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破刃
而你我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许冲’
‘大哥’，一名大汉越众而出答道，姜城拍了拍他的肩膀：‘有袁猛在此，我等无法登楼’
‘我知道了’，许冲点了点头，缓步走向袁猛。这时候小段凑到姜城身边，指着傲立阶前的袁猛问道：“姜大哥，许冲大哥能打得过这姓袁的吗？”姜城摇头道：“他二人本就齐名，胜负应在五五之间，之前我故意让雁荡山的三名剑客打头阵便是为了摸清袁猛的路数，只是此人的无影刀颇有火候，徒劳害了这三人性命。‘小段疑惑的说道：“是啊，是啊，我刚才躲在人群里见那姓袁的几下就杀了那三个剑客，都没看清他怎么出的刀，无影刀很厉害吗？”姜城只好低声解释：“这无影刀脱胎于齐州大圣贤庄的藏剑术，据说当年祝御飞游历江湖，与一无名高手切磋，不慎身受重伤，却被当时尚且年轻的袁猛所救，为了报答袁猛的恩情，便传了他三招藏剑术，袁猛也算天赋异禀，将藏剑术和他的家传刀法相结合，自创出了无影刀法，从此才能在这北地武林闯出偌大的名声”小段平日里最爱打听一些江湖往事，常常内里神往，只是身边的人大多对这些江湖密闻也不甚了了，此时听到姜城说出这等秘闻，已经是兴奋不已：“祝御飞？又是何人，我没听人说起过啊，很有名吗？‘忙去拉了拉小夜的衣服，’夜哥儿，你知道吗？”小夜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姜城，却并未发话。姜城好笑的揉了揉小段的脑袋：‘自然是大大有名之人，祝御飞此人如今已是大圣贤庄的当代宗师，不仅剑道大成，在当今天下文人眼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博学大儒，若论文武双全，也可算是天下第一了，不过，近几年有传闻说剑阁出了一名叫做杜剑书之人，于文武两道上的修为追祝御飞，不知是真是假。‘’
这时许冲早已与袁猛相对而立，小段还想多问，却见姜城转头向身后一人吩咐道：‘张泽，带余下弟兄守好门外，不许任何人出入。’张泽应一声便带着众人离去。姜城见身后还有两个少年随后犹豫的看了看小夜，说道：“小段，你和这位小夜兄弟好生呆在我后，不要乱跑”
场中，许冲行至袁猛三丈处，随意地踢开脚边的一具雁荡山剑客的尸体，抱拳说道：“并州许冲，领教下袁兄的高招”早已从门外灯笼上收回目光的袁猛，状似无意的撇了眼小夜，朝许冲点了点头算是应答，许冲见状，一甩袍袖，深吸一口气，便揉身而上，拳走中路，如虎下山，直取袁猛而去，袁猛大叫一声，‘来的好’，一时豪气盈胸，不避不退，待许冲欺近，猛的踏前半步，掌影翻动，一时间场中拳掌激荡，偶有刀光咋现，两人皆以快打快，辗转腾挪间便已经交手数招……
此时，就连徐秋山都想不到，二楼西北角的偏僻之处，一间斗室内，三人正透过窗棂将场中种种尽收眼底。
小段瞪着一双大眼，紧张的注视着前方激战的两人，还不忘向姜城询问：“这姓袁的总是来来回回的躲闪，不怎么还手啊，还有啊，许大哥使的是啥拳啊，这般威猛”，姜城凝神看向场中，头虽未回，语声却徐徐传来：“个人艺业概是密不外传，我也不好过问，平日里我倒是见过许冲练拳，却是看不出是何路数”小段听了，偷偷冲姜城挺直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嘟囔道：不懂就是不懂嘛，早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你又不会武功，接着又气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江湖秘闻，还掖着藏着不肯告诉我！姜城啼笑皆非：“你这小鬼，难道不知书中自有千钟栗，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吗，往日告诫你多读书，你却是怎的也听不进去”
‘尻，读书有什么好，总有一天我要仗剑走江湖，闯出一片天地给你看。‘小段嗤之以鼻。这时却听旁边的小夜说道：“你那许冲大哥情形不妙，喂，臭小子，有没有酒，我都快馋死了。”小段好奇的问道：“你倒是说说，许大哥怎么不妙了？”这回答他的却是一只伸过来的手，“酒”！小段挥掉小夜的手，无奈说道：“老大，我身上哪来的酒，先说，一会定然给你去找”
‘呐，你说的啊！’
“哎呀，我的亲哥呀，不会耍赖的，真啰嗦，你倒是快说呀”
小夜摸着下巴看向场中：“你那许大哥使的似乎是并州乔家的大洪峰拳劲，二十年前乔远亡故之后，会使这套拳法的人少之又少，不想在此能见到大洪峰的传人，大洪峰虽是刚猛的拳法，却首重一个‘气’字，那袁猛除了刚开始几招与其硬碰了几招之外，便攻少守多，定是感受到硬碰不是许冲的对手。‘小夜想了想，接着说道：‘我观察袁猛偶尔使出的两记无影刀，似是略微参得一分拔刀术的气蕴，之后使掌而不出刀，想必是在聚势，同时也是在苦等许冲气衰，到那时。。小夜说到这里，似是不愿多言，便就此停下。
注视场中的姜城，同时也在微微好奇的听着身后的谈话，听到此处：“小夜兄弟似乎颇懂武功啊”
“略懂一点而已”小夜见姜城摇头失笑想是不信只得无奈的说道：“我有位长辈曾对我说起过一些门派武功的特点，再结合场中的现状，所以才这么猜测，算不得准的”
‘那以小兄弟之见，可有几分胜算？’
小夜思索了一下，摇头道：“怕是不大，不过我观许冲气机未见衰败之像，应该还可再撑二十余招。”
“十招！”楼上，暗中窥探的三人中的一人如是说道，另一人，身着黑衣，脸上覆着铁面，略带试探的说道：“这袁猛怎么也算是辽城最能打的人，任兄如此笃定他接不住你十招？，”那被唤作任兄的人，身穿白衣，只见他皱眉佛去肩上的些许灰尘，淡然道：“我不拔剑，他最多接我十招”，黑衣铁面之人无奈道：“好吧，好吧，知道你是白衣坊的大剑师”，说到这里，转头望向离窗户最近却一直未曾说话的人，恭声问道：“大帅，我们当真不用插手吗？”恩！一声清悦的嗓音响起，那道背影俯视场中：“我等此次离京，最重要的是追查王小山的下落，若是胡乱插手此事，未必不会打草惊蛇，徐秋山不过是李乐水当年随手布下的一着闲棋，对于朝中党争，留与不留亦无所碍。”黑衣人听完低声应是，那人接着说道：“任先生还是过谦了，比武较技，这袁猛自然是可与任先生过得几招，但若是生死相搏，便是你黑龙三招之内也能取他性命”黑龙微微一笑：“大帅过奖了”，那人看着场中的袁猛的身影：“这袁猛在北地颇有名号，今日所见也不过如此，习得几招藏剑术，不好好钻研，反而弄了个无影刀出来，却不知刀剑有别，到现在只能是刀不像刀，剑不似剑，遇上寻常江湖人，故弄玄虚之下确有几分宗师风范，但遇上真正高手，一招不慎，便是生死之别。”黑衣人恭然道：“大帅所言极是，属下听闻大帅的金羽卫中有一快刀校卫，刀法不俗，若与这袁猛相比当如何？”那人随口而谈：“小伍虽然年轻，这两年的磨砺之下，刀法已经初见峥嵘，正面对上袁猛必然不会给他凝聚刀势的机会，咦？话未说完，却是讶然而呼，黑龙与那任先生正各有所思，闻言亦是望向场中。
场中的形势急转而下，徐秋山把玩这手上的扳指，坐观场中龙争虎斗：许冲气机已现衰竭之像，大局将定。想到这里，却是落寞的摇了摇头，大有无人可堪一战的无奈。
另一边，姜城在心中叹了口气，果然被小夜言中，二十招刚过，许冲便汗透重衣，呼吸也开始变得粗重，袁猛见状，终于松了口气，从许冲出手以来，拳劲如狂风暴雨，一刻都不能喘息，此刻终到强弩之末。
就是现在，只见许冲，左脚猛顿于地，右脚弓步，一拳全力挥出，或许是用力过老，左肋竟有破绽微露，袁猛一喜，正待拔刀，目光忽凝：许冲故意气竭，露出左肋破绽，诱我出刀，竟然想与我拼个两败俱伤，心中一声冷笑，左手迎上许冲的全力一击，待到拳掌将要相交之时，却忽然翻转，擦拳绕腕而过，接着迫开许冲另一只似虚则实的拳头，借力旋身，却已来到许冲身后，右手自背后一引，便是一抹刀影划过，许冲刚稳住身形，就觉一股冰冷的刀意自背后扑来，却是避无可避，身体微侧间，雪亮的锋刃，从肩下贯出，未及鲜血涌现，锋刃再次消失，许冲忙转身疾退，一股大力自前胸传来，中掌好哦的许冲人已向已后抛飞，胜负已分，袁猛丝毫没有放过对方的心思，疾进间，拔身而起，锋刃如影随形，雷霆般斩落。许冲身在半空，感受着冷冽的刀意离自己越来越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唯有小段的一声惊呼传进耳中，又突然转为安静。
‘这就是死了吧？可为何肩上的疼痛如此的清晰？又是谁在我的背上推了一下？许冲茫然中睁开眼睛，锋利的刀尖悬在眉心，一只从身后伸出的手，握住了那持刀的手腕。
小段惊讶的张嘴，看着小夜冲出的身影，先是一只手托住许冲坠落的身体，另一只手握住袁猛的手腕，此时此刻，小段的惊呼还未散去，姜城迈出的一只脚才刚刚落地，徐秋山高山仰止的神情和突然瞪大的眼睛，还在可笑的出现在一张脸上，时间在这一瞬间突然定格，仿佛中小夜对着神情茫然的许冲眨眼一笑，右手自后而来，化掌为拳，印上袁猛的胸膛，身在半空中的袁猛愕然之中，身体如同被奔马撞过，炮弹一般被轰入一间厢房，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