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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真相之后,讨价还价

终于作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

爱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

我的爱就有意义……

——梁静茹《勇气》

和瑞瑞在西湖边冻了一夜,我们都感冒了,还好我这副泼皮的丫鬟皮囊够结实,但也借口在家休息了一周,为了躲避一些什么。

安远打过几个电话来,被我无情地挂掉了,我不想接他的电话,这种偷摸的关心永远晒不到阳光下,我多少有点恼怒。

没有我点头,他不敢直接来家里骚扰我。

不过穆海就不一样了,这个无耻的家伙竟然直接敲响了我的门,轻轻的四下,我流着鼻涕打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穆海穿着一套浅蓝色的休闲装站在门口,提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和食品袋,微笑着看我。

我甩手把门甩上,把他摔在门外。然后摇头叹息自己的不争气,早上饿到中午,我的确连下楼买饭的力气都快没了……

“我就知道你病了在家没人会给你送饭的!”他的声音因为隔着门而显得闷闷的。

“无耻!”我隔着门骂他。

等了半天,我又吸着鼻涕跑过去,把门重新打开,穆海仍旧是一脸的微笑站在门外,我伸手把装着所有的吃的喝的零食饮料的袋子抢过来,再次重重地摔上门,门框上,轻轻地有点掉土。

“无耻!”我咬着KFC的鸡腿,大声朝门外骂道!

穆海似乎习惯了,每天都会准时送来吃的,渐渐从零食换成便当,便当换成大餐,水果蛋糕和我最喜欢的冰淇淋。

每次,他都会习惯性地轻敲四下,每次,我还是会重重地把门摔上,摔的次数多了,门框竟然有些摇摇欲坠,我开始心疼自己的门,于是有一次,我没有很重地摔门,却被穆海伸出一只脚挡住要关上的门,一步迈了进来。

我警觉地转身,把切蛋糕的塑料刀子横在脖子上:“你要是敢对我有不轨,我就死给你看!”

穆海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把沾在我脖子上的蛋糕抹掉,塞进自己嘴里。

我看着面前这个凶手,这个禽兽,却似乎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种温暖,毕竟关心这种事,不是电话里说说就可以的,所有不能起到实质性帮助的关心,都等同于看笑话。

我心安理得地吃着他送来的美味食物,杭州每一家大饭店的精品菜,精美的纸盒包装的外卖,许多都是我见都没见过的。

我曾偷偷地想,也许一直这样病着就好了,也许,他没有对我做过那样的事就好了……

3月初的阳光从窗外斜打进来,房间里的空调吹得暖洋洋的,我在酒足饭饱之后懒惰地缩在被窝里,继续装成一个重病的病号,吸着几乎已经不存在的鼻涕。

“你……还恨我?”

“Forever!”我咬牙切齿地瞪着穆海。

“那怎么才能不恨呢?”穆海笑了。

“你从这跳下去吧……”

“我问你个问题,如果在这幢楼的楼顶,让你选择一个人跟你站在楼边,互相不拉对方的手,数一二三,一起跳下去,你会选择谁?”

我想了想,那个人也许不是安远,他太胆小,即使我相信他会爱我爱到死,可是我不相信他会为了我那么轻易地跳下去……

即使那楼下写着巨大的“爱情”两个字。

“我会选择你!”

我狠狠地瞪他,瞪久了,眼睛就有点酸了,泪水想要掉出来。

“可你自己不会跳是吗?”

“对,我就是想看你怎么死的!”我继续咬牙,咬得牙根也酸酸的,于是无奈地放弃了,原来恨一个人,也需要好大的力气。

“我知道你不讨厌我!”穆海自信地笑了。

说的一点没错,我的确是不讨厌他的,一个优秀的男子,两年来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悉心教导,一手提拔,把我从刚进公司一个懵头懵脑的新人变成白领精英,我必须承认,我现在安逸的生活有一部分跟他的努力分不开。

“可是我也不喜欢你!你太霸道!”

“那你怎么才能喜欢我呢?”穆海站起来,走到窗边去,沐浴着阳光的他显得那么健康高大。

“除非……”

“除非什么?”他猛然转过头。

“你和瑞瑞和好,别让我的好姐妹这么伤心……”

“那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你还是从这跳下去吧!”

我从小就有一个非常特殊的本领,就是把本来的好事干成坏事,即使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比如撑死一只还不知道饥饱的小鸡。

穆海答应我考虑三天,是不是跟瑞瑞和好。

瑞瑞跟我说,没有穆海她就不活了,她说她找好了风景优美的海湾,只要纵身一跳,就能让穆海后悔一辈子。

恋爱的人好象一直都搞不清楚,伤害自己的事也许会让对方后悔一阵子,但是足可以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恋人之间的分分合合,我管不了,我守着空荡荡的办公桌发呆,开始想念以往一抬头就能看到的距离内,那个熟悉的,塌实劳作的背影。

安远在市场部也不知道怎么样?

据听说常常要出去搞调查,还要见客户,自然劳累了许多,虽然工资高了点,可我想,他也不想离开我的视线……

可事实是,我猜错了,曾经几次在写字楼的大厅里遇到安远,他竟然远远地就绕开了,装做有什么急事要做,或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就走,我打招呼的手刚抬起一半,就卡在半空中……

他好象在逃避我的视线?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许,是因为没有接他电话的原因,这个小气鬼!

穆海出差了,几天后才会回来,也许到那个时候他和瑞瑞已经和好了,至于安远这个家伙,不理他,他早晚还是会哭着回来找我的。

我快乐地这么想着,哼着歌走进电梯,两个同一部门的女孩看我走进来,赶紧停住了正在谈论的话题,赔着笑脸跟我打招呼。

最近没有什么可忙的,穆海去外地开发新的项目去了,公司里一片懒散,小姑娘们也会头对头地聊天,个别男生站在一边跟他们打趣,说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荤笑话,乖一点的,守着咖啡机煮咖啡,然后端着咖啡玩电脑游戏,我们忙几个月之后,总会有几天这样难得的安闲,大家也都非常珍惜……

抽个空,跑去看看安远吧,我偷笑,把抽屉锁了,钻进电梯下了两层,站在市场部张望里面繁忙的人群,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出现。

安远不在,估计是临时又出去跑业务了,我掏出藏在口袋里那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情人节那天本来就该给他的,可惜……也许还不算晚吧,他也一样会很高兴的,就当我赔了个不是。

我坐在安远的位置上,想着该把巧克力藏在哪里才不会那么明显,又会被他轻易找到,正在犯愁,忽然手碰了一下鼠标,安远桌上的电脑屏幕亮了,右下角一个小小的女生头像一闪一闪地跳动着……

好奇,我四下张望了一下,捂着嘴偷笑,偷看一下下啦,看谁在跟安远聊天……

--安哥,你怎么不相信呢,小陈亲眼所见!他们两个在酒吧的厕所门前拉拉扯扯的,小晴还一直在哭!

--可也不能证明他们……

--就你老实!大家都在传言,说穆总就是因为她才跟瑞瑞姐分手的。

--这个……不要乱说啦!

--傻子都能看出来穆总看小晴的眼神不对,跟花痴一样!

--可能只是一般的喜欢……

--喜欢就能升职?还调到身边来,都知道她是靠身体出位的,这种女人连自己好友的男朋友也抢,做小三还不满足,想取代瑞瑞姐的位置,你可真得离她远点!别惹一身骚。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安远的电脑小音箱里播着那首他最爱听的歌:“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原来安远是因为这些才一直躲着我,我也终于明白了那些在电梯里戛然止住的话题里在讨论什么……我刹那间被钉死在那里,眼泪不听话地掉落出来,半晌,我呆呆地站起来,僵直出了门……

我的爱也需要一个勇气的肯定,可是他却连那个眼神都避开了……

我呆坐在楼梯间里,傻傻地发愣,我做错了什么,怎么会成这样呢?

手机好象怕我寂寞,滴滴响着送来两条短信。

一条来自于瑞瑞:“晴宝,穆海答应跟我和好了,万岁啊!晚上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啊!”

另外一条来自于穆海:“你求我的事我做到了,你答应我的条件不要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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