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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阳光里下着小雨之五

在我23岁,风羽30岁,淽澈18岁,泽子19岁,素冰19岁的时候。我们在某一天里突然就对寻村后面那座长满了初木的旯重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在寻村里千百年以来都流传着一个关于旯重山的神秘传说。并且这个传说一直辗转不灭。传说在很久远以前,寻村里有一个对法师幻术极端痴迷的人,他为了让自己变成全寻村甚至整个世界里最厉害的法师幻术师而偷学了在幻术家族里被禁止修炼的最毒辣的高级幻术。最后他违背了道义而无恶不作,恃强凌弱。于是被寻村里最德高望重而幻术灵力绝顶的三个术师联手封印在了旯重山上。但是他的深厚灵力让他拥有了不灭的灵魂,并且他的魂具有摄人心智的力量,所以旯重山就成为了寻村里不得有任何人进去的禁地。

当我听到这个传说时,我抬头去望寻村后的旯重山。在没有初木大片地飘落下来的时候,偶尔会从山深深的里头飘渺地传出一种不知名的鸟叫声,雄浑而惨烈。然后我就看到了山上仓皇地四散飞出许多只黑色的大鸟。让我直觉到旯重山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着。

在某一天里,太阳还没有露面而天刚微微地亮了起来的时候。我和风羽,淽澈,泽子,素冰都聚集在了可以进入旯重山的那个路口边上。在那个路口的一边上还歪歪斜斜地立着一块样子沧桑的大石头,石头上面深深地刻着“旯重山”三个大红字,只是那些红色的液体已经模糊了。我抬头看到他们每一个都脸色凝重,有一股从来就没有断绝过的大风从山路的不见尽头的里面吹下来扬起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衣衫或长袍。我们都已经做好随时可以接受任何挑战的准备了。

但是,当我们每个人都表情严峻地走进旯重山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景色是谁也没想象到的。它并没有如我在还没进入旯重山时想象中的阴森可怕且危机四伏,真实的景色的美丽而奇幻的程度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得到的。

旯重山里面到处都长着高大到遮天蔽日的初木,强烈的阳光穿透过了那些晶莹剔透的初木花瓣后变得温柔而流泻在地面上随初木花瓣的飘摇而漾动着。我脚下这条不见个尽头的直通山顶的石阶山路上面长着斑驳的青苔。在这条石阶山路的两边上分别有两道清清浅浅的小溪流从旯重山的最高处直往下冲来。潺潺的流水声一直柔和地缠绕在我的耳畔。并且我发现这座旯重山有着无处不在的灵气。那些蓝色和白色的灵气就如同萤火虫一样轻盈地缓缓游移流动着。让人在恍惚中似乎走进了一个华美而梦幻的梦境。

在到了太阳已经高高地挂上了天顶的时候,我们好不容易才爬到了旯重山的最顶上了。上面落满了千年不散的寒雪,白而松软地铺着一地。在上面踩过去时,能感觉到那一层厚厚的雪在脚下慢慢下沉时的感觉。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些没有温度而晶莹的白雪。因为在寻村里即使到了深冬最冷的时候也不会下雪。而且听村民说已经有好几十年的时间在寻村里没有下过雪了。

我和素冰站在临近山崖的边上。长风轰轰烈烈地在我们身间吹过去,夹带着一片一片的初木花瓣迅速地掠向远方。素冰眼带惆怅地望着初木花瓣随风轻快而自由地往山下面飘去。她对我说,你知道吗,其实在我快乐的外表下是一颗不快乐的心。虽然我家境是全寻村里没有人可以比得了的富裕,在别人眼中我似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但是其实我却得不到任何的温暖。因为我的父母是常常整整一年一年地不在家里而外出经商的。他们把我一个人留在寻村里以及留给我一座豪华的大宅。有时候我在偌大空旷的华丽大宅里会孤单得难以入睡,甚至我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动声响亮地回荡在屋里面。很多个时候,我想宁愿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只要可以有爱我的父母永远陪伴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我转过头去满眼怜悯地望着素冰说话时的样子——虽然没有哭声,但是她的泪水早已涟涟了。看着素冰的样子我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或许是我根本就不知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话是好。我想在这个时候无论我是说什么样子的话都会成为素冰最闪亮的泪水。所以我除了借她一个可以让她掉眼泪的肩膀以外就是一直保持沉默了。

在太阳稍稍向西边斜去的时候。我和风羽,淽澈,泽子,素冰都坐在一棵高大的初木的一根粗壮的木枝上面。我从上面往下面观望时才发现原来寻村以及无忧园只是这个世界里很小的一部份。我看到了寻村以外很远很远的地方有着一座座样子威严而精致的大城市。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过去。我觉得此时此刻的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因为这些爱我以及我爱的人都彼此一起靠着,互相温暖着——尽管我们之间有着刺骨的寒风凛冽地吹过去。

突然间在我顺着斜斜的山崖往下望下去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了在那沉郁的黑色山崖边上居然长着一大棵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花。花瓣大片大片地向四面怒放着火红色的光芒,如同一团跳动的让人感觉温暖的火焰。泽子说那火莲花,百年一遇,是很难得才可以看得见的。而我也只是在许久以前在书上面看见过的。我说要是可以把这火莲花从山崖上摘下来拿回去好好珍藏着就好了,只不过……我突然就把头低低地垂了下去,也不说话了。满脸是失望的表情,因为我知道在它生长的地方是谁也无法触及的一个绝地。那种陡峭而嶙峋险峻的山势足以令任何想去要得到它的人随时被摔得粉身碎骨。于是我也就不再去想它了。

当我忽然间想转过头去望望风羽的时候。我的整颗心猛然地从最光明的地方轰然跌落到一个暗无天日的深渊里头。而整个脑子也跟着似乎被抽空了一切的思想一样,再也想不出什么话来说。因为我看到了风羽正在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在山崖上缓慢地攀向那一大朵红艳艳的火莲花处。我慌张地从初木上跃下来而其他的人也紧跟着跳了下来。当我第一个冲到山崖上的时候,我差点害怕得叫了出声来。因为我看到了风羽已经往下爬到了最接近火莲花也是最危机四伏的地方。并且在他身边已经没有了可以支持他继续向火莲花再靠近的任何东西了。而风羽就伸出他的一只手极力地想去触碰到那朵火莲花并且想把它摘下来。我和其他人都站在山崖上面表情比任何时候都凝重地往下俯望着风羽,四周安静得就好像没有任何人时候的样子。现在在我心中那朵火莲花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它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包含着无数绝望的炼狱。我真的很想很想把那朵火莲花毁灭掉而风羽也从来就没有下去过。而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在风羽的生命中我的开心快乐是他全部的信仰。我屏住呼吸专心地看着在山崖下面正在困难地想要接近火莲花的风羽的样子,小心而谨慎。在风羽的手指的最末端刚刚触到火莲花的一片花瓣的边上的时候,他本来紧张而僵硬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丝微略的笑容来。就在这一刻风羽另外一只手牢牢地抓住的那块在山崖上突出来的石头突然松了下来。在他猛然往下坠的时候,多年修炼武士幻术而拥有敏捷身手的他迅速地伸出双手抓住了原本在他脚下站着的两块石头。虽然风羽是暂时稳定了下来,但是在他脚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支撑。随时都有掉下下面深不见底的山谷的危险。并且我看到了风羽的一只手的手掌已经被尖锐的石头划伤了。这一刻我终于难过,恐惧地掉下了眼泪。我疯狂地朝着山崖下面竭力地呼喊说,哥哥,你快上来啊,我不要火莲花了,你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然后我看到风羽在下面苦苦地挣扎着,身体摇摇欲坠。手掌上的伤口不断有鲜血的血沿着他的整条手臂缓缓地滑了下来,滴落到山崖很深很深的下面。接着风羽血腥惹来了一大群样子很凶恶的黑色的嗜血的大鸟。那些黑色的嗜血鸟从山崖看不到底的下面突然出在而不断地仰冲上来。大群大群的嗜血鸟贪饮着从风羽的手臂上掉下来的每一滴血。最后那些嗜血鸟已经完完全全地把他缠绕着围在里面,密密实实。接着风羽终于还是支持不住了。我看到他在一大群黑色的嗜血鸟中很不情愿地松开了双手掉了下去。在往下掉的时候,风羽是向上仰着面的。我看到他很无力地伸出了一只手想要触摸我的脸,然后在他的脸上渐渐地弥现出了一丝对我的笑容。笑容里面写满了对我的怜爱与无奈。

我望着风羽的身体迅速地往下掉而最后消失在深谷里面一大群的嗜血鸟当中的时候。我也很失去理智地冲动地想往山谷里紧跟风羽跳下去。让他即使是死去也不会觉得寂寞。但是到最后我还是没如我想象中的那样子去做。因为我又突然地害怕起来,我害怕暗无天日的无穷无尽以及那些恶心的腐尸虫。我觉得自己好自私。所以到了最后我也只会是朝着山谷的下面大声地呼喊着风羽的名字,然后伸出手去很舍不得地往山谷下面空虚地握了握,再握了一握。接着我看到在我的四面八方有七彩斑斓的不断变幻的颜色向我压过来。然后我就晕倒了压去。我知道这是风羽留下来给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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