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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甩不掉的噩梦

从医院回来后,天气也逐渐转凉了,我之前拿出来的被子现在正好用得到,虽然盖了两床被子,但还是觉得寒气浸人,我将自己裹成了粽子,总算觉得暖和一些了。

“爹,你要相信我,娘绝对不是我杀的。”一个穿着深红色衣服的女子哭着拽着一个留有一绺黑色胡须,约莫五十岁的男子说。

那男人使劲的甩开女子的手,女子趴在地上仰面哭泣。

等等!这张脸——

画面渐渐清晰,这不是那天在冰棺里发现的女尸,并且也是在住院前想要勒死我的自称为若雪的女鬼吗。

我正惊讶着,突然从外面跑进一个人,她扶起那女子,哭着说,“小姐,您快起来啊,地上多脏啊,您千金的身子怎么能趴在这种地方。”

这跑进来的不是那天晚上我梦见的误闯入祠堂穿浅绿色衣服的女子吗,照这样说,她是府里的丫鬟,那个叫晴儿的丫鬟,她到底长什么样呢?我努力想辨认,画面却越来越模糊,继而转入另一个画面: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头发散乱的女人,手里拿着匕首,慢慢向前走近,前面的那个女人也穿着白色衣服,她坐在地上,拼命地向后移,嘴巴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突然匕首向她胸口刺去,鲜血渗出来,开出了一朵血花。我极力想阻止这一切,但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和我隔离开来一样,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悲剧发生。

这一定是梦,我拼命地想要醒过来,挣扎了好一会儿,我喘着粗气,睁开眼。

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清冷地月光照了进来,今晚的月亮,好圆。

我下了床,准备拉上窗帘,当我手拽着窗帘时,却觉得右脚腕好冰凉,那凉气仿佛要浸到骨子里。

我低下头,我的脚腕正被一只手紧攥着,顺着这只手是一条枯瘦的手臂,然后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可怕的脸,因为这就是一个长着黑色长发的骷髅头,她穿着红色的衣服,慢慢地从我床底爬了出来。

“啊——”

我蹬着右脚,想要甩开她的手,她张开嘴,对着我的脚腕,一阵钻心的疼痛,骷髅头的嘴边多了一道刺目的红线,随着她的嘴角慢慢地延伸,因为过度的恐惧,我已经吓得发不出声音了,

“疼吗?你知道当初你的匕首刺向我胸口的时候,我有多痛吗!”

她慢慢地靠近我,骷髅头变成了一个女人的脸,她嘴角流着血,

“晴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想你去死吗!”,她把我逼到了窗户边,我哆嗦着将手伸向了窗户的边延,“哗”的一声,窗户被打开了,我向后躲着,

“啊!”

我闭上眼睛向后仰去,然后看到那个女鬼站在窗前,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好冷啊。”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什么时候从床上摔下来的,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更加清醒,右脚腕好像在我摔下来时撞到了玻璃茶几的边缘,玻璃碎了一地。

我慢慢地站起来打开灯,我睡觉时忘了关窗户了吗,冷风吹进来,窗帘像妖孽一样跳着鬼魅的舞蹈,不管了,先把脚腕里的碎玻璃拔出来再说,我咬着牙,拇指,食指小心地配合,不一会儿,地上多出了几片沾着血的碎玻璃,我小心地将伤口包扎好后,就拿来扫帚扫碎玻璃,我探头看了看床底,铁质的床架上渗出了点水珠,除此之外,便是漆黑一片。

很快天就亮了,幸好脚伤得不重,还能走路,我简单地吃完早饭便去上班了,好久没去上班了,估计我再请假,老板得炒了我。

“晴儿,你终于来上班了。”,姜炎见我走进门,赶紧献殷勤,“来来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早饭。”

“多谢了,我已经吃过了。”,我一边坐下一边说。

“萧剑,我跟你说不要买,你偏要买,这不,被我说中了吧,晴儿早就吃过早饭了。”姜炎转头对萧剑抱怨道。

“晴儿,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感觉这么憔悴。”,同事小李关切地问。

“哦,没事,昨晚窗户没关好,半夜被冻醒了,所以没怎么睡。”,我解释道。

“这天越来越冷了,晚上睡觉一定得关好窗户。”,小李继续说道。

其实这哪是窗户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一直缠绕我的噩梦,我再怎么笨,我到现在也应该知道,那个叫晴儿的丫鬟一定跟我有关系,说不定是我的前世,那女鬼说我把匕首刺向了她的胸口,也就是说梦中背对着我手拿匕首头发散乱的人是叫晴儿的丫鬟,而她刺向的人正是她的小姐,晴儿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喂,吃饭时发什么呆啊?”,萧剑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晚上该吃什么?”,我掩饰道。

“现在正吃着午饭呢,又想着晚饭的事,小心吃成猪。”,听了我的回答,萧剑继续调侃道。

“萧剑,你说谁是猪呢?”,还没等我回敬,姜炎假装生气地掐着萧剑的脖子说。

“我,我错了。”萧剑双手举起来求饶道。

“姜炎也就一百九十斤,怎么能说他是猪呢,顶多就是个矮胖子。”我开玩笑道。

“晴儿,你也被萧剑带坏了。”,姜炎向我扔了一支筷子,我迅速地躲闪过去。

“晴儿,你等着,反正我住在你家楼下,小心我晚上敲天花板吓你。”,姜炎故意扮了一个鬼脸。

姜炎买的房正对着我买的房的下面,虽然住同一幢楼,但还没到他家去过呢。

晚上回到家时,我坐在床上,怎么也不敢入睡,这可怕又真实的噩梦,我到底该怎么办呢?其实遇到这些事之前,我是从来不相信鬼怪什么的,更不相信人有前世今生,人死后精气神不就灭了吗,哪还剩下什么。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太古怪了,我虽然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这只是场噩梦,可是这场噩梦好像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这些事我该不该对沐清说呢,该不该对萧剑和姜炎说呢,眼前浮现出他们三人的笑脸,我也不自觉得笑起来,在我生病以及遇到困难时都是他们在帮我,有他们在,真好!我一直受到他们的帮助却没能为他们做什么,这件事暂时先不告诉他们了,免得徒增他们烦恼。

既然睡也睡不踏实,今晚我也就不睡了,我找了件最厚的羽绒服穿在身上,然后又盖了一个毛毯斜躺在沙发上。我看着窗外,今晚的月亮比昨晚还圆,月亮下有一层像雾一样的云,渐渐地扩散开来,遮住了大半个月亮,我打了个哈欠,果然还是会困,我打开今天刚买的一盒咖啡,拿出了其中一条。

杯子中的咖啡散着白雾,我将咖啡杯对着月亮,那雾气仿佛要把整个月亮吞噬掉了,我双手捧着咖啡杯,品着这既苦又香的味道。

我盯着闹钟,时间像定住一样,以前我总觉得觉不够睡,仿佛一躺到床上,天就亮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也许只有真正在夜里醒着的人,才知道黑夜有多漫长。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事,从记事起的事情回忆,回忆过往的种种,一直回忆到现在。虽然活了二十三年,一直是平平淡淡的,但我从来没有害过人,更未曾有过害人之心,但我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报应!

“咚咚咚……”

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打破了这黑夜死一般的寂静,也打断了我的思绪。

“谁呀?”

我一边走过去开门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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