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殷沉思了半晌,抬眸问道:“帮主可知自己中得是哪种毒?”
帮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眼下这就有些难办了,白殷微微蹙眉,问道,“那敢问那毒物是何形状,病发时又是如何?”
帮主再是摇了摇头,只道,“病发时会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而且忽冷忽热。”
白殷左指再次枕上了帮主的手,脉搏似乎是与常人无异,仔细感觉这心脉的跳动却是比常人要快上一分。
这就对了,前面的症状应当就是癫痫,而后面的才是毒发的真正症状。
这癫痫也应当是由那毒物所激发出来的,从而附在了他的身上,要想解毒,首当其次的就是医治癫痫。
白殷曾在一本骆明宾留下的书中看到过舒缓经脉的针灸手法,只是这得用内力御针,所要刺的穴位又大多是在死穴周围,且这法子见不得光,所以可谓是凶险万分。
白殷对穴位的位置虽已有了准确的判断,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白殷沉思细想着,清亮的眼眸看向了丐帮帮主,“铲毒先铲根,帮主已有癫痫这一顽疾,毒性又恰好附在其上。帮主的癫痫在下自是能治,只是过程凶险了些,一个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白殷紧蹙的双眉,帮主却是大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可怕的?好歹还算有生机,把命交给白姑娘我老乞儿也算是放心,能活几日就姑且苟活吧。”
“好,帮主果然爽快,那就请帮主去我的酒馆歇歇,两日后便开始施针。”白殷眼下全是钦佩之意,不单单是因为丐帮帮主的洒脱,更是对她的信任,要换做是她,也许就大不相同了。
白殷从襟内拿出了令牌再次交给了丐帮帮主。
白殷转身欲离去之际,却停下了脚步,眼眸清亮。
她转身,看向帮主,道:“还不知帮主尊姓大名。”
只见丐帮帮主仰天大笑了声,“我老乞儿生来就是乞丐,哪有什么名字?若是真要说,就叫老乞儿吧。”
“不敢不敢,那么在下先行一步。”说罢,双手一揖,转身离去。
老乞儿与众乞丐又歇息了好一会儿才上路。
走出破庙的白殷的脸已是发白,竟是无一丝血色,哪还有刚才那镇定的模样。
她捂着伤口,踉跄地往回走去。
这样的一面,她要留给自己。
从后门悄悄回到了酒馆,白殷向管事的要了壶烧酒,并吩咐诸多要事后,才提着酒上了楼。
关上房门后,白殷便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久久不能起。
待身上的衣物开始渐渐变冷变硬,她这才勉强起身。
白殷坐在梳妆镜前,摘下面纱,看着镜中的自己,那白得吓人的脸蛋,那满头的冷汗与隐忍,以及那已有些破旧却已沾满鲜血的红衣。
这样的日子,也许便是之后几十年乃至一生了日子了吧。
只见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勾起了一个笑,眼神却是狠得不能再狠。
她对自己说道,“白殷,我不允许你再儒弱,这世上,你只能靠自己。”