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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纠缠不休

第二天起床后马泰脑袋还嗡嗡的,因为明天知州大人要在州衙设宴款待各位刚刚升学的秀才公,今天马泰要到州学报个到。吃过早饭,马泰一个人溜溜达达到了州学,跟门口“看门大爷”问了一下接待处地址,就进了州学,在州学公房里马泰报了姓名家庭住址联系方式,然后领了一个州学入学注意事项的小册子,刚想出门,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喊道:“原来你就是马伯泰。”

马泰循声看过去,说话的是个书童,他看着眼熟,但又不知在哪见过,本着和气生财的心思,马泰作揖道:“正是在下,不知小哥有什么事?”

那个书童没有接话反而又喊道:“是你抢了我家少爷的案首。”

听了这话马泰愣住了,然后像看蛇精病一样看着这个书童,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听那书童又叫嚣道:“你怎么不说话?”

“真是遇见了精神病。”马泰被气得呵呵一乐,转身就走。

这时,书童身后一个白衣书生开口道:“你这人怎么不搭理人,莫不是被我的小童说着了?”

马泰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出门时吃了个酸犁,这牙酸的张不开嘴,还望兄台见谅。”

“什么吃了个酸犁,现在什么节气,哪有酸犁可吃。”那书童说道。

此时正巧,又有几人走出门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几位忍俊不禁,相互望了一眼摇头而去。

马泰也不再搭理这主仆二人,出了州学,按着昨天的安排去面试他的新员工去了。至于州学里的这对,直走到大门口,那个拿着扇子的白衣书生才一拍脑袋“他好像是在骂咱们?”

书童也一拍脑袋“好像是。”

太平号印务馆的第一次股东大会是在东南隅马泰家里举行的,当马泰当众宣布作为太平号的第一家子公司,他要在一开始就按着现代企业的模式来管理,新爹马未长作为公司的董事长(挂名,实际负责人是马泰),其他出资人作为董事,知州杨璇、同知王松不在其列,因现有的投资人数目太少暂时不设监事会,田叔光(田三大名,因与输光同音所以宁愿人叫他田三)作为经理时除了田三,其他人都表情淡然各自翻着手里的两样东西一个事名为《股份制公司管理制度》的小册子,其中小册子扉页写到,“公者,数人之财,司者,运转之意。积弊而为高,合小而为大,合并而为公之道,是谓公司”接下来就是公司管理章程(详见度娘百科,在此不充当灌水内容。),另一个是《股权认证书》。

田三的表情是众人中最丰富的一个,而且他手里的东西和别人的略有不同,此时他手里除了一本册子,还有一份聘用合同,上面清楚的写着他的籍贯住址每月工资、休假制度、业务奖惩办法、及相关的福利待遇。这些令他一时间无所适从,每月二两银子的工资这是他早就知道的;而这休假制度更详细规定,每旬休一日,元旦(春节)休五日,清明、五月初五、八月十五各一日,另外春种秋收各两日假,凡休息日加班者当日工资按双份发放;按着字面也是就是工作业绩突出,业务能力突出另加奖励;而这个福利待遇规定员工入职后每年年底发放年终奖,逐年递增,在太平号所属各公司服务满三十年后,无论是否还在太平号工作,每月都将领取一笔养老金。等田三看完太平号这份编号为“劳资第000001号”的合同,他感觉自己算是彻底绑在了这个公司。

再说说这三样东西,正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批铅字印刷机大规模印制而成的成果。(不过可惜的是据后人考证我们还是比德国人古登堡发明了铅活字凸版机械印刷机晚了两年时间)

五月十八一大早,马泰收拾完,带着自己的表弟兼长随王福去了州衙。对于这个大尾巴,马泰充满了无奈。他娘说了,“泰儿,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身边得有个使唤人,正好王福也想找份工,以后就让王福跟在你身边吧,一来是叫他跟你学点本事,二来实在亲戚用着,娘也放心。”

等见了这位表弟,本来抱着找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准备横行乡里的马泰感慨道:“你也太娘了一点吧。”这位王福表弟,不但身躯娇小,脸庞白净,连说话都中气不足,唯一可取的倒是人还算机灵。走在大街上的马泰不禁想到大明文人的另一个癖好—养相公。

无奈的马泰来到了州衙,在大门处说明了来意,被一名专候在此的差役带到了礼房,然后又在礼房被打扮成新郎官似得,身披大红花绸带头戴琼花,再接着又被带回大门内的仪门处,与这科新近生员一起等着知州老爷赐宴。马泰的打扮比别人多了个大红绸缎,众人倒是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于是众人纷纷上前笑着与马泰互贺高升。当然这些人中,也有个别自认为不屑一顾的主,比如当日在州学里和马泰不太和谐的那位白衣书生以及站在这位身边的几位。

“哼,一个来路不明的案首,有什么可神气的。”今天这位依然一身白衣。(编外话各位观客,这位从一出场就是一身白衣,小的主要是想让这位更显的白些。)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众人却听得真真的,众人见有这么一位不和谐者,都熄了声音看着这人,更有认识此君者拉着旁边的人往外让了让。

向来好脾气的马泰听了这话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转过身来倒要看看自己阻了何方神圣的通天大路。等看清楚此人,马泰又乐了,这位也算是老相识了,他作揖道:“这位小白兄弟,你到底想哪样?”

“哈哈,乡野粗人,不认识这位公子吗?这位公子正是蓟州州河书社的夔首,胡冲,胡公子”旁白酱油众抬着鼻子介绍道。

人群里有不认识此人的跟旁边人打听“这位胡冲胡公子很有名吗?”

被问的这位也是真相帝转世,“说名气倒是有些,还不是仗着他叔叔是顺天府的通判,家里又有钱,所以拿银子砸出一个州河书社的夔首。可要说这书社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一群公子小姐欢愉之所而已。”

马泰一看对面这位胡冲胡公子分明就是一个家里宠坏的大宝宝,见不得别人抢了他的心爱之物而已,马泰不肖与这样的人较真,只是笑着拱拱手说道:“文无第一,下次胡公子赢了在下便是。”听了这话其他人也都暗暗为这位案首的胸襟挑一个大拇哥。

本应该找个台阶好下台的胡公子此时却大声喊道:“马伯泰此前我们众人从未听说过你这人,如果真是才学过人之辈,你怎会默默无名?”

马泰还未说话,就听有人喊道:“此话不对,马伯泰怎是默默无名,诸位可知近几日一直传扬的铅字印刷术,便是马伯泰革新前元技术而创造的。”

“不是听说那人叫马泰吗?”另一人问道。

先前说话的这位又说道:“这两个就是一人,马泰是马伯泰的别名而已。”

那位胡公子不屑的说“奇淫巧计。在学问一道,你有何成就与大家说说。”

酱油众二排众而出说道:“前几日听说马伯泰当着州里众位老爷的面,由知州老大人命题,现场作了一首《篱竹》。现在这首诗很多人知道。”然后这位当众背诵一遍。众人没有听过的,将此诗在心中一品,高地立见。

要知道一个赖汉也是三个帮,这时和胡公子站在一起的另一个人说道:“既然有才学,我这有一副对子看你能不能对的上,‘东典当,西典当,东西典当典东西。’此联是胡公子家典当铺的上联,一直在悬赏下联,悬赏十两金,不知你能对上吗?”

欺负哥没看过《铁齿钢牙纪晓岚》吗?马泰略一思索“你这联,未免铜臭了些,我给你对一个‘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据说此联非纪晓岚所做,而是明朝江南的一位知府所对。)

众人一听大喝一声好。出对子的这人一听也没了声音。更有好事者大喊道:“如此工整,快快拿彩头来。”

胡公子一方又出来一人说道:“听说你擅长写竹,我也不为难你,不如当场再作诗一首如何?”

马泰想着“你爸爸的妈妈,你们还有没有完,欺负老实人上瘾吗?老郑对不住了,还得麻烦您一回,让他们这群土包子见识见识我们这些未来人的文采”,然后马泰原地转了一圈张口道:“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说完头也不回的站到仪门旁。

听了诗词,众人都是一惊,每个人都在内心里作着对比,不觉感叹“这就是差距啊,”所谓咫尺天涯此时用在诗文一道上,是如此的贴切。

但此时却又一人见己方连输两场不免有些气急败坏,“马伯泰,你不要惺惺作态,难道你自己不知道,这案首是怎么来的?你可敢当着众人发誓,你从未作弊吗?”

“呀呵,嘎嘣嗑出个臭虫,小子你今天是存心闹事吗?”马泰心里暗骂一声,脸一整,嘴上说道:“这位小白公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既然你说我这案首来路不正,莫要在此信口雌黄,拿来证据与大家看看,不然一会见了老大人我定要告你一个诽谤之罪。”

“这位不是姓胡吗?怎么马伯泰气糊涂了,怎么总管他叫白公子?”外围酱油众二问道。

酱油众三白了他一眼“那是白痴的白,我说你这学问也有问题呀!”

抛开外围众人的八卦议论,只听这位白公子,不,是胡公子说道:“当然,我问你前几****可在城东首饰店,连夜打了一口小金棺材,外面还油了黑漆?”

马泰登时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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