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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家可归

回到了我那间破公寓,我身心俱疲,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然后下午去上班。

我刚掏出钥匙,便听到了屋内似乎有人,我松懈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

莫不是招了贼?贼我倒是不怕,就怕是房东大妈找我要租金!

房东大妈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此时她正用一种极度严肃的表情看着我。

我讪讪笑道:“张阿姨来啦,我给您倒水,这大热天的。”

“不用!孟川,今天你必须交房租,要是不交,你就收拾东西滚蛋!”房东大妈经历我两年的磨练已然不吃我这套。

房东大妈势必与我死磕的态度让我心里终于没了底,我心里明白,哪个房东会喜欢拖租的房客。

但我还想做最后的一搏,这毕竟是我在这个城市中唯一的家。

“张阿姨,能不能再宽限我两天,我月底就发工资。”

房东看了看我轻蔑的说道:“孟川!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们年轻人不是现在流行一词叫月光族吗?我看你是日光族,指望你给我交房租,我等下辈子吧!”

房东大妈见我赖着不动,催促道:“快走快走!一会儿就有新房客搬来了!”

“什么!?张阿姨你这事应该提早跟我说啊!”我有些吃惊,心里又有一丝怒火。

房东大妈面露鄙夷,接着毫不客气的说道:“哼!跟你说有用吗?你个穷光蛋交的起房租吗?”

我不由来冒出一阵火气,说道:“我穷我交不起房租是我的不对,但你连对一个房客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您这事做的地道吗?!”

我没房租我可以借,但房东的做法确实让我感到自尊心受挫!

房东大妈自知也没理,不再与我做口头上的纠缠,只是不断的催促我让我滚蛋。

“房东,房租我来交!”门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女声。

我抬头一看,只见赵依依踩着小高跟昂首挺胸的到我面前。

她永远那么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不仅对于事业,还有爱情,她似乎都能游刃有余。

房东打量着我和赵依依,却摇头说道:“不行,我已经答应了另一个房客,他已经预订了。”

赵依依从红色的LV包中拿出一沓钱,说道:“这是一个月的租金,够吗?”

房东大妈立马接过了租金,老脸笑成了褶子说道:“够!够!”

拿了钱后的房东离开时还不忘对我说:“你小子赶紧收拾东西,别让人家等久了!”

我今天算是在赵依依面前丢尽了颜面!

我身处赵依依的强悍气场中,心中的自卑感不由的开始作祟,过了半饷,我开口说道。

“租金我先欠着你,房子让我住好吗?”

赵依依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我,似是想将我的灵魂看透。

“你收拾东西,我没说是给你租的!”

我心中一紧,说道:“不是给我租的?那你要这破房子干嘛?”

“我要干什么,需要向你汇报吗?”赵依依冷冷的看着我。

我顿时没了话反驳她,要知道就在两小时前我还在和她争吵,势如水火。

我向四周看了看我住了两年的地方,似乎每一个地方都有我自己的一段故事。

呵,在那个沙发上我醉倒了无数次,阳台上的窗子也被我用烟头点了一个大黑圈,还有卫生间的马桶,让我恶心了无数个夜,被我吐了数百次……

我收拾好行李,走出房间,发现赵依依正盯着客厅的某处发着呆。

我顺着看了过去,一张老照片静静的躺在电视柜上。

那张合影是我小时候的照片,上面有父母还有年纪不大的我。

我走了过去,将相框放进了行李箱中。

“孟川,房子我可以给你住,但你要求我。”赵依依的语气柔和了下来。

她那柔和的语气丝毫没有令我感到一丝舒适,我听后甚至有些恼怒。

我为什么要求你?为了一套房子?那真是太看得起我孟川了!

“我不会求你第二次的!”

我走出公寓,本来有些放松的心情又压抑了起来。

我凭什么要求你赵依依?我曾经求过你,换来的不过是你一声不吭的离开,这一次求你,你是打算再拒绝我一次吗?

呵,我孟川不是玩具,让你玩来玩去!

出了公寓,我还是决定打电话给杨通,让他帮我。

“孟川,咋了?”

“借我两千块钱。”

“出啥事了?”

“老子没地住了,你要不借,今晚我就得睡在你家对面的那条街上。”

“知道了,你在哪,先来我家吧。”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愿意去杨通家,现在我的处境是无家可归,杨通倒还好大家都很熟,但是面对张彩时,我却脸面上却有些挂不住。

“我就不去了,这么多行李也不方便,就到你家楼下的咖啡店吧。”

我提着行李箱像是逃荒的难民,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咖啡店。

一首梁静茹的《NX》充斥在整个咖啡店,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要了杯咖啡静静的坐着。

“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

心里头有些思念,思念着你的脸。

我可以假装看不见,也可以偷偷地想念。

直到让我摸到你那温柔的脸。”

我的思绪随着这首轻快的歌曲飘到了千里之外,此时的烦恼、愁苦、压抑也全被这轻松的音符过滤洗净。

“想什么呢!”杨通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被拽回现实的我,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

“没钱交房租了呗!”

杨通放下了咖啡,叹了口气说道:“孟川咱哥俩认识这么多年了,说实话,这次哥们真不想帮你。”

杨通顿了顿,神色黯淡,接着又说道:“我明知道这样是害你,却又不能不管你,孟川,你说我该怎么办?”

杨通的话让我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我看到了他内心的挣扎,想要反抗却只能妥协。

面对杨通我竟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愧疚!

从前的我对于杨通的帮助,态度一直都显得理所应当。

直至今日,我才意识到,杨通的无私帮助换来的是我给予他的无限烦恼,我太自私了!

“这里有五千块,你赶紧把你的事情处理掉,然后好好的工作。”

我看着眼前厚厚的信封,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想与金钱扯开关系。

“五千块太多了,你和小彩刚结完婚,车贷房贷都得交,我不能要。”

“现在知道为哥们我着想了,孟川,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皮厚,只管往死里作,只要作不死,我永远为你的自作自受买单。”

听了杨通的这句话,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杨通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突然说道:“其实,你还是忘不了李涵,对吗?”

我下意识的不敢与他对视,转过头逃避似的看着咖啡店外的街景。

“孟川,你听我一句劝,不管你和李涵以前经历了些什么,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吗?”

“杨通不说这些,行吗?”

我不想再与杨通谈论关于李涵的任何事情,我收回了视线,从信封里抽出了两千块,说道:“杨通,我说了只借两千块,剩下的钱你拿回去。”

杨通皱着川字眉瞪着我。

我只好摆出一副要哭的神情:“五千块太多,我他妈还不起!”

杨通也乐了,骂了句怂包然后锤了我一拳。

我不管他是否说者有心,我却听者有意,看看自己这一副非洲难民的样儿,也就全权把这句怂包当了真。

杨通见拗不过我,只好将信封塞回裤兜,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以后好好的,别再让我和小彩担心你了,知道吗?”

杨通走后,我在咖啡店待了一会儿,也起身走了。

我先将行李寄放在了咖啡店,便提起公文包准备去上班。

我一下午都待在办公室办公,想必,经历了中午的事情,赵依依也不会再找我了。

回到咖啡店我只是拿走了我的吉他,继续将行李寄放在了那。

天色渐暗,找房子住显然不现实,我决定周末再去找找看。

我斜背着吉他走出咖啡店,身体里那沉寂的灵魂开始蠢蠢欲动,我像往常一样来到了我的主场——回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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