赛上,自有我该出现的理由,你小孩子不要瞎猜。”

宋毓心道果然,眼中的灵动更甚,口气一变:“你就不要故作镇定了,我大概都猜出来了,只要你给我挣钱的机会,我就什么都不说,要不然我就告诉宁宣萱,你在比武大赛上的举动,那神采,那风采,可厉害了,相信她会很乐意说教你的。”

宋毓说完,大有深意的看着王伯,宋毓赌的就是王伯没有告诉宁宣萱关于比武大赛的事情,宋毓清楚的记得,宁宣那日的表情和说话语气,都是认为自己和王伯一起出去玩了,如果不是自己顶嘴,宁宣萱肯定会把王伯也一起说教,由此可以断定宁宣萱不知道王伯出现在比武大赛上。还有一点可以断定,刚才王伯说话内容上来看,王伯似乎不想自己告诉宁宣萱比武大赛上的事情。

王伯看着宋毓,脸色不再淡定,鼻子哼了一声,心想原来自己才是水潭中的鱼,那么自己肯定是不快乐的,因为自己已经在宋毓的网中了,半晌后,宋毓见王伯只是仇恨的看着自己,没有说话,宋毓决定再推王伯一把,威胁道:“你想好了?你要是不给我挣钱的机会,我就去告诉宁宣萱了?”

说完,宋毓作势要走,王伯哪能真让宋毓走,想到那个后果,自己都觉得可怕。王伯拉住宋毓,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宋毓,你真的要让我给你挣钱的机会?你知道我的意思,那个机会很有可能就是杀人,好了,我能说的就这些了,其他事情我不能再说,你自己最好想清楚,一旦你答应,你就不能回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答应后又放弃,你会死的。”

死!

王伯的这个字要咬很重,似乎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吓住宋毓,事实上宋毓真的吓住了,死?杀人?自己能够接受吗?宋毓内心开始挣扎,宋毓大概清楚了,王伯给的挣钱机会就是杀人,靠杀人赚取金钱,那么王伯很有可能加入了一个杀手组织,而王伯接的任务就是杀死李桃花,也就是说王伯是一个杀手,宋毓要是答应王伯,意味着宋毓也会成为一个杀手,一旦成为杀手,杀人性命,那是家常便饭,虽然能够赚钱,但是自己能够接受吗?

王伯见着宋毓脸上出现犹豫之色,心道宋毓还是一个书生,心里念着慈悲,要是宋毓怀着这个样的心,行走江湖,只怕十条命也不够死的,更别说成为一个杀手了,王伯决定向宋毓再说的清楚一些,虽然有些违反规定,但是宋毓是老板答应五牛要照顾的,自己就是违反一点规定也无妨,王伯说道:“杀手,杀人如麻,饮血如常,眼是冷的,心是冷的,血是冷的,你要是做不到,我劝你断了成为杀手的念想。”

现在,王伯的话说的很明白了,已经肯定了宋毓的猜想,王伯是杀手,身后有个杀手组织,那么宁宣萱呢?宋毓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到宁宣萱,但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宋毓问起了一句话,这句话对宋毓很重要。

“我看王伯的眼是热的,心是热的,血是热的,哪里像个杀手?为何我要成为眼是冷的,心是冷的,血是冷的的杀手?”

王伯悠悠的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杀人了,没想到刚出手就被你看到,并且被你拿来威胁我,我就是为了几个酒钱,我容易吗?”

宋毓沉默了,似乎王伯算不上杀手了,那么自己呢?宋毓看着水潭里的鱼,心里有了决断:“我要成为杀手,我要加入王伯身后的杀手组织,但是我只想杀坏人,可以吗?”

王伯哑然失笑:“坏人?世界上有坏人吗?或说世界上都是坏人,每个心里都住着一头恶魔,既然你都决定了,那我就带你去我加入的杀手组织,好久没回去了,也不就知道搬家没有?”

宋毓跟着王伯向更加远离石岩乡的方向走去,心里却是不解王伯的话,坏人?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头恶魔?我是坏人吗?

两人一路前行,走了七日,走进了五光山脉,传说山脉内有五光树,便因此得名,实际上谁都没有见到过五光树,倒是五光山脉横在南北之间,每年南边的的海风吹不到北边,导致五光山脉南北两面的景色差异巨大,地形地貌各有不同,看着让人惊叹不已。宋毓跟着王伯在五光山脉行走,耳边不时传来野兽的咆哮,弄得宋毓心中惶惶不已,再看王伯闲庭信步,宋毓这才觉得自己太失态了,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宋毓了,就算打不过野兽,但是也没有必要怕它们吧?

走了几许,宋毓发现了周围虽有野兽的咆哮,但是没有一只野兽敢冲到宋毓和王伯的近前,宋毓再仔细看王伯,只觉得王伯身上的气势惊人,身上散发这淡淡的威压,就是这道威压,迫使野兽不敢靠近,宋毓不可思议的看着王伯,心想王伯使得是什么武功?

王伯像是知道宋毓的想法一般,转头说道:“这是内力,由丹田自内向外散发,寻常野兽可不敢靠近,不过你也不用把内力看的太神奇,只要你勤奋练功,迟早也会绣出内力。“

宋毓难得出现羡慕的神色,光是王伯这一手内力,要是自己掌握了,岂不是什么高山荒野都敢去了?

此时,一声惊人的咆哮传来,震耳欲聋,宋毓连忙捂住耳朵,王伯倒是神色如常,身上的内力猛地爆发,形成一个圆形,将自己和宋毓包裹其内,宋毓这才感觉好了一些,急忙寻找声源处,这声咆哮像是老虎的声音,但是老虎的声音没有这般威猛,宋毓似乎抓住了什么,没错,这不是老虎的咆哮,这是人的咆哮。

王伯看着前方,冷声道:“虎王,多年不见,你就是这样欢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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