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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些急性发烧的药。”
“好,稍等!”医生听了徐阳的话,就去找药了。
“老鼠药。”听着这个嘶哑到不行的女声,徐阳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去。
夏沫的脸色苍白,眼睛红肿。
另一个医生听着她的话,又看了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嗯,请问您买老鼠药是?”
“我家有老鼠。”听了她的答话,医生皱了皱眉头,如果她是……自己是绝不能害人的。
于是就微笑着对女孩说:“生活,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是很正常的,一定要对生活充满着信心。”
“我要买老鼠药!”
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点固执,越固执越可疑,这药是断然不能给她的。
“对不起……要不你让你的家人来买?”医生柔声说。
家人。
夏沫的眼眸突然泛起了血丝,声音几近嘶吼:“为什么?我有钱!”
夏沫说着把妈妈塞给自己的钱以及凌妈妈给的一股脑从包里扯出来,全甩到桌子上,“我就买老鼠药,把它给我!”
医生看着这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自己也本只是大学本科刚毕业,对这种事毫无经验,心里委屈地道:“你,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我是为了你好!”
“呵!”夏沫听了冷笑一声,“为我好,有谁还会为我好?”
徐阳盯着她的每一个表情,猜测她应该是刚刚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么过激的行为。
现场陷入了僵局,那位医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还好另外一个已经拿着徐阳需要的药出来,说:“这位先生,你要的药好了。”
徐阳正接过药,一道声音又响起,“哥,怎么买了这么久?人都已经晕过去了!”来人是徐域。
徐域走向徐阳,自然看见一旁神色苍白的夏沫。
夏沫等了一会儿,看见那个医生没有任何动作,知道他们是不打算拿出老鼠药,于是转身走了。
“哎!你的钱!”看着她走远,医生才注意到桌上的钱,喊着人,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看着她远走的背影,徐域心里不知为什么激起了同情,看向徐阳说:“要不,我去瞧瞧?”
徐阳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个背影,说:“别人的事儿少管,我们走吧。”
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生死与离别、痛苦与快乐,世间行走久了,就学会了漠然,徐阳断然不以为他会为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多抛出一秒的关注。
“可是……”没有等徐域说完,徐阳就先行走了。
最后徐阳还是折回去找她,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当徐阳找到夏沫的时候,她已经投河了,徐阳急忙跳下去把她救了上来……
夏沫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徐阳的家里。
看见她醒了过来,徐阳把药端了起来。
夏沫像没有了灵气一样,眼睛一直盯着这个人。
药已经送到嘴边,可她却没有张开嘴。
僵持了好一会儿,夏沫才问:“为什么救我?”
声音很虚弱,像蚊子一样,如果不认真听根本听不到。
“碰上就救了。”说话间已经把药放回了桌上。
“……”
“事情的解决方法有很多,不只是自杀。”
夏沫低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了一圈黑影。她太疲惫了,以至于多呼吸一次都感觉是累的。
空气沉静了一会儿,夏沫的声音才想起:“你救了我不会有任何好处,我现在没有任何价值。”
“你怎么知道我救你,就一定是图你什么?如果我是想帮你呢?”
“帮我?”夏沫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你怎么帮?杀人还是放火?”
徐阳听着她的话,也笑了笑:“你想怎样就怎样。”
夏沫微微抬额看向他,正好看到他身后桌子上的一张照片,上面的照片是一男一女,笑得很开心,那个男的无疑就是眼前这个人,那个女的,怎么这么熟悉?对了,那好像是现在正红的明星苏杏,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难道他是……
“你是徐阳?”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对于她为什么知道,徐阳没有多问,而是道,“药我放桌子上,你要是想通了,就把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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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
早知道这句话是迟早要听到的,可是当真正的听到时,徐阳心里面有些痛如刀绞。
“我说过,我尊重你的选择,你选择走,那么我就一定不会留。”
苏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是愧疚的,明明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明明知道不能给,她还是要以其他的目的靠近他。
“谢谢!”
听了这,徐阳的身子僵了僵,“不用这么见外。走了之后,准备去哪里?”
“我签约了凌氏集团,申请去国外发展。”
“嗯,那也好。”
苏杏朝他笑了笑,然后说:“不用送我了,这里距离机场也不远,不是吗?”
“嗯。”
苏杏拉着行李箱笑着优雅地转身,走向门外,外面的阳光正好,是个晴朗的天气。
……
不是无意偷听,夏沫只是不想在这呆了,正找着出去的路,可却碰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看到夏沫的身影,徐阳反而没有什么惊讶,而是道:“能走了,看来好得差不多了。”
“我想离开。”
听了夏沫的话,徐阳看向她,带着一丝玩味的说道:“离开?去跳河,还是上吊?”
“我的事不用你管!”这个人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我可以帮你!”
“你什么意思?”
徐阳看着夏沫虽不施粉黛却粉嫩动人的脸,说:“有一个条件?”
“什么?”
“做我女朋友。”
“你开什么玩笑!你救了我,难道我就得以身相许?”
“现在这里有些乱,不适合呆到这里。”
“我呆到哪是我的自由!”
“接下来需要准备离开。等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再回来。”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现在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徐阳!”夏沫忍不住提高了几分贝,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敢这么无视过她呢。
“我在帮你,”徐阳突然一脸认真地说道,“所谓斩草要除根,你认为你可以轻松地躲过吗?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保护你的人。”
夏沫听了他的话,安静了下来。
他说的她又何尝不懂,可就连忆承也……他一个外人她能相信吗?
“你相信我爸是清白的?”好久,夏沫才吐出一句话,甚至带着颤抖。当报道一出来的时候,大家一口咬定父亲就是犯罪人,没有一个人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一个人也没有。
他,因什么而相信?而又因什么而帮?
“我信!”说的坚定,更像是一种承诺。
“你……谢谢。”
这大概是这些天夏沫听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了。
在最困难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最暖人心的话,这句在最黑暗的日子里洒下了光芒的话。
最后,夏沫答应了,尽管他的条件有些无理取闹,尽管不知道他的用意,她就是答应了,不留余地。
人有时候活着,活到了绝境,需要的也就只是个信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