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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三、婚礼前期

有许多人都问过,爱是什么?

爱,便是放不下,能放下的时候,就不再是爱了,不管是电影电视,经典剧本,还是街边争吵的恋人,吵了又追,追完了还吵,永远在纠结很久之后再次拨通电话,或是心里念念不忘的,皆都是因为“放不下”,倘若真到放下了那天,便不再是爱了……

穆海爱我,也是因为放不下,他的心里一直萦绕不去的一个想法就是我还怀着孩子,我混身湿透,狼狈地打开房门,独自苦撑着一个世界的画面让他久久不能忘怀,他总是在想,没有我,你怎么办?

爱,有时候不是因为我需要你,而是爱你需要我,你不能没有我。

放不下的何止是他?我也一样,可我不一样,放不下,也必须要放下,一时的任性,选择在一起固然会很快乐,但万一孩子生下来,是安远的,我又如何承担……

我拉上了窗帘,不敢去看穆海在楼下小区徘徊的身影,不敢去听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号,任他怎么敲门,我都默不作声,把头埋在枕头里,跟着他苦苦的哀求掉眼泪,痛得咬住手指,好让自己不要心软。

终于,敲门声不再响起,穆海黯然离开,我站在窗帘的缝隙里,盯着楼下空荡荡的花园发呆,心里怅然若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给穆海一个决绝的结论,除非我真的要结婚了,否则以他的性格是死都不会放弃的……

我给安远发了一个信息:“若我怀的孩子不是你的,你还愿意娶我吗?”

很快,信息回了过来:“娶的是你,与孩子何干?”

我苦笑,这个人,软弱得毫无原则,却无比暖心……

就那么一个决定的改变,我就成了别人的新嫁娘、未婚妻,从此彻底和穆海划清了界线……

无论如何,我也必须要结婚了,给孩子一个家,也给父母一个交代,否则,连爹妈那一关都过不去,现在每次回家,我都要穿宽大的衣服,提心吊胆地害怕被他们发现怀孕的事,自小,正统思想的父母都秉承着相当严格的家教,我能想象“未婚先孕”对于他们,几乎就像是宣布世界末日一样。

一切必须尽快,既然无路可走,只剩蒙头向前了!

我在最短的时间带安远回家见了父母,他们欢天喜地地埋怨我一直瞒着他们,然后就是筹备一切:选最快的日子,订最合适的饭店,约了婚纱照,写请帖……

去公司发喜糖的时候我没有去,我不知道安远是怎么把那一包红色的糖放在穆海的办公桌上的,我不敢想象他们的表情,或许,穆海就像一贯的那样,面对着窗外,连头都没有回吧……

我在家休息,安远却像一个准新郎一样,在周末跑来跑去地精心准备一切,我看着他忙碌,像个局外人一样无辜。

买任何东西之前,他都会先打电话问我的意见,是蓝色还是粉色的台灯?是古典还是欧式的地毯?是买美的还是格力的空调?

我永远都是淡淡的一句:“你决定就好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偶尔,我会眼望窗外,呆呆地想:“若是连婚礼仪式都不用我出席就好了……”

原来没有爱,婚姻就像是一场旁观者的游戏,淡然乏味……

我的婚礼,该不该邀请穆海和瑞瑞呢?

我写请帖的手戛然停住,思念就像夏天午后的青藤,不知不觉间爬满墙壁,于是呆呆地出神,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中的笔就在那张贺卡上反复写着画着,穆海、穆海、穆海,海……

忽然,有人敲门,咚咚咚咚……4声!

我一下醒过神来,慌忙把那张卡塞进抽屉里,穿起拖鞋,飞快地跑过去,一把把门打开,不是穆海……

瑞瑞面红耳赤地歪靠在门口,冲我笑,带着满嘴的酒气……

“怎么喝那么多酒?”我来不及失望,赶紧一把搀住她,把她拖进屋子。

“我……没有喝多啦……”瑞瑞歪歪扭扭地走到沙发前,甩开我的手,一下掉进沙发里,歪倒在上面,长长的头发盖住了半边的脸。

“这么长时间不来,一来就喝多,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我嘟囔着,又跑去接了杯温水,扶起她的脑袋给她喂水,这小丫头每次喝多了,是一定要喝水的。

瑞瑞含了一口水,嘟着腮帮子看我,我一把将垃圾桶拉到她面前,她“噗”一声吐掉,才开始喝第二口,我暗暗地叹气,我们之间,原来有这么多的默契。

她是天下我最亲的伙伴,也是我最大的敌人,我最羡慕的女人,我无法痛恨的情敌……

瑞瑞喝了半杯水,然后盯着我一直看,眼神呆滞。

“看什么看?没见过是怎的?”我用一根手指戳她,她像根面条一样,倒回沙发里去,我帮她脱掉高跟鞋,把脚放上去,让她躺好。

“小晴,你要结婚了!”瑞瑞呵呵地冲我傻笑。

“是啊是啊,我要结婚了,再不结婚就没人要了!”我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把她喝剩的半杯水倒掉,又倒上半杯。

“你还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一起计划将来我们出嫁的时候的事吗?”

“记得啊,做对方的伴娘,穿一模一样的婚纱,让来宾分不清谁才是新娘子……”

“是啊,那个时候,我们多快乐,可如今我们都要结婚了,我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小晴,你快乐吗?”

“我?快乐?”我停了停,“快乐啊,安远对我挺好的,什么都不让我操心……”

“不!你撒谎……”瑞瑞用一根手指指着我笑。

“我没有……”我强辩道。

“你不快乐,我不快乐,我们都不快乐……”

“是啊是啊,不快乐,好了吧?”我起身想要按住她,好让她乖乖地躺着,忽然,瑞瑞一把搂住我的脖子,重重地躺下,我被她带得只好俯身,压在她身上。

“抱抱我……”

“松手啦!好恶心,我又不跟你同性恋……”我挣扎着,却没有她力气大。

瑞瑞搂着我的脖子,嘤嘤地哭了起来:“小晴,人活着好难!”

“你有什么难的?长那么漂亮,身材那么好,像个超模似的,脑子又那么聪明……”

“可我怎么就留不住男人呢?不爱我的男人只想跟我睡觉,我爱的男人连跟我睡觉都不想……我就是不想聪明,不想明白!我想糊涂一点,什么都不知道,该多好……”

我无语,只好轻轻地捧住瑞瑞的肩膀,哄她:“没事的乖,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不会,不会的,这次不会的……”瑞瑞哭的声音瞬间大了起来。

我一惊,连忙追问:“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和穆海又闹分手了?”

瑞瑞泪眼婆娑地放开我,咬了咬嘴唇,对我说:“我爸爸,让检查院的人带走了……”

“啊?”我吓了一跳。

“是真的,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手机通着可就是没人接,我妈妈托人打听的,刚确定的消息,说是省检查院调海宁市的人把他带走的……”

跨市协作,异地办案,这次事是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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