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这辈分有点乱
司家在瑶光的口中知道少斌重伤在身，便把他接入了司家堡中，静心安养。
一转眼便半个月过去，瑶光的丹药确实是疗伤圣药，少斌身上的伤势全部好了，完好如初。
不！还差点，还差那一头的长发。如今光秃秃的脑袋，一走出房门都能感觉到，风在头顶上吹过的痕迹。
少斌的母亲刘氏早在几天前也到了司家堡，带来的还有那，少斌未曾谋面的妹妹。小家伙才五岁，倒也不认生，小嘴非常甜，已经和一众女子打成了一片。这不，正和那瑶光、万梅、还有那司家的小姐妹们，在花园里玩耍那。
自从几天前，少斌看到司家人出示的书信，完全可以确认此谷万就是他师兄。
瑶光前几日出去过了几次，没有找到那黑袍人，却找回来了那九彩琉璃簪。
也许那黑袍人就是一个过客吧。
书信上说的好，半月期限，若不悬挂司立祯的头颅，于堡外大门上，则灭满门。
如今半月期限都过了，谷万也没有来。
如今的少斌头上裹着一个软巾，换了一套交领右衽袍衫，坐在院中小亭子里面，静静的品着茶水，陪着母亲刘慕青和韩翠云说些话。
韩翠云便是司立凯的夫人，韩铁山的女儿，论起来少斌还要称呼她一声‘姑姑’，所以少斌应给称呼司立凯一声姑丈，而不是他之前叫的世伯。
因为这件事情，瑶光没少嘲笑他。
韩翠云今年二十七岁，为司立凯生了一个儿子，唤作司世辉，今年十岁了。刘慕青今年三十二岁，二人年龄相仿，又是姊妹，相谈间融洽非常。
少斌陪坐一旁，看着花丛中游戏的众人，突然笑了。
这瑶光今年都三十七岁了，比他的母亲都要大上五岁，可是却要称呼刘慕青一声夫人，这要是过了门，便要顺着谷万的辈分，叫一声小婶子。
每每想到这里，他便有点把持不住自己的笑意。
可是转过头来再想想他和司万梅的辈分也有点乱。
司立祯是谷万的结义兄弟，司万梅是他女儿，谷万是少斌的师兄，这么算来，万梅便要称呼少斌一声，小叔。
这是少斌不愿意的。
要是从司立凯这边论起来的话，他就和万梅平辈，就可以叫她妹子了。
当真是修真无岁月！这还真是有点乱，不过还好，刘慕青到来后，便是按照洛、韩两家的渊源，论的辈分。
其实这不算什么事儿，绿林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大家都是各论各的。不过就是少斌第一次自己遇上，新奇、不知道如何处理罢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如今司立祯的病也好了，其实他的病就是心病，二十年不见的结义大哥，一朝归来却要自己的性命，搁谁也是块心病。不过现在好了，少斌在这里，他是谷万的师弟；瑶光在这里，她是谷万的夫人。
在他心里已经把瑶光放到嫂子的位置上了。
二人都在这里，谷万若是来了，大家谈谈，问一句为什么，若是当真该死，大不了自刎。生死之事，司立祯看的很淡，若不是为了他女儿万梅，他在十年前就陪着爱妻共赴黄泉了。如今这万梅的婚事也敲定了，刘慕青满口的应承了，更是承诺回到安阳县后，便要托媒婆来下聘。
他再也没有什么顾虑了，便也坦然了，这病也就好了，虽然面容依然苍白。
“世伯”，少斌站起来，恭恭敬敬的问好。
泰山面前，自然是要规矩点，庄重点。
司立祯今年四十有七，大少斌父亲洛翰林六岁，所以才称呼一声世伯。
万梅看到父亲来了，便跑到父亲身边，乖巧的立在一旁。
刘慕青十分喜欢万梅，这俏生生的模样，白皙的面容，一笑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点缀在腮边，再加上一双杏眼，笑起来变作弯月一样，那真是赏心悦目。关键是乖巧，这一点可是婆婆们都喜欢的。拉着万梅做到自己身边，小声的在她耳边也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万梅听了都羞红了脸。
巧荷不知道何时走到刘慕青的身边，探头探脑的偷听着。
巧荷就是少斌的妹妹，五岁的小家伙，十分的胖，都有双下巴，这一点十分随刘慕青。
“哈哈！哥哥的脑袋是冬瓜、是冬瓜……”
小家伙不喊还好，这一喊，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都笑了。
整个脑袋瓜子，一根毛都没有，眉毛也没有。别说整个脑袋瓜子，就是全身也没一根毛了。
司立祯毕竟身为长辈，又是未来老泰山，强自忍着笑容，为掩饰笑容，止不住的咳嗽。
暮秋的季节，这草木都衰败了，叶子落了一地，这还没落下来的也没大待头了。司家堡在安阳城外十里，自成一座小城，虽然城墙不高，也简单，却是司家一族的聚集地。城外就是山脚良田，纵横的阡陌，一直延伸到对面那座山下。
这个季节也没有什么庄稼活，所以地里面也没有劳作的人。少斌和万梅走在这阡陌小路上，虽然心中都有彼此，却老是找不到哪个话题能说的时间长一点，都是一问一答，完了。
这山上放养的疾风和鹤儿，老远就看到他二人的踪影了。两个畜生一个飞着，一个跑着，到了二人身边。
鹤儿可是要比一般的仙鹤大的多，它可是散云道人精心喂养的坐骑，那一双利爪，虽不能穿金断石，却能够抓穿人的头骨。别看它那熊样，曾经可是杀过吊眼白额的猛虎。疾风就差了许多，疾风是散云道人三年前为少斌物色的坐骑，还处于幼年期，再等七年，疾风长大了，便会肋下生翅，头上长角，成为真正的独角兽。
“你怕高吗？”少斌问道。
“不怕吧”，万梅拖着长音，不确定的回道。
“走，我带你去天上看风景”，一把抓住鹤儿的脖子，这个家伙居然打算溜。
万梅羞涩的点点头，应允了。
人们对天空的向往是无限的，天空神秘、无限，传说那里住着神仙，传说那里是人类的起源，是众神创造了人类万物，制定了一切规则。那众神的仙界就不要想了，那是只有破碎虚空的大圆满天师，才能到达的地方。
即便如此，在这人类的禁区，天空中俯视大地，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这鹤儿不愧是一百岁的老家伙，就是精明，不过再精明，也比不过少斌的威逼利诱，最终它同意了。
一声鹤鸣响彻云霄，第一次飞上高空的万梅，死死的搂着少斌的脖子，两条修长的美腿自背后，紧紧的盘在少斌腰上。
那柔软的感觉让少斌舒服的想叫出来，一回头看到万梅紧闭的双眸，颤抖的睫毛，那紧紧的贴在自己肩上的绝美容颜，他的心，跳的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咚！咚！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好渴。
少斌拍拍鹤儿的背脊，示意它平飞就行了，“梅，你睁开眼啊，下面可美了”。
“不，我怕”，她的搂得更紧了。
经过他的一番鼓励，她终于答应睁开眼睛看一眼，就看一眼。
颤颤巍巍的睁开一只右眼：“哇！”
“好美啊！你看那，你看那。”一发不可收拾，不但睁开了两只眼睛，连手都松开，还对着地上指指点点。
一瞬间好似少了点什么，松开那双手，好似整个世界突然冷了不少。
“哇！”
那种温暖的感觉又回来了。
意识到自己松开了双手，吓的她猛的一下子，又搂紧了他的脖子。这一次她可是睁着眼睛的，也不害怕的要死了。这才意识到她自己此时的模样是多么的羞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不想还罢，这一瞎琢磨，连呼吸都频促了。
她能感到他的心跳，偷眼看看，他的脸都红了。就这样！彼此感觉得到对方的心跳。
“要不你坐到前面来，我抱着你，你就可以看风景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来的勇气说这句话，那颤巍巍的声音，接连吞咽的动作，哪一个不是毫无保留的戳穿了他的真面目。
她答应了！
吃过晚饭，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都是一个身影。摸摸自己的腰间，没有一点感觉，为什么她的腰，那么软，那么暖。
次日司家堡门前，来了一位客人，他蓬头垢面，双眼充斥着噬人的戾气，目眦尽裂。
好大的杀气，充斥着整个天地间，贯透牛斗。
在他身后还有两个畜生，一个是全身皆白的马，它叫疾风；一个是头顶鲜红，周身大多白色羽毛的仙鹤，它的名字就叫鹤。
那个男人，叫谷万。
“司立祯，滚出来受死”，一声怒喝，宛若炸雷，响彻在司家堡每一个人心中。
一道剑光显现，一阵迅风刮过，两个人挡住了谷万的视线。
“师兄！”“万！”
“你们站到一边，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今天谁拦我的意，我便杀谁！”
没有丝毫再见的喜悦，只有无情冰冷的话语，他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